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眼睁睁看着南乔拉着白枕舟的手跑出了属于他的视野。
终究,她还是没有喜欢过自己,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他伤心,却没有办法。
“白枕舟,你把话说清楚,以前说的以后的以后,那都是假的吗?!”
南乔将他逼到一个角落,因为生气和愤怒导致手上的力道很大,一下子将他推到了一处暗角,后背咯到生冷的石墙上。
她踩着脚下的大石头,站上去就和白枕舟一样高了。
“都是假的!”
南乔自嘲的说着,一手支撑着墙壁,脑袋渐渐靠近他,想要看看这铁石心肠的人到底能说出如何冷血的话。
“不是假的。”
白枕舟缓缓抬头,正视自己的内心。
当他再次在京大见到南乔的时候就明白了,他不能没有她。
日思夜寐,全都是她。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疯了!找到我崩溃!”
“我试着放下对你的痴心妄想,可我……就是舍不得!”
南乔似乎在诉苦,让他知道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我有我的苦衷。”
“又是这句话……”
南乔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大滴大滴的打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抽搐声被暗角狭小的空间憋成了一道道凄凉的呜咽。
她哽咽着泪水,之前想好的那些骂他的话现在却说不出口。
“你每次消失都是有苦衷的,我都听累了。”
“我也猜累了。”
她傻傻笑了笑,自己明明知道他没有那么在乎自己,却还存有一丝丝妄想,妄想着自己能够凭借青梅竹马的关系捷足先登,至少……比其他人在他心里的地位重要些吧?
“南乔,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暂时离开。”
“你个骗子!”
南乔奋力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没想到将他手中的文件袋打了出去,几张白纸纷纷扬扬的撒在了地上。
白枕舟立刻俯下身去抓却被南乔抢先一步捏在了手里。
“休学申请书?”
南乔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那几个红色大字,心口处被针狠狠扎了似的流血。
“这就是你的苦衷?”
她举着手中的休学申请书,发疯似的笑,笑的隐忍又猖狂。
“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和我一起商量?”
她试图挽回他,试图用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去哀求他,哀求他能告诉自己。
“这件事我以后再向你解释好不好?”
他请求南乔将休学申请书还给他。
“没有以后了!”
“我们没有以后了!”
南乔愤怒的咆哮,毫无形象的像个大猩猩。
“以后,各走各的路,我不会缠着你了!”
她将休学申请书一把扔给他,转身就走。
“南乔!”
白枕舟顾不得纷飞的申请书,大步上前将她挽留。
南乔重新被拉回了暗角,一步一步将她抵在墙上,整个人贴着墙面。
这些天,他所隐忍的痛苦和不堪,他不想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告诉自己爱的人。
那些黑暗中的痛苦和煎熬全部随风掩埋在自己的心中便好,为何让爱自己的人再去担忧伤心。
白枕舟急促的喘息声带着丝丝热气蕴烫南乔的耳根,他低迷的声音在她耳旁呢喃。
“我说的都是真的,以后的以后,我只想和你一起走。”
“兴许我这一次做的很过分,但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南乔双手紧紧扣住墙上的青苔和软泥,紧张的屏住呼吸不敢回答他。
“我没有不喜欢你!我没有……”
他缓缓偏过头,四目相对,他滚烫的额头递上了南乔的额头,互相呼吸,能够感受到彼此蕴热的气息。
“你有!你就有!”
南乔不服气的与他犟嘴。
“唔……”
唇间传来的吻猛烈又炙热。
白枕舟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左手抓着她胡乱摸索的双手扣在腰间,如火中烧的南乔被他禁锢在怀里。
“白……”
一字未出,又被火热的含住。
大大小小如雷雨落下,冬雪纷飞,沁凉的丝丝白雪落在肩头,藏进发丝缝儿里。
南乔整个身子都酥软了,潮红的脸颊羞答答的染上一层雪色。
良久,都不能站立,只能倚着墙壁不匀的喘气凝视着消失在她视野里的背影。
“白枕舟,我恨你……”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这些赌气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里回荡。
不说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憋在心里的委屈无处释放,可当她真的说出来后又后悔了。
后悔一下子将自己喜欢的人彻底推了出去。
白枕舟抿着被南乔咬破的嘴唇,心窝处随着嘴唇上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绞痛。
她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咬他这么狠。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漱口也祛除不了口中的血腥味。
他懦弱,“喜欢你”那三个字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他没有说一句“喜欢你”的话,却处处表现出喜欢她。
整个骨子里刻着对她倾心的灵魂,这一辈子,自己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他走后的那个雪夜,而后突降大雨,就如南乔的泪水,想将整个冬天的悲伤全部冲掉。
她无助的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哭泣,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方式,一切因果,都因为自己喜欢错了人。
“嘟嘟嘟嘟……”
手机传来震动声。
南乔吸了吸鼻子,抽搐着拿起手机一看,是父亲打过来电话。
她赶紧擦干眼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假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爸。”
“乔乔,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天冷了有衣服穿没?”
她听着父亲的声音似乎又苍老不少,兴许是她今日太悲伤的情绪让她觉得一切都变得悲凉。
“爸,我都好着呢,你就别担心我了,你在家里要好好的。”
“我都知道,爸爸给你打了点生活费,记得买点好吃的。”
白豫似乎心情不错,一直笑着说话。
“爸,我生活费够了,不用再……”
“你现在长身体的时候,得有营养,再说了你得和朋友出去玩也需要钱,该花的钱也要花。”
南乔本以为自己能忍住,听到父亲的话每每都绷不住流泪。
白豫兴许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抽搐声,以为她在学校受了委屈。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虽没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自己把她当做自己的命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