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说了这话，孙言或许早已是动手了。
可面对眼前的这人，孙言本以为自己早已是摈弃了曾经一切，可到头来，这道身影，始终还是难以抹去。
抚摩着这张脸庞，孙言又问道：“你到底何时成妖的？在何处成妖的？”
揽着孙言手臂，白骨精依偎在那毛茸茸的手臂上，轻声道：“小猴子想去看吗？那本姑娘便是带你前去一探究竟吧！希望你不会被吓着。”
“吓着？俺老孙为何会被吓着？”孙言疑惑道。
白骨精也只是笑了笑，也不解释，便是拉着孙言的手，缓缓走出了山洞外。
数时辰后，孙言白骨精二人便是来到了一处后山。
这后山孙言来过，就是那从五行山出来时，所来过的那户人家后边的地方。
此时，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原先那女子，看来应该也是受到了田霖月的执念影响。
可一个死去的人，执念再是如何，这么多年了，理应也是该消散了才对。
再者，如今一切，可是从头而来了，田霖月，除非，就从未出现在这个世间，她不过是个分手，又或是某人的一世，不然这一切都是难以解释得通了。
很快，二人再次来到了那片白骨之地。
瞧着那成片成片的白骨，孙言看向身旁白骨精，问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是在这里成妖的？”
白骨精微微点头，指着那成片白骨，淡淡道：“小猴子，其实这些白骨，可都是一个人，但好像不管多少次，我的结局好像都是注定了呢！”
“嗯？你什么意思？”孙言眉头一皱，问道。
拉着孙言的手，白骨精便是将他拉倒了那白骨之中。
蹙眉看着这白骨精在拨开一堆枯骨后，很快一个小土包，便是映入了眼帘。
这土包，应该是个坟墓了，可不知已经是过了多长时间，这墓碑上的字，已经是难以辨别了。
此时，白骨精缓缓将土包上的图一点一点挖开，很快，一个深坑便是出现在了眼前，而在那坑中，还有一具枯骨，而在那枯骨的下边，还压着一枚碎掉的铃铛。
在孙言直勾勾的盯着那具枯骨时，白骨精幽幽道：“没错，我不过是个执念所化的妖怪罢了，说是执念，可我却是不这么认为，我有了她的记忆，那便也是说我就是她了，而不是什么执念。”
说罢，白骨精缓缓倒下，待那白骨之上的一丝丝黑气继承在刚从土包中挖出的那具枯骨上以后，一个熟悉身影，终于是出现在了孙言面前。
一模一样的气息，一模一样的人，只是缺少了灵魂罢了。
瞧着眼前那笑吟吟附在了田霖月尸骨上的白骨精，孙言淡淡道：“你再是如何，灵魂始终也不是那个灵魂了。”
顿时，那白骨精也是忍俊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小猴子，你还真是笨呐！她怎么可能会有灵魂呢？一个分身，何来灵魂？”
目光一怔，孙言紧紧盯着眼前这白骨精，一把扯住手臂，沉声道：“分身？你什么意思？”
缓缓挪开孙言的手掌，白骨精摇了摇头，叹道：“我曾经还诧异，为何我就只有那短短三年的记忆，原来你自始至终，都是被那女人给耍了，五行山遇虎是假，能拿起金箍棒的少女是假，少女的姐姐是假，信封是假，她对你的深情，也是假，这一切，通通都不过是假的罢了。”
见孙言如此愣神模样，白骨精又抚摩了下孙言的脸庞，轻声道：“小猴子，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了，虽然那分身是假的，可我这执念，却是真的，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曾经你不愿娶我，如今可愿意娶我了吗？”
孙言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加重语气继续追问道：“那女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叫做观音，只有你有了羁绊，她才能更好的掌控与你，那龙女是这样，她养的那条锦鲤鱼也是如此，甚至至今刚才灵山修炼出来的那锦毛鼠精，也是同样如此，只是她自己也未想到，小猴子的确是个泼猴，无人可以驯服。”白骨精又笑了笑说道。
彼时，孙言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想了许多许多。
的确，那女人心机很深，哪怕如今转世成了妙善，还是让他难以看透。
只是他此时有些不愿去相信，这一切都是她所安排的，包括敖沁锦鲤鱼精这些人。
甚至如今，或许她都还在利用着自己？
想到这里，孙言有些不知该要说些什么好了。
对那个女人，就算她仍在算计自己，在经历了那百万世的人生后，他已是无法对她有着任何防备了。
这就好比是与你生活了亿万年的父母，就算他们再是如何，相信你也不会对他们有何防备，又亦或是痛恨吧？
深深吸了口气，孙言目光再次看向眼前的‘田霖月’，道：“你接下来，要打算做些什么？”
白骨精微微一笑，道：“那自然是完成我自己的执念，与小猴子拜堂成亲，给小猴子生好多好多小猴子。”
摇了摇头，孙言叹道：“抱歉，西游我还得去。”
白骨精突然眼目一冷，沉声道：“那我便杀了那和尚，不信你可以试试。”
“既如此，那我留你不得了，师傅曾经说过，这西游路上，需摈弃一切，不得心存妇人之仁，哪怕你曾是我至亲至爱，再说，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分身所形成的执念罢了。”说话间，孙言又再次将金箍棒唤出，立在了面前。
这时白骨精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有些精神不定疯疯癫癫道：“小猴子，你……果然是变了，一定是那和尚，只要我杀了那和尚，你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语毕，白骨精化作一道妖风，瞬间冲天而起，向着唐僧所在方向便是飞去。
而孙言哪里会让她得逞，迅速腾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