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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脸色微冷,还不等开口,一旁的林清便先说道:“几位同窗,还有何事吗?”

“我和家妹得先走一步了,免得家中长辈等着急了!”

林娇抿唇:“……”

她在心里默默暗道:大哥这种性格真的太绵软了!

从小便是如此,明明和杨银山同岁,却总是很贴心地照顾着巷子里的小伙伴,比她和弟弟更孝顺更心疼爹娘。

长大之后愈发的温文尔雅,清润如风,面对任何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不是不敢,而是骨子里就带着这种温柔。

可是……

越是这种性格越是吃亏。

尤其是大哥已经走上科举这条路,考上之后,进入翰林院,那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大哥去了那里,不就等于唐三藏入了盘丝洞吗?

林娇有些头疼,到底该怎样让林清性格强势点,别总是软绵绵的……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面前这几位书生笑着说道:

“别啊林清,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哥几个请你们去前面茶楼听戏。”

“就是就是,小妹妹还没听过戏吧。”

林清蹙眉,语气强硬了许多:“听戏改天吧,到时候我来请几位同窗去听,今日实在是没空。”

“林清,你不够意思了……”

“就是,做了好几年同窗都不知道你还有一个这么绝色的妹妹,贤弟刚好没娶妻……”

还没说完,林清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

平时怎么都好的人,但见有人打自家妹妹的主意,就如同触碰到他的逆鳞一般。

他双手捏成拳,紧咬牙关质问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吗?”

“林清你……”

面前的几个书生怔了怔。

都是同窗好友,自然知道林清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会儿怎么突然变得这般狠厉。

一双眼漆黑如夜。

仿佛只要他们一开口,就将他们吞噬得一干二净。

林娇站在一旁,悄悄扯了扯大哥的袖子,示意他别冲动。

然后抬起明亮的眼眸,看向面前的几位书生。

她模样漂亮,眼睫浓密卷曲,一晃一晃得跟一把小刷子似的,轻轻扫过众人的心尖。

痒痒的。

让人心动不已。

林娇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十分乖巧。

她将手中的冰糕递过去,嗓音甜腻:“几位哥哥,这是我刚刚买的冰糕,你们吃。”

他们笑着接过来,一开始没打算吃,却架不住林娇的劝说,打开油纸包,每个人尝了尝。

吃过之后,的确是唇齿流香,特别好吃。

有人问:“妹妹,你这是在哪家买的?这么好吃!”

“你傻了,哪家冰糕不是这样的?这么好吃的原因,是因为这是妹妹给的……”

林娇浅笑:“哥哥们,好吃吗?”

“好吃!”

“特别好吃。”

林娇依旧笑着:“既然好吃,下回妹妹来县里时,再给几位哥哥买,不过就是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有命案!”

有人怔了怔:“命案和妹妹来县里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是仵作啊!”

她眨着天真的眼眸,极其认真的回答。

面前的几位书生纷纷怔住:“……”

林娇继续往下说:“对了,几位哥哥,明天辰时三刻县衙里升堂,是从京城里来的王爷,他亲自审案。”

“这些年妹妹我一直跟他身边验尸……几位哥哥还不知道我验的是谁吧?是一个已经死了三四天的男人,之前被丢进乱坟岗,后来又拖回来……”

“哎呀,还有一个,已经下葬一个多月了,当棺材被打开的时候,那具尸首上的腐肉都成了肉汤……”

林娇望着眼前已经傻掉的众人,抿唇浅浅露出一抹笑。

她抬手,莹白纤细的手翘着兰花指,一边捡起一小块冰糕,一边说道:“当时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从那堆腐肉里挑出人骨……”

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冰糕,然后放在嘴里仔细品尝。

林娇漂亮的眼眸写满了天真,又嗓音甜腻地和他们说道:“几位哥哥,这冰糕实属好吃,你们怎么不吃啊?”

“……”

几个人面面相觑,被姑娘的几句话吓傻了。

就这样呆愣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连连后退,来到一旁弯腰一阵干呕。

“呕……”

“我不行了,忍不住了……”

其他人见此,也控制不住干呕起来。

林娇心里笑开了花,倾国倾城的面容上却丝毫不显,灵动的水眸里都是无辜:“几位哥哥,你们这是怎么啦?”

娇娇柔柔的嗓音软得不像话,仿佛下一瞬就会哭出来似的。

可现在没人理会这些。

他们看见林娇靠近,立刻挥手后退,满脸惊恐道:“你你你你……你别过来!”

“几位哥哥……”

林娇装作不明白,继续上前。

那些人见她越走越近,因为恐惧而下意识开口怒骂道:“你滚啊!一个臭仵作!晦气!”

“太晦气了!”

“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竟然来书院门口……真是腌臜!我们若是考不上一定是被你染上了霉运!”

林娇笑了笑,还未等开口,就感觉到身后有一抹浅白色的身影冲出去,上前狠狠揍了那人一拳!

林清面容凶狠,倒是有几分林大福的影子:“你说什么!”

“你考不上和我妹妹有什么关系,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只是……

林清那过分淡雅的嗓音实在凶不起来。

与他脸上那抹阴狠比起来,显得不伦不类的。

“大哥……!”

林娇怎么也没想到林清会动手,她连忙拦住他,小声提醒:“哥,这里是书院,被人告到先生那里,影响下一场考试……”

林清站稳身形,第一时间就把妹妹拉到身后,然后再将散落到胸前的长发撩到身后。

又恢复了刚刚温和有力的外表,他开口道:“好好做人,别总惦记我妹妹!”

“我妹妹做仵作,是为了让那些含冤而死的人可以瞑目,让他们来世无恨无怨的做人!”

周围的人纷纷眨着眼睛看他们:“……”

林清身材有些清瘦,皮肤很白,刚才的动作让他气息有些粗重。

缓了好一会儿……

他又道:“你们这些嘲笑我妹妹的人,谁有胆子敢下棺?谁有胆子敢验尸?”

众人噤声:“……”

“不过是因为不敢,所以便开口嘲讽,枉你们还是读书人!一个个都是愚夫!”

听他说完这些,周围这些书生脸上一个个表情讪讪。

站在他身后的林娇:“……”

这个……

看来她还是不了解大哥的为人。

原以为他性格软绵,现在一看倒也不是太软。

而是别人没有触碰到大哥的底线,所以懒得搭理罢了。

这么一想,林娇彻底放下心来。

她扯了扯林清的衣角:“哥,我们走了。”

林清扭头看了她一眼,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轻轻安抚她:“别怕……”

林娇有些无语:“……”

她怕什么!

她一点都不怕好不好!

说了那么多关于验尸的话,其实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了吓退这些人。

怎么在大哥的眼里,自己就是那种娇娇柔柔,害怕胆小的娇小姐……

林清轻轻扫过众人一眼,带着妹妹离开。

而此时,庆门书院对面茶楼的二楼上。

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带着一点微光,一直追随着林娇离去的背影。

直到林娇和林清二人上了回铜山镇的马车,渐渐地,连马车的影子也看不清了。

那人的目光依旧还在望着美人消失的方向。

许久许久之后。

那人轻嗤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然后才收回视线,垂眸端起桌子上的茶盏。

此人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大拇指上戴着一颗色泽翠绿的扳指,显得无比尊贵。

他端起茶盏放至唇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浓白色的热气散开。

随后,他埋头轻抿一口热茶。

只是这热茶还没喝下去半口,就被茶水烫了一下唇瓣。

这人眉头轻蹙,轻轻啧了一声。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仆人听见后,吓得狠狠哆嗦了一下。

仆人噗通跪下来,求饶道:“公子,奴才该死……!”

公子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只是深黑色的眼眸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情绪,如同一片死海。

他轻声开口:“你的确该死!”

话音落下,另一旁身穿软甲的护卫猛地掏出腰间的短刀,朝着那名奴才的脖子用力砍下去。

随后,又在男人开口的同时,那把短刀戛然地悬停在皮肤之上。

奴才只感觉到后脖颈处,吹过一抹凉风。

他吓得趴在地上,颤抖着身体,胆战心惊……

就在刚刚,男人慢悠悠地往下说道:“不过,今日你可以不用死。”

奴才缓过神来,立刻磕头感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哼……”

男人忽而冷哼一声。

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那位奴才的脑袋上。

一瞬间,茶盏四分五裂,破碎又锋利的陶瓷片划过他的衣摆。

滚烫的茶水落入奴才的发间,一路流到脸上。

“啊————!”

奴才忍受不了皮肤上的灼烧,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痛苦地嗷嚎着。

这种撕心裂肺的喊声,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如同琳琅之声,他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享受着这一刻。

直至惨叫声没有了。

男人才挑起一条狭长的眼缝,见那奴才已经瘫在地上,脸上的皮肤已经烫得通红,水泡铮亮。

此时有人重新端来一杯茶,他端起茶盏,垂眸抿了一口,然后才慢身道:“萧慎徽不是来这儿了么。”

“他在这,本公子做事可得悠着点,若是让他发现我随意打杀下人,再被他一纸告到圣上面前,那就不好了。”

旁边的心腹立刻上前,虚捧着:“公子,您可是东宫之主,未来的明君,何惧一个小小的萧慎徽啊。”

男人冷冷一笑:“萧慎徽那人难缠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公子英明。”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有了一些情绪。

随后,他微微侧目,提起刚刚学院门口发生的事情。

他道:“对了,你去打听一下方才那个姑娘是谁?”

心腹提醒道:“公子,那位姑娘可是一个仵作……”

男人嘴角加深:“本殿下就是喜欢!”

“是,属下立刻去办!”

男人品着茶,耳边响起了方才那姑娘说的话——

“还有一个,已经下葬一个多月了,当棺材被打开的时候,那具尸首上的腐肉都成了肉汤……”

“从那堆腐肉里挑出人骨……”

其实坐在二楼窗边这里,听不清那姑娘说的话,只是他一边描摹她的唇瓣,一边想象的。

他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这种踩着人骨的感觉……

……

对于茶楼里的事情,林娇与林清二人是一概不知。

他们兄妹一路回到铜山镇,回到家,快半个月没见儿子的潘氏,连忙迎出来,拉住大儿子的手。

她关心道:“清儿,在学院里累不累?能吃饱吗?也别太累了……”

“娘,我没事。”

林清自然安抚着潘氏的情绪,一路搀扶她回到堂屋里,见妹妹与弟弟去了灶房,他立刻低声问道:“娘,我问你一个事。”

潘氏点头:“问吧,娘听着呢。”

于是林清就把藏了一路上的心事说给潘氏听,其实就是关于自家妹妹提到的那个仵作……

他不明白,怎么在学院才半个月的功夫,妹妹就做了仵作……

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通知他。

潘氏听完之后,忍不住叹了几声,自从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之后,她与夫君两人是日日夜夜睡不着。

就算晌午有那个什么王爷的人过来告诉他们,说严禄芝已经被送去军营为奴了,请他们放心。

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夫妻始终还是提心跳胆。

如今儿子问了,她也就没有任何的隐瞒,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末了,她拍着儿子的肩膀说道:“你妹妹是担心你,怕你因为家里的事分心,所以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不许告诉你!”

林清坐在母亲的身旁,听到家里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道:“娘,都是孩儿没本事。”

“傻孩子,现在事情都过去了,还说这话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