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林季不由往后缩了缩身子。
好么,在这儿等着我呢!
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万。
正奔着我手里这点儿钱来的啊!
不对,这钱还没到手呢!
“据说,你最近有笔五十万元晶的进项,我…”方云山极为罕见的搓了下手。
“听谁说的?”
“天机啊!”方云山毫不犹豫就把天机卖了。
“可谁想,你又要成婚,正是用钱的时候。想必,这钱是要当聘礼的吧?我……”
林季从未想过,一向果决直断的方云山,谈到钱的时候竟还有如此吞吐和不好意思的时候。
“借你了。”林季大方的说道。
“啊?”方云山还以为听错了,随即又一脸正色道,“那不行!你的聘礼怎么办?成婚是大事,半点耽误不得,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用。”林季执意道,“聘礼我已备好了,这五十万云晶你随时都可以带走,不过…道兄,咱说好了,这可是我借你的!”
方云山敞然笑道:“那是自然!算我欠你个人情,必当加倍奉还!”
说着,他又从袖里掏出一块圆形玉佩道:“来的匆忙,没什么准备,这枚龙威玉可抵入道巅峰奋力一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日后...再补你份厚礼!”
“多谢道兄!”林季也不推脱,伸手接过。
正这时,天机推门走了进来。
从衣袋里掏出个半青半红的果子,很怕两人抢了似的,先自咬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成亲是大事,铸剑也是大事,这等大事,要不要我替二位算上一卦?”
林季笑道:“方才说书,现在又算卦,你算是个全才,即使没了修为随便去哪讨口饭吃是绰绰有余,总不至于到处算计当混子。”
天机白了林季一眼道:“自己赚来的是应得,混了别人的是因果,那能一样么?”
方云山借到了钱心情也不错,跟着笑道:“那好,你就算算看,剑成之后,我又得了什么因,落了什么果。”
天机连吃几口,把那果核拖在手心道:“方才我们二人都提了一个“果”字,而林季又是走的因果之道,那我就以这果核为介,占上一卦吧!”
说着,天机扬手一抛。
那果核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打着个滚儿,直到窗前停了住。
“冬储秋藏,春来芽长!”
随着天机吟唱,那果核伸出几道根须长在了墙角缝隙里,数片嫩芽相续探出。
“雨润光泽,叶展花娜!”
那果核上的嫩芽随风摇晃,眼见升高一直顶上了屋棚,枝繁叶茂,乱花齐放。
“剑道因果,天顾你我!”
又一声吟唱过后,花落果生,那一个个红艳艳沉甸甸的坠满枝头,香气四溢。
林季见了天机这一手凭空变果后,不由暗自生奇。
宋苍的入梦术,离南的幻魔图他都曾见过,皆能混目各有千秋。
可认识天机这么久了,除了知道这个外表少年的老家伙会占卜算计之外,却还从没见他露过什么神通。
扭头看了眼方云山,果然,方云山的眼中也闪过一道奇色。
看来,他也是第一次见。
“嗯,不错!”林季赞道,“看来除了说书算卦之外,你还多了一手变戏法儿,这混饭的本事的确不少。”
天机没搭这茬儿,极为罕见的一脸严肃道:“你们俩随意摘一个果子,只能摘一个!”
“好!”方云山身形微动,未见怎么起的身也没见怎么回来的,那手上却已多了颗最红最大的果子。
“怎么说?”方云山晃着果子问道。
“天艳孤红,高枝压尾。”天机一字一顿的说道。
方云山皱了皱眉:“别打玄机,说人话!”
天机指着果树道:“你手上这颗是满树上下最红最大的,却也最容易被采摘,这条树枝也是最高的,却因果子最为沉重,却被压的最低。”
“也就是说,你日后在剑道一途上登峰造极无出其右,却因背负了太多的因果落入低谷,放下之后却又一路升顶。”
说着,天机又指了指那条没了果实后一直伸进棚顶空洞里的枝条道:“甚而那顶为何处,天道难查!”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而你就是这一!”
这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方云山自然毫不在意。
可出自天机口中,却令他不得不深思,微微皱着眉半响不语。
“该你了。”天机转向林季说道。
林季也没多想,走到树前随意的摘了一个。
可还没等他转身,就见那满树果实瞬间枯萎,所有的枝叶由绿变黄,纷纷落地,随而就连枝干也脱皮腐朽,进而化成飞灰。
就在这短短一刹那,彷若由春到秋,由生到死,足足经历了百年光阴!
这下不光是林季,就连微皱着眉的方云山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抢先问道:“这又怎么说?”
天机指了指林季的手,脸色大变道:“他…他手里拿的,是我方才种下的果核!”
林季一看,手里哪还有什么果子?而是一枚湿漉漉的果核,那上边还残有天机的牙印。
一时觉得恶心,随手就扔了。
这下,天机的脸色却是愈加难看了,张着大嘴,瞪着两眼竟是久久不语!
“果核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方云山急问道。
“说…说不得!”
天机憋红了脸,连连摇头头。
随后,似乎是想起什么,冲两人行一礼道:“两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一落,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没意思!”方云山失了兴致,挥了下袖子道,“天色已晚,我也先走了,三天后再来喝你喜酒!”
“好!”林季应着道,“道兄慢走。”
两人走后,林季朝方才无中化有的墙角看了一眼,心里闪过一丝不解,却也没太在意。
天机不说,他也猜不到。
反正该说的时候,他自然就说了。
林季早就习惯这厮的谜语人人设。
潍城一战,无论体力还是灵气都自损耗不小。
盘膝闭目修养了一整夜,感觉好了不少。
再一睁眼已是正午时分,林季出了客店正想去觅食,就见一个看着面熟的陆家子弟匆匆跑来。
“前辈,大小姐让我传话说,鲁聪醒了,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