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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霍朗目光恍然飘忽到门外,“我家屋侧地势高的那块就可以。”

想到什么,他后知后觉地又补了一句:“叔不用考虑太多,一切按照规矩来办就行。”

霍朗不想赵宏兵为了他走什么后门关系,一是不想,二是不能,而且也不需要。

霍朗是以个人名义跟赵宏兵申请房基地,说白了就是他霍姓的落户地基,和陈家原有的宅基地没太大关系,但介于他和早苗、禾谷之间特殊的关系,在禾谷早苗成人撑起一片天之前,这两家就是一家。

也就是说,相当于霍朗一个人拿了两份宅基地。

这事儿其实很好解释明白,但是就怕有人较真,到时候闹起来是非多。

霍朗不想将来房子建好了,司宁宁住进去的时候别人会指手画脚,于是就想着,那就尽可能地拒绝所有可能存在“搞特殊”的苗头。

一切按照规矩来,本本分分的低调一点,能避免锋芒就避锋芒,给自己降低一些造成麻烦的可能性,也不给别人添麻烦。

赵宏兵回忆了一下,大概知道霍朗说的是哪片点儿,斟酌半晌,赵宏兵“啧”了一声,眉头打结问:“那点儿是不是小了点儿?而且竹根树杈子也多,也不好清理……”

“今年入冬路不好走,砖瓦也运不进来,时间还早着呢,要是能给批下来我回去就能着手清,细致点三五天也差不多了,不碍事的叔。”霍朗笑着说道。

之前过来申请找基地的时候,霍朗就委婉提过想盖二层小楼的事,赵宏兵没有反对,还一再让霍朗放心。

建房要的材料多,只要霍朗有本事弄到足够砖瓦,想盖几层就盖几层,别人管不了。

因着这几句话,霍朗心里早已有了注意,所以说完之后,他又转圜话头跟赵宏兵说起自己的想法:

“我盖个小二层,里头屋也多也够住,旁边老房就先放着,或者直接推平围成后院、养点鸡种点菜都行。”

“当下先就这么安排,等将来禾谷他们大了要嫁娶,到时候再建新的也不迟。”

“行,行。”见霍朗已经有了注意,赵宏兵点点头连应了几声“行”,“你有注意都安排好了也行……今天先回去吧,等这两天我忙完了,就过去给你丈量。”

“嗯,麻烦叔了。”

“去去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年纪轻轻尽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爱搭理你,走吧,赶紧回家去!”

赵宏兵倔着一张黑脸摆手赶走了霍朗。

霍朗哑然失笑出了找家院子。

回家路上,想着赵宏兵说的话,霍朗一边缓步走着一边抬眼望着灰雾朦胧的天空,心里不觉琢磨了起来。

年前他肯定没办法跟司宁宁一起走,也不能拖着司宁宁年后跟他一起回去,但是他跟司宁宁这事儿吧……

说句实在话,能今天把司宁宁娶回家,霍朗就不想等到明天,但是这方面的事,司宁宁还没做好准备,霍朗不想逼司宁宁,眼下就只能先默默等待,等待司宁宁那边给出回应,他才好做下一步动作。

但这等待也不是说真就干坐着等了,他还是要有些动作的。

比如,让司宁宁的至亲知道他的存在,免得他不知情的时候,给司宁宁安排相亲,逼着司宁宁嫁给别人……

一想到这里,仿佛确有其事,那些乌漆麻糟的事就在眼前一般,霍朗深邃眉骨倏忽皱起,不高兴的“啧”了一声,心里立马做出决定,等明天见着司宁宁了一定要好好说,把这潜在风险彻底抹去才行。

霍朗重整心情在心里琢磨起说辞,无意识中,一张脸摆出冰寒严肃的神情,穿过巷子时撞见队里平时最调皮捣蛋的虎头。

虎头见霍朗活阎王似的神情,登时就给吓蔫儿了,贴着巷壁站立动也不敢动,直到霍朗走出老远了才瘪着嘴、红着眼睛哭唧唧往家跑。

虎头边跑边在心里想,娘果然没骗他!

霍大哥是上过战场拿过枪杆子的,手里沾了血,打死过好些坏人,所以浑身气势才会那么、那么唬人!

唔~太可怕了!

即使被教导过要敬重霍朗,不可以不礼貌,但虎头仍然觉得有时候霍朗真的很可怕。

还是赶紧回家认错,承认鸡蛋是他偷吃吧!

虎头吸着大鼻涕,哭丧着脸跑出巷子。

冬季昼短夜长,天色很快暗沉下来,下地干活的人们相继回家,知青点也到了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

堂屋大门虚掩,宋书瀚顶着一张被风吹得皲裂发红了的脸坐在门后,“今天补完油菜苗,年前就没别的事,明早可以睡个好觉了。”

“哪睡得了什么好觉?冷都冷死了的啦。”李凌源在门口蹭掉鞋子上的泥,推门进屋顺势坐到了宋书瀚身边。

外面太冷,不想顶着风去那边屋拿杯子,李凌源就顺手拿了宋书瀚的,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往里倒了一杯水。

热水飘出袅袅烟雾,李凌源也不嫌烫,“呼呼”吹了两下,就小口小口抿着喝了起来。

宋书瀚无奈叹道:“竹筒杯那么多,你再拿一个做上记号放这边用就是了,怎么每回都拿我的?”

“嘿嘿……”李凌源不尴不尬笑了笑,一边拖鞋一边道:“我忘记了嘛!下回我就晓得了,别生气,别生气哈!”

宋书瀚不是很计较这些,就是有时候有点无奈,李凌源拿走了他的,那他就得再回去拿。

李凌源也是吃准了宋书瀚的性子,知道宋书瀚不会生气才会经常这样耍赖,要是换做莫北,他可不敢。

宋书瀚无奈晃晃脑袋,余光看见李凌源脱去鞋袜的脚,不由转过视线专注看了两眼,登时轻“啧”一声,细长剑眉跟着皱了起来,“你脚怎么成这样了?”

李凌源脚又红又肿,尤其是脚指头,本应该是细长条形状的,现如今一个个冻得圆溜溜的,个别脚指头泛着青紫,隐约地还能看出一些血痂。

“就是一点冻伤,没得大事。”被宋书瀚问起,李凌源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脚趾动了动伸腿到炉子边缘取暖,憨憨似的乐呵呵道:

“我听说了,队上好多穷人家不舍得置办鞋子,冬天下地还穿草鞋呢,那脚上的茧子恨不得半寸厚……有些个冻伤厉害的,你猜怎么着?那皮从脚指头到脚后跟整块整块的皮往下脱……”

“你说那脚底露着嫩肉,穿那么糙的草编鞋又踩在刺拉拉的泥巴、土坷垃上头,人家咋坚持下来的呢?”

“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管别人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这不是感慨吗?”李凌源梗着脖子道,说着话又弓着腰去挠脚指头去了。

冷的时候脚丫子冻得麻木,基本感觉不到痒,可一暖和起来就不行,他那脚指头上的血痂就是这么来的。

许是围着炉子身体都暖和过来的缘故,李凌源身心都懒洋洋了起来,不禁开口感慨道:“我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咱们基层的农民群众是真的不容易,咱们要学习介种精神,要是能忍耐坚持下来,宋书瀚,以后咱们肯定能成大器!”

“别拿抠脚的手拍我。”

“嘿!你介个人!”

宋书瀚白了李凌源一眼,“不说这个了,要不咱俩今晚挤一挤?睡一张床得了。”

盖两床被子的话,应该不至于那么冷。

莫北那边是不用担心的,他那儿有家里寄来的厚实的被子,除了被子,还有军大衣来着,要是夜里还觉得冷,把军大衣搭上又能顶一床被子。

宋书瀚说完,不等李凌源回答,坐在堂屋桌板借着煤油灯光亮看书的莫北忽然开口:“那床就那么点儿大,一个人都翻腾不开,两个人怎么睡?”

宋书瀚目光转向莫北,细想一下觉得莫北说得也是实情,于是就问:“莫北,你有什么想法?”

莫北翻书页的手微微一顿,仿佛经过考量,他给出了两种选择:

“跟女知青们商量一下,咱们暂时搬来这边堂屋睡,或者这两天就去镇里买炉子。”

李凌源经济条件不必莫北和宋书瀚,琢磨了一下举手道:“那要不跟女同志们商量一下?”

宋书瀚不赞同摇头,“不行,这不合适。”

宋书瀚虽然否决的了莫北的第一条提议,但也没认可莫北第二条提议的意思。

不用深想,莫北知道两人想法,于是直白开口道:“炉子我可以想办法买,但我把炉子带回来以后,后续打理工作我不负责。”

宋书瀚呆了呆,一旁李凌源已经举手表态:“我来打理!”

说完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家条件不好,出钱我是不行,但是有什么体力活儿不体力活儿的,交给我准没问题!”

莫北轻点了一下头,目光淡定将书页上最后一句话看完,而后,淡定翻页。

宋书瀚默了默,望着莫北颚线分明的侧脸叹道:“买炉子我跟你平摊吧,不过我现在手上钱不多,得等下个月再凑一凑。”

宋家还会给宋书瀚寄钱过来,后面宋书瀚不想一直被家里养着,就跟家里坦露了意思,说没钱会开口,暂时不用给他寄钱。

这是一码事儿,后头宋书瀚在知青点买了好几回鸡蛋,平时在生产队也会偶尔跟社员换点东西打牙祭,七七八八的,手上确实不剩多少钱。

而且之前司宁宁买炉子花了五块,现在过去了那么久,天又冷得厉害,炉子价格有没有上涨,这些都不好说。

因为这些事儿,宋书瀚刚才才没有第一时间赞同买炉子的提议。

现在买炉子的事儿确定下来,要摊这个买炉子的钱,宋书瀚就还得往家里寄一封信,让家里贴一点……

没办法,生产队工分口粮暂时还不稳固,想指望也指望不上。

想着,宋书瀚不觉有些发愁地搓了搓脸。

想他十七八岁的人,还花家里的钱让父母养着,良心上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可要是不开这个口,让莫北一个人买炉子,他也没那个脸。

“嗯。”莫北不知道宋书瀚心里弯弯绕绕,只轻轻地又点了下头,嗓音平缓吐出两个字,“不急。”

堂屋倏忽安静下来,只能偶尔听到炉子里传出一两声坚果壳被烘烤燃烧炸裂的声音。

“唉?今天女知青都去哪儿了?怎么一个也没瞧见?”李凌源性子憨,晃动脑袋四处打量,丝毫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隐约听见房间那边传来细碎的说话,李凌源伸长脖子往女知青那边房间瞅,“唉!蒋月,司宁宁,你们干什么咧?咋今天都不出来了?堂屋有炉子比房间暖和多咧,你们出来,有嗑咱们一起唠的啦?”

“……”

细碎话声戛然而止,安静半晌过后,蒋月的大嗓门隔着房门传来,“饭好了在锅里,你们先吃吧!我们一会儿就来!”

“哦!”

所以,女孩子在屋里到底在干什么呢?

房间里,司宁宁和蒋月盘腿坐在床上,一个正在整理羊绒线,另一个则双手支棱在胸前,充当起缠绕羊绒线的工具,或者说工具人。

“这军大衣这么厚实,还这么趁手!这一件得不少钱吧!”徐淑华瞪圆眼睛夸张道。

零碎的东西,司宁宁收拾收拾可以收进空间,也可以放在藤箱里,但是霍朗送来的军大衣太扎实了,整个藤箱都腾出来都装不进去。

这东西也不好收进空间,司宁宁就叠吧叠吧放床尾了,徐淑华她们从地里回来,一进房间就瞅见了,羡慕得不行。

“那可不?我们那儿的百货大楼,这样的一件不光要券,还得再要个一百六十块钱呢!”

“这可是大手笔啊,宁宁。”宋小芸两步坐到司宁宁身边,亲热地搂住司宁宁捏住羊绒线准备往蒋月那边套的手,“宁宁,咱两个头差不多,能给我试试吗?我还没穿过军大衣呢!”

司宁宁手上动作慢下半拍,迟缓偏头看宋小芸。

宋小芸晃晃司宁宁胳膊,持续撒娇,“行吗?行吗?我就试试,绝对不会弄脏的!”

说着话,也不等司宁宁点头同意,宋小芸伸手就要去拿床尾的军大衣。

蒋月觉得不妥,手上缠着线不好动作,就伸腿用小腿把宋小芸的手拦了回去,“别闹了小芸,这人家对象送的。而且你跟宁宁个头也不一样,宁宁比你高大半个头呢,她穿都到小腿肚了,你穿还不得拖地到脚脖子?”

要说体型相似的话,那蒋月还真没话说,毕竟大家都瘦。

宋小芸身体后撤,微不可闻轻“啧”了一声,有点委屈又有点不满道:“宁宁都没说不行……”

这事儿非得等别人说吗?就不能识趣点吗?

蒋月眉头皱了皱,嘴唇张了张想说话,却感受两手一阵重力袭来,是司宁宁在那头扯动了羊绒线。

司宁宁纤细眉头微扬,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小芸,以后我要是做了其他的新衣服,你要想试我所以都可以借给你,但是这个不行。”

“那好吧……”

宋小芸神情掩盖不住失望,司宁宁说不行,她也没再缠着司宁宁继续墨迹。

眼睛亮晶晶地盯了一眼床尾的军大衣,宋小芸松了司宁宁的手,起身拉开房门就往外走,“我饿了,吃饭去了!”

“那我也去吧!”徐淑华跟着起身,“男知青笨手笨脚的,我真怕他们把饭菜打翻。”

司宁宁浅笑点头,“嗯。”

“呼……”

蒋月气不顺似的呼出一口气,目光盯着门口眉头皱得死紧。

司宁宁拉拉羊绒线的这头唤回蒋月的注意力,“好了,不剩多点了,产完我们也去吃饭了。”

“嗯。”蒋月不怎么高兴地应声。

司宁宁一直好笑,又有点好笑,默默往蒋月手上缠了两圈羊绒线,她声音不重不轻提点了一句:“事情不要都放在脸上,偶尔也要往心里藏一藏才行。”

蒋月愣了愣,半晌反应过来轻轻点头。

蒋月其实不是针对宋小芸,反之,她还挺喜欢宋小芸的。

不过……好像也没一开始那么喜欢了。

以前蒋月觉得宋小芸小巧巧的一只,长得也水灵,性格也不错,反正相处的时候总想关照一二,可是现在呢?

或许是司宁宁性格太好,有她在跟前做对比的缘故,蒋月觉得宋小芸的性格很有问题,像一些小事方面,有时候意见不同,或许蒋月不那么愿意,但是宋小芸撒娇软磨硬泡,蒋月也还是会答应的。

类似的事情蒋月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就一点她有点抗拒。

那就是在许多事情上,宋小芸的想法总是会很奇怪,不说会让别人难办,但总会让人陷入尴尬……

想着这些事情就觉得心烦,蒋月胡乱晃晃脑袋,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对面司宁宁已经缠完最后一圈,从她手里将羊绒线取走,“好了,你先去吃饭吧,我收拾一下就来。”

吃饭第一,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影响到吃饭!

“嗯。”

蒋月点点头,喜滋滋地套上鞋,“哒哒哒”地走了

人走了就剩司宁宁一个,房间里忽地安静下来,司宁宁收拾完床铺,站在窗边看看门口方向,又撤回目光看看床尾叠得整齐的军大衣。

这件军大衣的价值,不单单体现在钱上面。

更有霍朗的心意。

司宁宁始终记得霍朗说的话,三年才发这一套。

司宁宁现在外出都是轻羽绒,也就是薄款的羽绒服。

都是她穿越前收集的,拿出来前在空间用染好的深色布料扎了一层,里头配着保暖内衣和毛衣穿,也不觉得冷,所以在一开始,这军大衣她打算暂时放起来,没打算穿的。

脑海里回忆起刚才宋小芸出门的眼神,司宁宁觉得,这衣服还是上身穿着保险。

她不想别人动这件衣服,也不想把别人想得太龌龊,与其惶惶猜忌,不如穿在身是。

与其猜忌,不如穿上身。

心里琢磨着,司宁宁解下两侧挂钩将蚊帐放了下来,在床铺边缘掖好蚊帐后,缓步转身去堂屋吃饭。

翌日清晨,应了昨天宋书瀚说要“睡懒觉”的话,知青点一伙人都没起来。

趁着屋里还有点热乎气,司宁宁第一起床。

把炉子拎到堂屋加了一块蜂窝煤,又在面上加满山核桃和坚果壳,通风口调到最大,知道能看见最上方有明火窜出,司宁宁再将炉子通风口调小了些。

灌了一壶水架在炉子上烧着,预备一会儿烧热乎了好洗脸,司宁宁打散头发坐在堂屋桌边熟透,等把牙刷了,脸洗了,屋里几个姑娘一个个脸都埋在被子里都还没醒来的意思。

司宁宁默了默,给象鼻壶里补满水架在炉子上继续烧,等烧开了晚点喝热水就不用愁了。

之后从空间随便拿了点吃得出来应对早餐,司宁宁步子一转去了厨房,趁着众人还没起来,从空间里拿出各类调味料分小包装装好,随后又一起收进空间,等上午或者中午出门的时候,再拿出来放筐里就行了。

霍朗那边肯定是有调味料的,但肯定也没她这儿的齐全。

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还不得吃顿好吃的?

忙完一切,司宁宁看了一眼手表,“……”

或许这间接跟霍朗分开的几次,时间不算短,所以这次重新聚在一起让司宁宁潜意识里很期待,所以……

好像有点太积极了,打理完了一切,时间才刚刚八点。

这么早,就算霍朗是早起去镇里买肉,这个点儿最多也才准备往回走呢。

路不好走,到家怎么也要九点半、十点了,再墨迹一会儿让禾谷来叫她,十点半、十一点的肯定有了。

司宁宁“嘶”了一声,不觉有些懊恼,这会儿瞌睡也早就跑光了,再脱衣服上床睡觉肯定不可能。

司宁宁舌尖顶顶后槽牙,一边懊恼,一边又闲不住地开始找事干。

清理一下兔笼,20分钟。

清理一下屋侧菜地里新冒头的小杂草,10分钟。

把门口台阶上倾倒的柴火垛整理一下,5分钟。

把门口前阵子下雨踩出来的坑填平,1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