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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确实背到极点,原来想施粥挽回民心,却碰上下毒之事,后又有人推波助澜,造成暴乱,使城民死伤不少。

算是彻底失去民心,甚至会产生怨恨。

判官从未招惹过那些家伙,可对方却要与其不死不休,让他很是费解。

更别说接下来的场面,即将同三四百流匪交锋,恐怕生死都会难料。

另外一边,赵知来一早就来了,和黄晃躲在远处观察,等到出现暴乱,就命人回去调动家丁部队。

现在望着大股流匪,赵知来眉头紧皱:“黄巡司,判官所部实力如何?”

黄晃答道:“与家丁部队相比,若保安战士对上其衙役,对方不是一合之敌;而防爆战士既具重步兵防御,又兼轻步兵灵活,根本不惧与骑兵阵战,只需避其冲锋即可,故判官所部不如家丁部队。”

“那与流匪相比又如何?”

“大人,衙役战损一半以上,只剩三十来位,骑兵虽没有减员,也只负伤三骑,但对比流匪,人数存在鸿沟,不如也。”

赵知来担心判官所部早早败北,到时候,家丁部队就要独自面对流匪,恐怕损失不小。

“黄巡司,我等是否从侧翼掩杀,配合骑兵围剿流匪?”

黄晃摇摇头:“流匪士气正盛,家丁需避其锋芒,而骑兵尚存一战之力,待双方拼杀一阵,体力不支,再行杀出,就可一举歼灭……”

说话之间,那些骑兵已经发起冲锋,奔向杀气腾腾的流匪。

伴着震耳的喊杀声,双方箭头碰撞在一起,战斗瞬间激烈起来。

一个流匪倒下,但砍了骑兵一刀,使之受伤,又一个流匪倒下去,骑兵伤上加伤。

一个接一个的流匪倒地,而骑兵也开始出现死亡,两边都杀红了眼。

可是衙役却踟蹰不前,不少人甚至临阵脱逃。

慢慢地,骑兵仅剩二十余位,流匪也死掉不少人。

如果任其发展,骑兵将所剩无几,况且,流匪成了强弩之末,于是,黄晃指挥家丁杀出。

不一会功夫,就战在一起。

郭大武与王保居中坐阵,王双率防爆战士冲锋,从中间撕开防线,并以此为半弧,向前不断地推进战线。

流匪根本抵挡不住。

有些想避开锋芒,要从两边进攻,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举动不同,会导致失控,阵型一下子变乱。

陈彦中和孙田河开始围堵侧翼。

他们穿着防刺装备,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而且灵活度更高,优势也非常明显。

受到援军影响,骑兵士气恢复,开始配合家丁。

现在,流匪锐气尽失,出现颓势,相互拼杀,力气都弱上不少。

流匪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先前只是凭借人数优势,给自己壮胆,如今一遇到挫折,胆气丧失,溃逃也就须臾之间。

时间不长,没让家丁冲杀多久,流匪相继倒地。

对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战斗。

随着第一个逃兵出现,仿佛推翻了多米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逃跑,最后更是全都开始逃亡。

那些没希望逃走的流匪,甚至丢掉武器,趴在地上举手投降了。

黄晃命令王保负责处置俘虏,让郭大武带人追击流匪,务必将落网之人全数缉拿。

随后,就让防爆战士休整,原地待命,其余人等收拾战场。

眼见战斗结束,赵知来走上前去:“黄巡司指挥得当,家丁仅损失几员,实乃阖府之幸。”

黄晃躬身作揖:“大人,下官只是微末之功,全凭铠甲之利,不然岂能如此顺利。”

赵知来看了一眼骑兵,没有见到判官在场,估计已躲进衙门去了。

“黄巡司,今日哪来的流匪,为何杀到安州,难道想占领城池?”

黄晃同样满脸疑惑。

“大人,安州残破不堪,早已无物可劫,若费力占领,则不太明智,若说知道大人施粥,想要抢粮,可看着也不像……只能说判官大人命运多舛!”

两人不知流匪为何而来,但不用出手,判官所部已经消耗殆尽,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判官的霉运并没有就此终结。

衙门里面又传出喊杀之声。

黄晃马上做出安排:“李深井,你负责看守现场,防备骑兵,王保管队带人跟我走,防爆战士打头,快!”

王双一马当先,率人冲进衙门,黄晃紧随其后。

赵知来也跟在最后走了进去。

只是一跨过大门,四面都传来呼嚎,貌似骚乱不止一处,吏胥全在逃命。

于是,让王保带人前去侦查,其余人待在原地警戒。

就在这个时候,薛秀才突然现身,靠了过来,王双误认为他想报仇,就要将其砍杀,赵知来及时出声阻止。

“且慢,薛秀才是奉命卧底,切勿伤其性命。”

王双呆愣一下,停下动作,一时有些挠头。

薛秀才笑了笑,拱拱手:“前次多有得罪,望王什长包涵,不胜感激。”

王双反应过来:“哪来得罪,全怪卑职误会先生,请先生不要计较。”

“好了,你俩事后再叙。”赵知来打断道,“秀才,如今战事迫在眉睫,你为何如此悠然?”

薛秀才一脸神秘,反问道:“老爷,可知流匪为何大动干戈?”

赵知来很是无语:“别卖关子,直接公布吧!”

薛秀才讪笑一下:“老爷,城民暴乱之时,学生已认出两位喊话之人,全都是流匪……”

薛秀才断定那些家伙的目标就是匪首。

于是,他立即去了牢狱,假传命令,让狱卒将其转移,关进一处隐秘之所。

“那好,让黄巡司布置兵力防守,等待流匪自投罗网。”

“老爷,学生自作主张,又将另外一个人关押在那里。”

“哦?关押着谁?”

“判官老爷……”

薛秀才一看见流匪作乱,就清楚机会来了,可借流匪之手剪除判官,于是将其打晕,绑到那里。

然后,将流匪引诱过去,发现匪首尸身,那判官就凶多吉少。

就算流匪不动判官。

可令人暗中除掉判官,再栽赃给流匪即可。

赵知来默认了他的计划:“走,咱们去见判官大人最后一面,送他一程。”

时间不长,一行三人先后进了那间屋子。

赵知来一眼就看见了判官,被绑在中柱侧边,嘴巴上面还塞着一块破布。

正抬眼望着他。

“哎哟!”赵知来小跑两步,取掉破布,“判官大人,谁如此胆大包天?”

判官怒气未消:“此乃薛秀才那厮所为,本官定……”

刚才视线受阻,判官没有注意后面的薛秀才,此刻刚一露头,判官瞬间愣在当场。

“你们……”判官来回指着两人,脑袋转不过来弯。

赵知来面带微笑:“大人,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等?可秀才一直常伴左右,难道脑子有恙,需请郎中否?”

判官反应过来,脸色为之一变。

“薛秀才,汝乃卧底?”

薛秀才笑逐颜开:“老爷都说要忠君之事,学生岂敢不长记于心间。”

判官阴沉着脸:“汝说掌握钱粮一事隐秘,举报赵学正藏匿之罪,都是……”

“都是假的!”薛秀才抢答道,“若不如此,老爷岂能相信我等。”

判官的面容逐渐扭曲。

“那位女子为何自尽?”

“哪位?”薛秀才顿时醒悟,“哦,学生与其互诉衷肠?老爷,那是杂学话本,切勿当真!”

判官喘着粗气:“那汝为何抢劫房府,抢劫流民营地?”

薛秀才吊儿郎当:“只是败坏老爷名声罢了,不是大事。”

判官盯着薛秀才,冒出噬人的眼神。

随后,他急切地问道:“汝建议施粥,看似助本官挽回民心,抹黑赵学正,实乃暗中布局,遣人下毒去鼓动城民,造成暴乱,再引诱流匪攻城?”

到了这般田地,赵知来当然要为判官解惑,于是接过话头。

“此乃巧合,都怪大人运气不佳,施粥碰上流匪劫狱,真是命也……”

听着详细的描述,判官一下子变得很是恍惚,喃喃自语。

“大人所说何事?”赵知来听不清楚,就低头靠近他,“粮食?江南粮商?哪有什么粮商,没啦!也没两百石,都是胡诌的。”

“不是?”赵知来继续倾听,“谣言谁传的?你这话问的,还能有谁啊!”

“还不是……”

赵知来就将琐碎之事一一告知。

他是好人,不能让判官将疑惑带进棺材。

过了一会,判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而且持续老长时间。

看着黄晃和薛秀才,赵知来问道:“回光返照?”

两人摇了摇头,同样一脸懵逼。

等到判官结束诡异行为,赵知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大人,何事狂笑不止,下官相请,是否有幸得知?”

判官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尔等命不久矣!”

赵知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人,请勿再戏耍下官,让我等死个明白。”

“好!”判官很是大度,“本官问你,秀才筹划送信一事,尔等全都知道?”

“当然,”赵知来认真地答道,“秀才可不会辱没卧底之身。”

只是这一回,判官却不生气:“若是本官所料不差,信使都让尔等截留下来,无一信件送达过去?”

赵知来迂回答道:“大人好不地道,将擒拿匪首功劳据为己有,怎可如此下作!”

判官又是哈哈一笑。

“尔等习得为官之道,进入地府,讨上一官半职,到时必定感激于我。”

“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又将同府为官,何必藏着掖着?”

“好!尔等截住三封信件,皆是送往保定知府,是否?”

“不是!”

判官怔了一下:“不是截住三封送往知府的信件?”

赵知来恍然大悟:“大人,你是想说第四封信,要送往真定府吧?”

判官再次脸色大变,而且面孔更加渗人。

“汝为何知晓第四封信?”

赵知来轻声说道:“信使被抓住了,所以就晓得啊……”

判官突然歇斯底里:“胡言乱语,汝怎可知晓第四封信,本官背着秀才谋划,汝岂能未卜先知,不能!”

随即又怒吼道:“说,汝怎知晓第四封信?”

赵知来感觉判官思维出现混乱。

“大人,请冷静片刻……”

判官却满脸通红,眼露凶光,声音猛然嘶哑:“说!”

赵知来感受到刺骨寒意,连忙说出陈彦中的囧事。

不知方位、阴差阳差……

判官大人一听如此,转瞬之间,天地似乎发生了旋转,乾坤开始颠倒,突然,一股邪火直扑心间,使其喷出一口鲜血。

就这样,判官被活活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