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飞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林季却谈不上有多得意。
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他便不再理会吴飞等人,自顾自走进了梁城府衙。
府衙门外,吴飞气的脸色通红。
“头儿,这小子也太猖狂了。”
“来了梁城还敢不给您面子,真把自己乡下捕头的身份当回事了。”
“要我看,就得给他来个狠的,让他长长记性...”
“够了!”
吴飞皱着眉呵斥了一句,众多捕快顿时闭嘴不言。
“还不知道这小子来梁城做什么,此事还须得从长计议。”
话音落下,吴飞转身就走,一群捕快也连忙跟了上去。
...
另一边,林季在进入府衙之后,立时就有衙役上前引路。
一直来到了府衙深处的小院外,衙役才顿住脚步。
“林捕头,大人就在里面。”
“有劳了。”林季拱手道谢。
等到带路的衙役离开之后,林季正准备上前敲门,里面却直接响起了展乘风的声音。
“直接进来吧。”
“遵命。”
微微躬身行礼之后,林季走进了小院。
院中,展乘风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卷着的书籍,时不时皱眉沉思着。
他并不抬头,只是直接自己对面的椅子说道:“坐。”
“谢大人赐座。”
“不必拘礼,我向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你放松一些。”
展乘风目光不离书本,分心说道:“等我看完这一章再与你细说,先稍待片刻。”
“是。”林季随口应道。
这一等,就是足足半个时辰。
眼看着就要到正午时分了,展乘风才终于放下手中的书籍,看向了林季。
“林季,好久不见了,你比两年前倒是精神了不少。”
“承蒙大人挂念,下官不胜惶恐。”
“说了,不要这些繁文缛节,随意就好。”
展乘风大喇喇的摆了摆手,起身说道:“来,跟我走走。”
话音落下,不等林季答应,展乘风就自顾自走出了小院,朝着不远处的花园方向走去。
这府衙说是府衙,倒是与镇府官自家的宅邸没多少分别了。
林季微微低头跟在展乘风身后,他心中有不少疑问,但是却并不着急询问。
人都已经来了,他相信他想知道的,展乘风应该都会主动提起。
走在前面的展乘风顿住了脚步,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池塘边上。
“突然让你上任梁州总捕,是否有几分惊讶?”
“一开始有,后来想明白了,剩下的只是胆战心惊,反而没有半点惊讶与喜悦了。”林季实话实说。
“胆战心惊?”
“定魂降魔杵。”林季坦然的笑了笑,“这东西就像个烫手山芋,我起先还真以为行痴大师想渡我入空门来着,也是后来经历了一大堆破事,自己又爱琢磨,这才想明白。”
林季顿了顿,脸上泛起一丝无奈。
“无论是克制邪祟的佛门宝物定魂降魔杵,还是此时在我怀里的金斩令,都不像是赏赐,而是下官这条小命的订金。”
展乘风颇有些惊讶的回过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季。
“有趣,你小子当真有趣!”
展乘风颇有些欣赏的看着林季,又好奇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两件东西不好拿,何不明哲保身,将东西留在青阳县,自己脱身离开?”
“若是你这么做了,监天司眼下乱的焦头烂额的,未必有功夫理会你。”
林季笑了笑,并未回应。
如果展乘风不提起,他还真想不到这茬。
对于最底层的妖捕与捕头,监天司从来没有什么只有尸体才能离开之类的规定。
反正也不知道什么大秘密,如果不想干了,给上面通报一声,然后走人就行了。
“还是眼界太窄了,从一开始就加入监天司,这几年也混下来了,我竟然从没想过可以离开。”林季在心中暗暗有些后悔。
监天司这整天与邪祟打交道的地方,竟然成了他的舒适区了。以至于就算明知道被人算计,都没想过跑路。
真是悔不当初。
但来都来了,这些心里话就没必要说了。
见林季不开口,展乘风却以为他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因此便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既然你来了,我就先给你交个底。这定魂降魔杵来历不简单,是京城外那座镇妖塔的大阵阵眼。”
“什么?!”林季骤然抬起头。
“这事我也才知道不久,关于这件事的谋划,是上面决定的,我也只是听令办事而已。”
展乘风耸了耸肩,玩笑道:“我这个三品大员,与你这个还未上任的六品总捕一般,都只是棋子罢了。”
听到这话,林季脸上的苦笑顿时又浓郁了几分。
“我宁愿没听您说过这话。”
“现在打退堂鼓了?晚了!”
展乘风笑道:“总而言之,你突破的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了不少,因此计划也提前了。你在梁城先住下,七天之后,拿着降魔杵去鬼王城,见见梁城鬼王。”
“我一个人去?”
“呵,你且去便是,敢让你一个小小的第四境孤身前去,自然是有后手的,至于到底如何,却不能与你明说。”
说着,展乘风又看向林季,笑着解释道:“倒不是怕你如何,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这事已经差不多成定局了,而你也未曾暴露,但万事只怕万一。”
“万一?”
“万一走漏了消息,我又把内情都告诉了你,然后你小子被人抓去搜魂,岂不是坏了事?”
林季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展乘风语焉不详的交代了几句,便准备让林季离开了。
不过就在告辞的时候,林季突然有些好奇问道:“展大人,梁州的前任总捕可是高升了?不然这总捕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被顶替了,总得给个交代...”
林季的话说了一半,展乘风突然冷笑两声。
“对外的说法是死在了鬼帅手上。”
“对外?那实情呢?”
“我亲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林季骤然抬头,看向展乘风,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展乘风也恰好看像林季,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他是太一门的弟子。”
“那个天下第一的太一门?”
“没错,就是那个号称道门领袖的太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