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的总比明天要早,段闻连第二天都没有撑到,夜里就便吐血不止走了,太后在他身边看着段闻断的气,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交代。
大殿外的的太医清早回来时,个个都一脸败相。
后半夜倒是在没再砍人,但这些在大殿里忙进忙出的,承受着太后的死亡低气压,一只到天色将亮时,段闻才咽气。
第二天预备来上早朝的大臣们,听到了却是皇帝殁了的消息。
一群大老爷们如出一辙的先是一愣,随即扯着嗓子开始哭丧。
真真假假,戏要做足。
只有段慕辰,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动声色给自己的人递了个眼色。
朝堂上他跟太子段景文平分秋色、分庭抗礼,但如今段景文人不在皇城!
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段慕辰借口探望太后,带着两个心腹进到了后宫。
段景文那边的人,看着七王爷跟他的人相继离开,立马坐不住了,纷纷找借口推脱离开,回去就给他们的太子爷开始写信,催着段景文速速回皇城。
但段慕辰在去太后那边的路上,便已经部署下去了,要盯紧这帮人,关闭皇城城门,绝不允许任何消息传出去。
平白关掉城门,需要的是保护皇城禁卫军的配合。
一天之间,各方势力纷纷浮出水面,因着段慕辰处理的及时,竟然隐隐压了段景文一头。
慈宁宫。
太后知道段闻没了消息,一时间承受不住,昏了过去,在醒来时,段慕辰已经在这坐了好大一会了。
段慕辰还是念着太后平日里对他的亲近的,坐在床边细细看着这位已经迟暮的老人,沉声叫到,“皇祖母。”
太后昨夜流了太多泪,现在眼睛有些模糊,费了好大劲才看清面前的人,干哑着嗓子叫了句,“老七?”
段慕辰沉默不言,他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安慰皇祖母,但这么好的机会……
若是等四哥回来,他作为储君上位,日后还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再者说,顺势而为,他没有错!
许久,段慕辰才应了声。
太后精明了一辈子,哪会不知道这孩子此时入宫,为的是什么?
段慕辰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之前完全不同。
若之前他是一只时不时会露出些霸气的幼狮,那现在则是已经可以独守一方的成年雄狮了,这其中的变化不言而喻。
只是这会,太后情愿自己不清楚这些。
她是太后,但她更是一个女人。
做完看着自己的儿子悲惨离世就算了,今日难道还要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孙儿逼宫,为了皇位兄弟阋墙?
她年轻时做过亏心事,但自认为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身处深宫,总要为自己多做打算。
太后自认为这么些年来,她对待儿孙和蔼可亲、极尽宠爱,平日也是吃斋礼佛,为年轻时的过错赎罪。
难道就因为这些,才让她如今经历这些?
那上天未免太过狠心了。
太后深色悲怆,有气无力道,“老七,你父皇昨日才走,皇祖母的时间也不多了……平日皇祖母最疼你,能不能缓缓……等皇祖母闭了眼,你们兄弟俩爱怎么争怎么争……你忍心看着皇祖母临死,还要看着你们兄弟不恭?”
段慕辰捧住太后的手,轻轻的拍着,像是在哄她开心,但他说出来的话却着实无情。
“皇祖母,那您在疼疼我?四哥回来,他还会放过我吗?皇位,还会是我的吗?”
太后浑浊着眼,忽的流出两滴泪,隐在苍白的发丝间。
皇室中人怎么可能会有亲情,到最后竟然是她这个在后宫呆的时间最长的人,犯了这样的忌讳。
她把手从段慕辰手中抽出来,闭上眼睛,冷漠道,“哀家乏了,送七王爷下去。”
太后的诸多权利,更多是在后宫才得以显见。
皇帝不在了,这后宫更是如同虚设。
段慕辰从慈宁宫出来,当即用雷霆手段,撤换了皇宫中的守卫,换成了自己的人。
许久未曾出现的林也,这回倒是没脱后退。
当前朝中除了那些文官外,武将阵营一分为二,一边是林峰将军的林家,一边是护国大将军的江家。
从林也跟在段慕辰身边忙前忙后,便不难看出,林家的态度。
江家那边却是一直迟疑不定。
本来江夏跟段景文感情好转,若是段景文此时尚在皇城,便有机会与七王爷争上一二,赢了,那江家自然顺理成章的,保存住现在的荣耀。
可谁能想到,偏偏是在这时候,太子妃失踪,太子寻妻,皇帝病逝,七王爷逼宫。
看似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
巧合凑在一起,就是世人眼中的事实与历史。
段慕辰日日派人来请,派了禁卫军围了江家。
江大海得为江家上百口人名负责,迫于形式,只能表明态度,表示跟七王府早已是盟友。
一时间,跟在江家后面的各大家族都有些动摇。
皇城这边一切都在按照段慕辰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国清寺那边,段景文正跟耶律楚一帮人对峙着。
段景文一行人进入地下宫殿后,因为路上不少的机会损失惨重,连严钧也负伤再身,段景文更是伤上加伤,原本肩膀上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没有换药处理,已经开始有溃疡的迹象。
江夏这两天跟着耶律楚他们左走又走,也被折腾的不轻,但她还是用尽了一切法子,给段景文留下了记号。
段景文带着人误打误撞,还真就看到了,跟着江夏留下的记号,找了过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耶律楚手中的匕首抵在江夏脖子上,眸子漫不经心的盯着段景文,中间闪过一丝暴虐。
这人怎么跟狗屁膏药一样。
段景文不为所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匕首,冷声道,“放开夏夏。”
“放开?”耶律楚不屑冷嘲道,“本王忙活了这么久,就因为你一句话就要放手?太子爷好大的脸面。”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夏夏。”
段景文沉静的耶律楚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