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心里对九巯有多少疑惑,却不可否认他身上带着的熟悉感是让我感到亲切的那种。
小狐九喜欢到处跑着玩,连带着我也得跟着到处跑,倒是增加了不少的运动量。
九巯再来拜见的时候,我和狐九正好在院子里玩耍,阿淼也坐在梨树下看着书。
紫馨宫里的梨书花开得很盛,风一吹过,便会片片飘落,那场景可是好看了。阿淼广袖长袖,青丝半挽,闲闲地靠着小榻。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我才瞧见他,“上神果真喜欢狐九。”
我玩得正尽兴,随意捋了捋衣袖,笑道,“司戍起身吧,的确很喜欢小狐九。你这个时辰过来是?”
“奉司上的旨意来拜见两位上神,说是希望能给上神添妆。只是刚才来的路上,听司冶说,两位上神的意思是免了俗礼,一切从简就好。只是这些东西若是没送成,属下也不好交代。因此……”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我明白九巯的意思,这毕竟是司上的意思,我们作为上神,从司职的角度来说,到底还是受到他的管辖和约束,他有这个心意示好,若是拒绝了,也是不妥。
我看向阿淼,询问他的意思。
阿淼挑眉,“抬进来看看吧,毕竟是用来给你添妆的。”
九巯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厮如鱼贯入,一抬紧接着一抬,摆在我的面前,足足有十八抬。
挨个打开,除了亮瞎眼的黄金、玉器,还有各样的奇珍异宝,药材孤本,还不乏上品的灵器。
嘴角抽了抽,这么有钱,不知道是搜刮了多少司职们的家底。我对奇珍异宝不大感兴趣,毕竟我宫里的奇珍也不少,还都是极品的灵器,孤本论起来,大多我的紫云阁之中也只多不少。倒是金灿灿的黄金正中我下怀,药材肯定不是给我的,多半是要给阿淼用的。
这雁荡司上当真是用了十二分的心了。
要办婚礼之后,司职们各种各样的送礼,都叫共工挡了下去,估计大家也是想尽了办法,才出了这么个主意。
“为了搜集这些,雁荡司上大约是快把国库都给搬空了。”九巯拱手,从袖子里还取出了一封拜帖,“这是司上的拜帖。司上继位以来,还未曾拜见过两位上神,从前上神不在都城,后来又一直闭关不出。今儿也是司上的一点心意。”
阿淼把拜帖还了回去,“司上的心意,本宫和司史都明白,你回去告诉司上,本宫的婚礼那日肯来捧场便算做是拜见过了。毕竟有些事情,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些礼,本宫替司史收下了,司职们的心意本宫也收到了。”
九巯收下了阿淼递来的红玉柬,“属下明白了。告退。”
待他走了之后,这十八抬添妆就进了我的紫云堂,旁的就罢了,我把黄金全部搬了出来就铺了满满一地,“那个司上可真有钱,这么有钱,还能拖欠军饷。叫共工来取吧,偷偷送去给离火,叫他手头也能宽裕一些。”
这一个做司职的,一年到头连能换洗的衣服都没几件,说出去也太寒碜了些。
阿淼瞥了我一眼,“你对他倒是大方。”
我笑着挽住他的手,“论年纪,他得叫我老祖宗,论辈分,好歹还有半师的情分。对了,他是我徒弟,要管我叫师父的话,那得叫你什么?”
师夫?
好像有点奇怪。
阿淼揉了揉我的脑袋,便让人去叫共工来了。
共工看着满地的黄金,不禁给我竖个大拇指,“厉害,看来我要是缺钱了,也该找个女司职成个亲,不知道这个司上能不能也给我送这么多的黄金。”
阿淼毫不留情地打击他,“拉拢我们有多少价值,你能值得上这么多黄金?”
我忍不住捂住嘴偷笑。
这时,小厮来报,说是让阿淼去看看寝殿的布置,阿淼就去了。
共工在我身边蹲下,帮我清点完十八抬的添妆,一边清点一边顺走了不少的上品灵器,“这个可以给我大徒弟用。那个可以给我二徒弟。这个还可以给我徒孙,呦,这品相不错,送去给我徒徒孙正好……”
就这样,大半的灵器都进了他的腰包。
“你那些紫云堂的灵器不肯给我,这些总不会舍不得吧!”
我看着共工,当年你从我这里顺走了多少的极品灵器,这话说得可真是不嫌弃腰疼。
最后他的魔爪马上就要伸向地上的黄金,我立马义正言辞地制止了他。
他看着一脸肉疼的样子,“这么多都给了?你可真舍得,换了我,我起码得自己藏一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藏了一半?”
共工笑得一脸奸诈,“你看,一诈就露馅儿了,快把藏的那一半也拿出来。”
我笑嘻嘻地拿出袖子里的一枚金臂钏,“我就拿了这一个,我想好了,这个我要留下送礼用的,你可不能拿走。”
共工点了点我的脑袋,“你这么实诚,遇上阿淼那个心机腹黑男,成了亲,你将来可怎么斗得过他!”
我正想说什么,“那你坐在主人家里,顺着主人家的东西,还说主人心机腹黑,也是挺实诚的。”
共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回来怎么能听见你说我坏话?”阿淼大步踏进堂中,。
共工义正言辞道,“我这怎么是在说坏话?我分明说的是实话。你要是不心机腹黑,怎么把我们家飒飒拿捏得那么死心塌地?”
“没听过一句话?这风月中的算计那都不叫算计,而是情趣。”阿淼顿了顿,作恍然大悟状,“是了,你一个单身汉,大约也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道理。”
掀桌(╯‵□′)╯︵┻━┻,“老子当年也出双入对过。”
“你也说了,是当年。”
共工:……
他转身就走,当然走之前,还不忘记带走了递上的黄金,还有我留着想要送礼用的金臂钏。
我的脑袋上多了一只手,力道轻柔,“怎么又在发呆?”
“我方才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们都要成亲了,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倾慕我之类的话。”连求婚算算,好像都是我开的口。
这么想来,我觉得自己很是吃亏啊!
他的眉眼间多了一丝情绪,定定地看着我,“你很想听?”
我很狗腿地点着头。
这眼前的可是如今中古界唯二的男上神,却是唯一正经无比的男上神,这要是对我能说情话起来,想想都应该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
阿淼笑了笑,我也对着他笑了笑。
然后他敛了笑意,肃色道,“没门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