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终于可以主动出击,她飞身向前,燃起热烈的火焰,轻易间将最接近自己的怪物化作一团火炬。
凄厉的叫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持续的时间久了一些。
三五秒钟之后,火焰熄灭,原地连一点飞灰都没留下。
剩余两个血肉怪物见状不妙,立即慌张地冲向一起,重新变成人形态的“Z先生”,只是后者的脸色异常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
露易丝的攻击远未停止,她左手燃起火焰,将手心里攒积的血液燃烧殆尽,口中念念有词。
“Z先生”闷哼一声,仿佛内脏受损,脚步稍有晃动,果断的朝窗口跳去,但身后传来的破空声却令其无奈放弃逃跑的想法。
半空中被迫转身,发现一把匕首从黑暗中飞袭而来,随即灵活躲开。
但接下来,数团黑色火焰紧随其后的袭来,而脚下不知何时再次升起一层冰霜。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Z先生”阴沉着怒吼一声,撕开胸前的衣服,露出严重鼓起的胸口,那原本白皙的皮肤之下不断有血肉在蠕动,仿佛全身所有的血液全部集中在胸口一般。
“砰!”
伴随着露易丝口中模拟的一声枪响,“Z先生”的眉心正中出现一个硬币大小的空洞,直直的穿透过去,却没有半点血液留出。
“哪有发大招还说出来的,你以为这是格斗游戏吗?”露易丝心里嘲讽道。
与此同时,“Z先生”背部朝后,咣当一声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全无动静,似乎已经死绝,但他胸口处蠕动的速度却未曾减慢。
露易丝见状略有惊奇,果断出手,利用冰霜将尸体包裹住,同时在其内部燃起黑色的火焰。
慢慢的,火焰逐渐熄灭,冰块砰的一声碎裂,化作一滩血水,整个房间的黑幕顿时消散,熟悉的阳光再次照射进来。
“Z先生”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只剩下一块深红色血肉。
稍微靠近一些便会发现,那些血肉连在一起,几近构成了一个模糊的倒吊着的人影,只是还未彻底成型。
露易丝轻轻捂住自己的脑袋,甩出那些如同针刺般的堕落声音,强忍着烦躁,将地面上那块血肉收起。
序列六“蔷薇主教”的非凡特性没得了,只剩下这个邪异的血肉,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露易丝转头望向一直飘在半空中的信使爱丽丝小姐。
后者伸出左手,将一张纸条扔到露易丝的手上,不等她说出什么感谢的话来,便直接回归了灵界。
露易丝舔了下嘴唇,对爱丽丝小姐的来历愈发好奇,随即低头打开了手里的纸条:
“佐特兰街,黑荆棘安保公司,克莱恩·莫雷蒂。”
因斯·赞格威尔果然提前动手了……露易丝将纸条烧成灰烬,环顾四周,发现了刚才的战斗过程中给房间内造成的严重破坏,嘴角略微抽了抽,掏出赔偿的金镑扔在地上,然后打开窗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跳了出去。
于半空滑翔途中,露易丝脸上的五官迅速发生变化,轻巧落地之时,已然变成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路上的行人对此视若无睹,因为露易丝保持着隐身状态,她确认了方向之后,脚尖轻点,朝着目的地飞奔而去。
毕竟已经参与到剧情之中,她不愿半途而废,总要去看一下故事结局的,如果有机会阻止的话,她或许会出手……但以“0—08”的上帝视角,自己被“Z先生”阻拦的这段时间,或许因斯·赞格威尔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
黑荆棘安保公司,战斗已经分出胜负。
刺眼的阳光划破长空,穿透云层,留下一道迅速消散的直线,照进了黑荆棘安保公司,几乎凝成了实质的柱体。
整栋建筑发生了剧烈摇晃,一面面墙体发生坍塌,显露出里面的战斗详情。
半融化的地板上,摆放着一截染血的、蜷缩的、有火烧痕迹的脐带,梅高欧斯和“真实造物主的子嗣”似乎已被清除。
“通灵者”戴莉瘫靠在墙边,脸上多是血污,看上去就像是七窍流血过一般,表情痛苦且绝望,左臂耷拉着,失去了血肉,只剩下干枯的骨头,右手将邓恩抱在怀里。
邓恩脸色煞白,嘴角却带着温和而轻松的笑容,伸手想去触摸戴莉的脸颊,嗓音一如既往的醇厚:
“我很抱歉。”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躺在一旁,受伤严重的克莱恩与伦纳德,用夸奖的语气说道:
“我们拯救了廷根。”
克莱恩不由得落下一行血泪,浑浊的眼睛看向跌在脚边的“圣赛琳娜的骨灰”,想要说些什么。
谁知,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
“可谁又能来拯救你们呢?”
众人闻声望去,见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中年男人,他瞎了一只眼,穿着一双崭新的皮鞋,身体略显虚幻,正伸手拿起“圣赛琳娜的骨灰”。
“因斯·赞格威尔?!”
肯定且痛恨的语气来自克莱恩,疑惑的语气来自于其余三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邓恩强行提起一口气,沉声问道。
因斯·赞格威尔望了他一眼,说:
“没必要拖延时间,塞西玛被我引开了,没那么快赶回来。”
“廷根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克莱恩开口问道,躺在他身边的伦纳德正低头,张开嘴巴,微不可闻的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
“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不如我们聊一聊?”因斯·赞格威尔迈步走向克莱恩,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克莱恩口中说着,右手正轻轻伸向背后破损的衣兜。
因斯·赞格威尔蹲下来,端着“圣赛琳娜的骨灰”,回答说:
“你知道的很清楚,并不需要我的答案,你甚至了解‘0—08’的信息,谁告诉你的,那个神秘人?”
克莱恩目光狠厉,吐了口血沫,口中试图发出一个赫密斯语单词:
“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