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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姒退回房间,拿起手机,给戚淮州打电话。

伏羲会所这边,戚淮州手机响了,关程宴自觉起身去关窗,给他接电话的空间。

外面已经下起骤雨,这场雨来得毫无征兆,月亮都被乌云屏蔽。

戚淮州看到是初姒来电,眉心一拧,猜想应该是雨声吵醒了她,接听了:“初姒。”

“戚淮州,你出门了吗?”初姒绕过玻璃,将窗户关紧。

“嗯。”

“怎么现在出门?出什么事了?”初姒刚睡醒的脑子,不是很讲逻辑,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就问,“戚氏大厦被雷劈中,着火了?”

戚淮州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半夜出门,哪怕是说公司有事可信度也不高,除非是……他面不改色道:“沈子深出车祸,医院联系了我,我来看看。”

初姒一惊:“我哥没事吧?”

“没有大碍,简单包扎就好,我送完他回家,就会回去。”

这么简单,想必确实没大碍,初姒松了口气:“你路上也要小心,车速不要太快。”

“好。”戚淮州声音放缓了许多,透出温柔,“你快睡。”

不乖的初姒,嘟囔着子深表哥怎么开车这么不小心呢,然后乖乖答应:“哦。”

“戚先生仗着初姒的信任,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关程宴听到戚淮州的话。

“可惜关先生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初姒这么信任。”戚淮州眼皮抬也不抬,给沈子深发去消息,让他别说漏嘴了。

关程宴:“……”

亲老公VS亲舅舅,第一场。

亲老公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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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姒上 床之前去了下洗手间,出来时经过浴室镜,瞥见自己侧面的身材没有任何变化,又将宽松的睡衣收紧,小腹也还是很平坦。

不过她怀孕不到一个月,现在怎么可能会有身材变化?

她没在意,打着哈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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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淮州抿了口茶:“我不在家初姒着急了,关先生,我们有话直说吧。”

关程宴嗓音清淡冷静:“戚先生是商人,应该懂得合作讲究利益平衡,总不能都是我在说,那我又有什么好处?”

卸去脸上的伪装,男人也露出了之前为了低调不引人注意而藏起的锋芒,不卑不亢启动谈判。

戚淮州抬眸:“关先生的意思是?”

“我知道戚先生见过魏苓,魏苓把关见月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数年前我也拜访过她,可惜她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关程宴又拎起水壶,再度将冷却的茶叶浇灌,茶香四溢。

“我与关见月虽然是姐弟,但我们有十五岁的年龄差,自我懂事起就没见过她,我对她以前的事知道的不多,所以这样吧,你说一件你知道的事,我说一件我知道的事,公平吧?”

他放下水壶后,顺便将自己拇指上的戒指褪下来,放在了原木色的茶几上。

“这是我的家族信物,我用它起誓,我说的,绝无虚言。”

戚淮州目光往桌上一落。

那是一枚方块形的红宝石戒指,宝石的品质绝佳,用极为精巧的工艺,雕出了猫头鹰的图纹。

他和欧洲那边也有生意往来,认得出这是艾森家族的信物。

欧洲贵族以自己的家族为荣,视自己的家族为最高信仰,连上帝都比不过。

用信物起誓,可以信他是真话。

关程宴看着他,等他也拿东西表态。

戚淮州轻车简从,没带什么出门,顿了顿,将自己身上唯一的首饰摘下来:“这是我和初姒的订婚戒。”

用这个作证,他也不会撒谎。

关程宴看着这枚简约的白金素戒,眉毛扬起:“你们不是已经结婚了?为什么只是订婚戒?”

戚淮州简言意骇:“没来得及换。”

“噢。”关程宴莫名拉长了尾音,斟出两杯茶,语气有点儿得意。

“无论是图南氏,还是艾森家族,信物都比一纸结婚证有意义,没有信物的婚姻是不成立的。”

他还是不赞同他和初姒的婚姻。

戚淮州冷冷道:“在中国,没有比结婚证更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

懒得跟他浪费时间,争辩这些不需要争辩的东西,他先行开始,“你什么时候知道初姒存在?你来京城干什么?”

关程宴摇头:“戚先生,刚才我已经回答你关于我母亲的事,按照规则,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戚先生刚才说关见月是逃出来的,具体是怎么回事?”

外面雷电交加,戚淮州眉目淡漠,像佛寺里一株高不可攀的莲花。

“关先生刚才答非所问——我不好奇你母亲是怎么与伯爵相识相爱,我只好奇,图南氏为什么会同意你母亲再嫁那么多次?这个问题你没有回答我,而且现在我也不感兴趣答案了,所以问题作废。”

对峙片刻,关程宴松口:“好吧。”

亲老公VS亲舅舅,第二场。

亲老公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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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程宴回答他的问题:“乔舜在朋友圈发了初姒的照片,我才知道我还一个外甥女,我来京城只是想确认一下,并不想做什么,乔装改扮也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来了京城。”

顿了顿,他补充,“伏羲会所一直是我管理,所以我可以露面。”

乔舜就是那个人脉广泛的乔总。

他之前把跟初姒、戚淮州的合照发朋友圈,关程宴数年前跟他在宴会上见过,因为他是司徒家的远亲,所以两人加上了好友。

那次在温泉酒店,关程宴和乔总擦肩而过,乔总会觉得他眼熟,也是隐约记起了他。

戚淮州眯眸:“单凭照片就能肯定初姒的身份?初姒说她跟关见月长得很像,像到连那天在地宫遇到的人都认错了,这是真的?”

关程宴不疾不徐道:“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言下之意,就是轮到戚淮州回答他的问题。

——关见月出逃的始末。

戚淮州仍然靠在椅背上。

大概是为了整体和谐,这个中式包厢,照明的不是电灯,而是烛火,微风一拂,烛光摇曳,像是要拉着他一起回到得知初姒失踪的那一天,魏苓在他的威胁下,交代出的事情——

“初姒的母亲,叫关见月,图南氏关家第十代传人。”

魏苓慢慢地说着话。

“图南氏,你可能没有听过,其实已经有两百多年历史了,祖上的八旗之一,因为某种原因被秘密除名,所以史书上也没有他们的记载,全族隐身,改为汉姓,‘关’。他们坐拥巨额财富,行事却十分低调,但势力早已经渗透至各行各业。”

“司徒家,那样煊赫的家族,也只是关家的管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