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口箱子里面,装满了全是敲诈勒索掠夺来的宝贝。
即使日本人非常不要脸,常常干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但在某些时候,他们还是要掩饰一下的。
毕竟是那么大一笔钱,带回家乡都够当地主的了。
北原桑中尉带着他的心腹手下,赶着车来到约定的地方。
转角处的一辆马车,赶着迎了上来。
北原桑中尉一眼就认出了赶车的马夫, 是山本君的一个随从,叫什么名字他忘记了。
赵武停下车面无表情的说:“东西带来了。”
双方搞得像是接头,做见不得人的声音。
确实处理赃物不是件光彩的事,更重要的是一旦传出去,谁知道会不会引起上面大人物的胃口。
北原桑中尉上去打开箱子看了一眼,全都是大面额的崭新日元。
他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生意做的痛快:“山本君真是个爽快人,你的,拉着马车,回去交差。”
北原桑中尉用命令的口吻指着赵武说。
别看他对同族的银行家恭恭敬敬,但骨子里还是看不起这个贫弱国家的人民。
弱国不仅没有外交,还没有人权。
赵武心里恨得牙痒痒,真想一枪把这狗眼看人低的小鬼子干掉。
但他能够得到陈浩的培养,就不是鲁莽无脑的人,对于内心的愤恨情绪,能够克制住。
想一想车上装的两箱日元全都是假钞。
小鬼子被耍了,还要说谢谢,赵武就没那么恨了。
在日本人看不到他脸的时候,他流露出了嘲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似的。
其实并不能算是傻,只是作为骗子,陈浩太高明了。
以日本人的身份布局月余, 解决了关键的信任问题,导致北原桑中尉主动找上来入套。
这大概是最高明的骗子了。
“一百二十万日元, 我一个人就能拿六万,发了发了。”
回去以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北原桑中尉数着整箱的日元, 脸上充满了范进中举般疯狂的神色。
日本兵的军饷主要由两个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基础军饷,还有一些是执行任务的津贴,大约相当于基础军饷的百分之四十。
就以一个上等兵来举例。
一个月基础军饷十日元,加上执勤津贴四日元,总计是十四日元。
北原桑是中尉军衔,他还是一等中尉,比二等中尉多十元,每月能拿九十四元。
加上任务津贴,一个月就是一百三十日元多一点。
干一年也就是一千五百多。
六万日元,需要他不吃不喝干四十年问题。
从一个二十岁年轻的小伙子干到六十岁退休。
而今只是一笔生意,便让他赚到了一辈子的钱,想不疯都难。
突然一个莽撞的身影撞开了门,吓的北原桑中尉一秒变脸,把装钱的箱子合上就骂混蛋。
“没学过规矩吗?要喊报告敲门,给我出去。”
日剧中等级制度非常严苛,下属完全不敢顶撞上级。
报信的士兵赶紧退了出去, 关上门喊了声报告, 得到北原桑中尉的允许后,才再次推门而入。
“报告,搜寻的队伍已经回来了,吉田小队长带人围剿贼九,不幸全军覆没。”
“混蛋,你怎么不早说?”
报信的士兵冤枉极了,他想说来着,是长官你不让啊!
也就是心里想想,他可不敢顶撞长官,除非是想挨嘴巴子了。
问清楚了地方,北原桑中尉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想到屋子里还放着钱,又扭头命令士兵门口站岗,谁也不准进去。
贼九就是围剿土匪山寨,唯一逃走的幸存者。
他杀了好些个日本人,日军自然是恨他入骨,安排了吉田小队长,率领二十余人专门猎杀贼九。
可谁又能想到,这家伙不但命硬,还特能打。
在军营的校场,北原桑中尉看着送来的下属尸体,眼睛都红了。
发现有一个士兵还有呼吸,他立即大声的狂叫:“喂,卫生员,这里有伤员,快一点。”
“嗨。”
背着小药箱的凌织羽,一路小跑地赶过来。
她急忙抢救唯一还有呼吸的士兵,用力的按压士兵的胸口,试图进行心肺复苏。
可是已经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士兵还是没能抢救过来断气了。
凌织羽缓缓的站起身,低着头满是愧疚的说:“北原君,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听到噩耗北原桑中尉无力的单膝跪了下来,看着士兵没有闭合上的眼睛,他痛苦而愤恨。
“支那军这帮混蛋,我要杀光他们!”他气得呼吸都喘不匀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凌织羽见状劝慰道:“中尉阁下,请节哀。”
谁知北原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冷冷的发问:“你让谁节哀呢!”
“啊!”
他大吼了一声,把凌织羽吓了一跳。
“一个生命就这么没了。”
他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准备按照一命抵五命的规矩,立刻报复回去。
凌织羽对此早有耳闻,她上去一把按住了:“北原桑,你不能冲平民开枪。”
“平民,谁生下来就是军人?”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还请您遵守纪律,不要滥杀无辜。”
凌织羽略作思索后鞠躬恳求道。
她是一个医生,医者仁心,对于无法救治的伤员内心就已经很痛苦。
更不愿那些无辜的人牵扯到战争中惨遭杀戮。
北原桑中尉仍然不为所动:“这些话,你应该对他们可怜的妈妈说,我不知道谁是无辜的。
没有惧怕,哪里来的屈服?
征服支那人难道靠你的医术吗?”
他变态的双标心理,在日军中颇有市场,大部分都是如此认为的。
他们自认为高等民族,支那人是个充满蔑视的贬义词。
当把华国人开除了人籍,不把他们当人,当成猪牛羊一样的被圈养的牲畜。
肆意的杀戮屠杀,便不会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谁会因为杀了一只鸡,一只猪而感到不适呢?
凌织羽还不清楚,她面前站的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仍然在劝说告诫:
“北原桑,你的精神状态令我担忧,回头我会提交一份报告,让你远离战场接受调养。”
北原桑中尉并不觉得这是好意,反而认为这是一个威胁。咬着牙把枪插回枪套,愤恨的放下狠话:“你给我小心点。”
望着转身大步流星离开,前往车站广场的北原桑中尉。
凌织羽知道对方并没有被她说服:“我会将此事提交给宪兵队的。”
旁边的军曹说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宪兵队也管不了的。”
当然,大概率是不愿意管。
那些被杀的支那人平民,没有统战价值,跟他们又没有关系,何必去管呢!
若是一些有地位需要拉拢的支那人,那些日本兵也不会随意造次的。
北原桑中尉来到火车站的了望台上,拿过站岗士兵的三八步枪,对着广场上的人群,随机挑选了一个青年男子,照头就是一枪。
啪的一声枪响,男子的应声倒地。
广场上的人群出现了混乱,有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却也很快闭嘴了。
人群并没有哄乱的四散而逃,一部分人则是很有经验的迅速蹲下,剩下的人在从众心理下,也跟着蹲下了。
日本人开枪乱杀人不是第一次了。
不逃跑,只会有几个倒霉的被打死。日本人打够了就收手了,剩下的人还能活。
可要是逃跑惹急了日本人,架设在广场上的歪把子机枪便会开火,会有更多的人倒在血泊中。
平民百姓已经被驯化了,在趋利避害的人性下。听到枪声后,他们熟练的蹲下了,等待着日本人的审判。
谁要是被打死了,那只能怪他倒霉。
砰的一声枪响,又一个壮实的男人倒下了。
北原桑中尉挑选目标的原则很简单:男人,青壮年男人,身体越壮实,当了兵越有可能抵抗最凶狠的男人。
他不仅仅在泄愤,还自认为是在清除潜在敌人。
广场一侧的角落里,已经伪装成日本兵的张三,不,贼九,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杀意。
“必须干掉这个家伙。”贼九心中暗想到。
先制造一点混乱,不足二百米的距离,抬手一枪就能打死他。
有了一个计划,贼九从衣服里掏出一颗香瓜手雷,正准备拔插销。
却看到站了望台上的日本鬼子,整个头像是大西瓜一样被打爆了,红的白的溅的哪儿都是,只留下无头的尸体从上面坠落下来。
贼九看呆了,他没有听到枪声,可这是怎么搞的?
是诅咒还是巫术?
当然不是,不远处屋顶上收起巴雷特狙击枪的陈浩,可以告诉他,这就是枪制造的效果。
大口径狙击步枪,一枪打在头上,人头不见了。
是非常正常的。
至于说没有听到声音,谁说狙击枪不能安装消音器的?
狙击枪安装消音器会影响精度射击是老黄历了,早期的胶皮消音器,是直接接触子弹的会影响精度。
现代消音器大多是采用消音碗结构。
整个过程中完全与子弹没有接触,完全依靠气流的湍流降低空气流速从而降低声音减枪口特征。
由于子弹始终快过气流,所以对子弹完全没有影响。
尖锐的哨响,发现北原桑中尉已死,大批的士兵正在赶来。
人群愈发混乱了。
日本人死了,谁知道赶来的日本人会怎么做?
人们顾不了其他,一哄而散各自逃命,想在日军大部队赶来前逃离现场。
透过望远镜看到贼九,混进日军的队伍里离开。
陈浩无声一笑,裹了裹身上的皮大衣,大摇大摆的往撩往塔下走,他要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