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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沉默了片刻。

她缓缓收起撑在桌子上的手,有些犹豫。

萧慎徽仰起头,一双清冷的眼睛盯着她,问道:“林姑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是不方便说,那本王就不问了,关于参加仵作考试的事情到此了结,至于案件,本王相信就算没有验尸报告,本王也会找到其他有力的证据。”

林娇摇摇头:“也不是什么难言,就是……”

她停下来,脑海的思绪纷乱——

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在·庙会和杨银山交谈过后,她就有些怀疑,上一世庆门县科举考试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永昌朝的科举考试每三年一次,所有的考生要参加各地方上的童生试,乡试,还有京城当中的省试,以及殿试。

其中童生考试还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只有三场考试全部合格通过后,才能取得生员资格,也就是秀才。

成为秀才后可以免去赋税,每个月还能获得朝廷的补贴。

大概是粮食一石,银钱一两。

另外取得生员资格的学生,可以进入州府学院学习,所以,童生考试也会被称为入学考试。

比较有趣的,应该就属童生考试不分年纪,上至白发苍苍的老者,下至年幼的八岁孩童。

更有甚者,四五十岁的老者遇见比自己年轻的。

也得喊一声前辈……

童生考试是每年一次,第一场的县试大概在二月中旬左右开始。

地点就在考生所在的本县。

在她来这里之前,林清已经参加了县试,取得了第十名的成绩,马上就是府试和院试了……

当初,上一世,林清就是在院试的时候,落了榜!

反而是那个杨银山以县试第十七名,府试第二十名,以及院试第八名的成绩,成功进入州府学院。

林娇猜想,如果在院试中,真的是杨银山顶替了林清的成绩。

那么在前两场的考试,他也一定会寻找其他合适的考生,顶替他们……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杨银山这么做。

如果她这边失败了,那么半年后,林清至少可以利用秀才的身份保全爹娘和三郎他们。

所以,她必须阻止!

林娇想到这里,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收紧……

萧慎徽见她一直沉默,一张小巧可怜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似乎在若有所思什么?

他不仅暗自困惑——

她到底在为难什么?是担心考不过?

还是担心日后成了官用的仵作身份,在意世人的眼光?更担心自己会嫁不出?

也是……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姑娘,难免会考虑这些!

萧慎徽合起手边的公文,轻声唤道:“林姑娘……?”

林娇收起思绪,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好半天后,他才说道:“本王理解林姑娘的烦恼。”

“没关系,验尸是本王请林姑娘来帮忙的,就算本王一意孤行,也无人敢说!”

林娇挑眉,在心里暗道:

他理解她的烦恼?

理解什么?

萧慎徽见她一脸不相信自己的表情,连忙站起来,从书案后方绕过来,来到林娇的面前,从袖口中胡乱翻了一会儿。

从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在她的掌心里。

他舔了下唇瓣,低低地说道:“这是你帮我做工的工钱,本王并没有逼迫你参加考试。”

林娇低头,看向手中的银票。

她沉默片刻后,问道:“这面额是多少的?”

萧慎徽翻开对折的银票,看了一眼后,回答:“一千两。”

“一千两?”

林娇笑了笑:“这也太多了吧?”

萧慎徽摇头:“不多,本王还觉得给得不够……”

林娇闻言,胸膛里的心跳猛地停拍了一下。

她抿抿唇瓣,低声道:“王爷,我说过我帮你验尸是有私心的,不是为了这些银钱……”

“如果你非要给我工钱,我只按照正常的价格收费。”

萧慎徽清明的眉眼含过一抹笑意:“这次遇见林姑娘,本王荣幸之至,你的那些验尸方法令本王大开眼界,从没想过验尸还可以那样验。”

“这次的案件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找到的线索,全都是林姑娘的功劳,所以这张银票,是你应该收下的。”

林娇眨了眨眼睛,没有再推脱:“好吧,我收下。”

她埋头将银票放在荷包里。

然后抬起头,再次看向萧慎徽,开口问道:“那个……”

“王爷,你……”

萧慎徽不解,耐心问道:“怎么了?”

林娇奶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方才王爷说就算一意孤行也没关系,那……”

“王爷,你为我一意孤行一次好不好?”

萧慎徽一怔:“……”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下,脑袋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林娇见他没说话,只好望着他的眼睛,往下说:“王爷,我听说永昌朝凡是参加仵作考试的人,就不能再参加科举考试了?对不对?”

萧慎徽沉默:“……”

林娇等了一会儿,又喊了他一声:“王爷……?”

“嗯?”

萧慎徽猛然回神,模糊的视线对上面前姑娘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上,嗓音又软又甜。

他嗓音嘶哑,点头回应:“是这样的。”

林娇明白了。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靠在书案边,缓缓说道:“王爷,我不想参加仵作考试,我想参加的是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

“对!”

林娇点点头:“永昌朝有律法,不让仵作参加科举考试,但没说不让女人参加吧!”

萧慎徽:“的确没有公文对这方面约束,但以往也没有任何妇人参加……”

林娇耸了耸肩膀:“这不就有了嘛!”

说完,她问道:“所以,王爷能不能让我参加科举考试?”

萧慎徽沉默许久,才沉声回答:“今年的县试已经过去了,如果没过去,林姑娘可以参加,但是,中途进入科考……”

“这事事关重大,关乎着全朝上下几万考生,本王不能擅自做主!”

林娇面容平静,没有任何意外。

这个结果,是她早就想到的了,虽然有一些失落,但至少没有遗憾,萧慎徽这条路走不通。

她再想其他的办法!

林娇:“没关系。”

萧慎徽好奇,问道:“林姑娘为什么执意想参加科考?”

她摇头:“就是……想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

他怔了怔,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谁说女子不如男……”

说完,萧慎徽的唇角扯出一抹浅笑,说道:“在林姑娘的身上,已经证明了这句话,你比男儿还要有胆识,有气魄。”

林娇小声道:“还不够……”

她要比男人很厉害很厉害才行,不然在父母接连去世后,她没办法挺过来。

不然……

就会像原身一样,被辗转在各个男人之间,忍受一切的痛苦与欺辱。

她必须站稳了。

因为她没有忘记,少了一个严禄芝,还有一个太子萧印!

行差踏错,一个不小心,就会走进死胡同。

永永远远……

万劫不复!

萧慎徽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看她低落的情绪,就知道林娇还隐瞒了什么。

虽然他们才见面没几天,但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知道……林姑娘并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

所以,她为什么这么想参加科举考试?

不惜跟他开口?

……到底有什么隐情?

萧慎徽轻声道:“林姑娘,距离府试还有一段距离,本王替你向皇上请命一下试试,若是皇上看重你这次破案立下的大功,没准能格外开恩。”

林娇笑起来,福了礼:“谢谢王爷。”

正在这时,谢安的声音从屋子外面响起来。

“王爷,林姑娘的弟弟来了!还给我们带了午食。”

转身他们就来到屋里。

林三看见二姐,立刻来到她的身边:“二姐。”

林娇摸摸他的头:“爹娘没事吧?”

“没事。”林三抬起胳膊:“这是咱娘给大家带的午食。”

谢安连忙跑到旁边的空桌子旁,将上面的东西推到一边,招呼着众人:“小胖子,快来摆上。”

“这一天可把小爷儿饿死了,从昨晚就没好好吃饭,早上吃了两口馒头又差点噎个半死。”

林三走过去,打开食盒。

浓郁的饭菜香味一瞬间飘出来。

谢安狠狠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林娇侧目看向男人,低声道:“王爷,过来吃饭吧。”

“嗯。”

萧慎徽点头应了一句,跟在她的身后,来到饭桌前,转身坐在谢安的身边。

他沉声问道:“严禄芝那边怎么样了?”

谢安挖了一大口饭放在嘴里,含糊道:“已经安排其他护卫送严禄芝去军营了。”

他又夹起一大块鸡肉:“不过,我见严游去见他儿子了,泪眼汪汪的,小爷儿也不是心狠之人,所以答应他们吃完午食。”

“之前王爷不是说过,无论严游提任何要求,都尽量答应他嘛!”

萧慎徽‘嗯’了一声。

就算饿了几顿,他也不会做出谢安那般出格的举动。

只见他单手端着碗,一手执筷,每次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含蓄内敛,让人赏心悦目。

萧慎徽的对面刚好是林娇。

此时她正在烦恼一些事情,所以吃得慢悠悠地,和男人一样,坐在那里就好像一幅画似的。

谢安看看身边的萧慎徽。

又挑起浓浓地睫毛,眨着桃花眸看看对面的林娇,红唇勾起一侧。

他扬起一抹痞笑。

随后,他夹起一块鲜艳多汁的酱排骨,放在萧慎徽的碗中,压低声音说道:“王爷,来尝尝,未来岳母的厨艺。”

萧慎徽的筷子尖顿了顿:“……”

他冷声道:“没完没了了?”

谢安抿唇咳嗽了一声,抬头向林娇说道:“林姑娘,伯母做的饭真好吃!”

林娇面无表情:“好吃就多吃。”

谢安又说一句,语气里有些遗憾:“可惜啊,小爷儿这辈子恐怕吃不到岳母亲手做的饭啊!”

林三闻言,连忙安慰:“谢大人,没关系,虽然你人不咋地,但至少模样好看,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你的。”

谢安:“……”

正在几人吃饭的功夫。

孔青从外面跑进来,轻松跃过门槛,来到近前。

他沉声道:“王爷,铜山镇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作案的医馆。”

萧慎徽怔了怔:“谁家?”

“医馆的名字叫回春堂,掌柜姓原,就是铜山镇本地人,听他说,是自己的儿子得了怪病,所以才想出这个方法的!”

谢安蹙眉,扭头看向萧慎徽,低声道:“王爷,难道这家医馆就是那位马老板提到的替罪羊?”

萧慎徽点点头,起身:“走,去铜山镇。”

话音落下,谢安也连忙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林娇自然不能留在这。

带着弟弟一起跟上。

出了后衙,谢安来到萧慎徽的身边,低声问:“严游一直在县衙里,是怎么和医馆那边通风报信的?”

萧慎徽:“一定有他们的办法!”

一行人刚走到县衙门口,林娇一眼就发现不对劲,弯腰从门槛上扯下一小块的深蓝色布条。

大概就只有指甲般的大小。

她慌忙问:“杨琼是不是来过了?”

守在门口的护卫点头:“是!他来给严县令看病,离开有好一会儿了。”

萧慎徽和谢安来到她面前。

萧慎徽接过她手中的布料,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林娇很淡然:“杨琼的左腿患过隐疾,不敢抬得太高,所以每次迈高一些的门槛时,衣角就会刮在门槛上。”

这件事,是上一世杨银花说的。

她曾经说过,以后嫁人了没办法帮杨琼缝衣角。

萧慎徽闻言,浅浅一笑:“看来,严游就是这么和医馆那边见面的。”

“走吧,我们快些到铜山镇。”

“好!”

……

县衙到铜山镇,一路快马加鞭。

马车都快要跑飞起来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来到回春堂了。

萧慎徽率先走进去。

其他人也跟着陆续进来,刚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中草药的味道。

好像是从后院传来的。

林娇四处看了看,见此间医馆就开在永善堂斜对面的位置上。

若是不仔细看,很难从外面发现这是一家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