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硬着头皮，“……是。”
黎晏苏的表情好像僵硬了一瞬。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顾梦眨了眨眼，就见他神色依旧古井无波，眼里却带了一丝讥笑。
“回谁的家，”他微微侧眸，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你的，还是我的？”
不得不承认，黎晏苏不止人帅，声音也是好听得要命。
尤其，他还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吐出来的气息痒痒的，像是猫的爪子，挠在了心上。
顾梦感觉自己浑身一热，脸红得像个苹果，“回……回你家。”
沉默片刻。
黎晏苏退开了些，有些诧异，仿佛才明白过来似的，他拖腔带调的“啊”了声。
然后，唇角微弯，一副惋惜的姿态，“可是，我太穷了，家里没有金丝燕窝，没有私厨，更做不出晚香玉羹。”
他彻底退开了，再度恢复那副懒洋洋的姿态，“抱歉，家穷，养不了千金大小姐。”
话毕，他收回眼，抬脚往外走。
看样子，是真的要彻底跟孟书恬断绝关系。
顾梦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地喊，“黎晏苏——”
黎晏苏脚步顿住。
顾梦屏住呼吸，破罐子破摔，“我很好养的。”
“不要金丝燕窝，不要私厨，不要晚香玉羹。”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再不行，你吃菜我喝汤也可以……”
她红着眼，声音到最后愈来愈小，像要是他再不答应，就要再度哭出来一样。
孟书恬气质很温婉。
唇红齿白，是标准的江南美人。
放在哪里，都是不会被忽略的存在。
黎晏苏恍了神。
他之前是对孟书恬有几分意思，但也只是因为儿时的几分情意。
没想到，那个女人越长大越蠢。
不就爱而不得么，至于寻死觅活吗？
所以后来，那些微薄的情感，就渐渐淡了下去。
直到昨天，彻底消散。
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下次就算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想起刚才一幕……
黎晏苏闭了眼，觉得真是可笑。
秃头男死了，热闹的大都会瞬间安静了下来。
知道是黎少帅杀的人后，他们一个也不敢出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看着那个桀骜的少帅大人，抱着一个瘦弱的女子走了出来。
那个女子好像被吓到了，紧紧的抱着少帅大人的脖子，靠在少帅大人的怀里，白皙的小脸上还带着泪。
啧。
少帅大人竟然从这风花雪月场所带走了一个女子，真是一桩艳事呀。
黎晏苏走后，大都会正是热闹之时。
因为大都会的顶梁柱，白牡丹上场了。
*
顾梦是被扔上车的。
刚才摔到了背，现下又扯到了伤口，她轻轻“嘶”了声。
黎晏苏暼了她一眼，旋即就关上车门，闭上眼假寐，好像刚才摔她根本不是他做的似的。
顾梦看过去。
男人黑发细碎散落额前，鸦羽般的眼睫轻垂，面容在光线下半明半暗。
闭上眼睛，没了压迫感，却也冷淡的难以接近。
顾梦没再看他，而是抬眸看向车外。
车水马龙，繁华热闹。
顾梦摸了摸胳膊，她穿的少，有点冷。
很快，她的眸光就定格在了被黎晏苏随意搁在旁边座位上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