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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还是找回了记忆,我也不得不重新闭关恢复我的灵力。在闭关的时间里,我每天都在想着快些出去,我想去见你。因为我想明白了,就算你找回了记忆,就算你会恨着我。我想要的也是你。”

阿淼回忆到这里,也渐渐变得有些伤感,自嘲了一句,“可是我忘记了,不是等我愿意的时候,你也会愿意的。等我闭关结束的时候,听到的却是你和离火的事情。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就去了离海之境找你,想带你回来。可是你已经不愿意听我说话了。”

“那楚少姬呢?”我急急地问道,“可是你还是为了楚少姬把我丢下了。”

阿淼低头对我说了对不起,“楚少姬的那一次,我以为我会死的。如果不是你无意中闯了进来,我想我也无法撑着离开那里。安薇的魂魄已经不全,被贬为了人,楚少姬身上幽冥蝴蝶的气息那么重。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真的跟了离火,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原来我们彼此之间误会、兜兜转转,竟是这般。

阿淼呢喃道,“如果我们早一些把话说开了,或许就不会如此了。”

这世上的事情谁也无法再来一次,没有经历过这一段岁月的我们,都无法知道后来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当初的错过是因为骄傲,我们对着自己的伤口暗自自怜。

这样的错过,我虽然遗憾,却没有觉得不好。不论是失望、痛苦、失去、得到、快乐、悲伤、欣喜,都是我们一辈子需要经历的一部分。经历得多了,才叫人生。

窗外竹影轻轻摇曳,昏暗的叶隙里漏下点点星光,从那四方的小窗中望出去,那天上星光或明或暗,点缀着幽暗的天幕。难怪这许多人总想要上天去看看,这无边的天际是否是神居住的地方。

此时的阿淼拥着我,我忽然想起了从前,我曾对着上天许过两个愿望,第一个,希望我和阿淼能够永远在一起。可那个时候,这个愿望实现不了,所以我许了第二个愿望,惟愿他此生长乐无忧。

但阿淼仍旧有许多忧愁,虽然他不说,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偶尔的沉默和不言,都是他的忧愁。我曾想,上天待我并不大好,我的两个愿望竟没有一个能为我实现的。

只是如今想来,却觉得上天当真待我不薄,他没能为我实现第二个愿望,却换回了第一个愿望。

我睁眼看着外头的星空,如果可以,我还想要许下一个愿望,许愿此生,永不分离。

过了几日,我再见到虚紮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做饭,见到我来了,连忙转过身去,背着我用袖子抹了抹脸。

“你哭了?”我连忙搂住她的肩膀,“怎么了?是穷哲说了什么吗?他给你委屈了?”

虚紮摇摇头。

“那就是小溟了。”

虚紮否认了我的猜想。

虚紮从锅里盛出了一大碗的福灵草,装好了要送去给穷哲。

我按住了她的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我想我还是有事儿想不明白,要问问他。”

虚紮并没有拦我,只是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却被小溟拦了下来,“他在休息,你们回去吧。”

她看见我还是带着丝丝轻蔑和不屑,看来是个实力至上的姑娘,分明我和阿淼都是上神,她待我倒一点都不像对阿淼那么尊重。

虚紮低声道,“那我把饭食留下,他若是休息好了,你千万看着他一些。”

虚紮把饭食递给她,却被她的手一档给推了回去,“不用了,他不会吃你做的东西的。”

虚紮也不恼,轻声劝道,“他如今身子不大好,若是不多吃些东西,便更难了。他若是不愿意吃,你可以劝劝他。或者他若是愿意吃什么,你告诉我也行。”

小溟面上越发不耐烦,“你装作这样可怜的样子也没有用。我已经说了,你做的东西他不会吃的。你就算做得再多也是一样。”

“他为什么不吃?”我发倒是觉得奇怪,也看不过小溟这般刻薄欺负虚紮的样子,一把护在了虚紮的前面,“你倒是说说看,他为什么不吃?难不成说他这辈子就不吃东西了不成?”

小溟冷声道,“上神进来也太爱多管闲事了吧,穷哲他爱吃不吃,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吃不吃东西的确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我饿肚子。但是我就是看不过你这般狗拿耗子。若不是因为你,穷哲和虚紮也不会分离多年。如今他们既然重逢了,再如何折腾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在其中掺和,难不成你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

本来我觉得小溟也是个可怜姑娘,她喜欢穷哲本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样三番两次横在旁人感情中间,着实让人看着糟心。

我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现在得意无非是仗着穷哲如今还不愿意见虚紮,说句不好听的,他不过是利用你拒了虚紮于门外,还当真以为他如今待你的心意有多少?”

小溟脸色僵了僵,“那又如何,至少他现在还肯见我。”

“事情也不该只看表面,反倒该看看,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虚紮的脸色很是不好,我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却被虚紮的手给按住了,“上神,罢了,我们回去吧!”

虚紮还是坚持把饭食留在了门口,待到晚上来收的时候,饭食还是动过一些,只是不多。虚紮看完就哭了。

我还不明所以。

“从前还在君影城里的时候,虽说他的饭量也不算大,可每日总还有几碗饭能用。我们在这里几日,他每日吃下的饭连从前的一半都没有。”虚紮抹了一把眼泪,“他夜里总在咳,这几日我偷偷看过他换洗下来的衣物,帕子上总带着血迹。”

我心里一沉,帕子上带血,多半是咳血了。我虽然不大懂医理,却也知道,若是时常咳血,只怕也是不好了。

那一日见到穷哲的时候,的确看起来身子不大好,没想到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虚紮哭得极为伤心,连我都安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