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去,这是一副如油画般绮丽瑰艳的光景,纤细昳丽的少女雪白脖颈微低,黄澄澄的日光流淌而过,洒落蜂蜜般浓稠的光线,落在她密蓬蓬的棕发上,晕开如红茶般雅致温和的色泽。
而秀挺精致的青年伏在她的身后,手指按住少女肩膀,唇瓣落在脆弱颈项上,连带着呼吸,微颤着,却如岩浆般灼人。
寂歌生无可恋。
要剜要杀能不能给个痛快,大不了她再去下个位面浪呗,现在算什么情况,刻意折磨她吗?
半晌,至高神唇瓣移开,并没有解释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微低着眸,神明的嗓音清冷淡薄,冰凉道:“回去吧。”
“好。”
寂歌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火急火燎地跳起来,当场就想要跑路,却在快要出门的那一刻被对方叫住。
埃罗尔意有所指。
“下次,不要随便让什么东西接近你了。”
寂歌心一颤:“我知道了,冕下。”
她趿拉着沉重的步伐,恍若一个被生活重担压弯了腰的可怜姑娘,回了自己房间。
脖颈后面一片火辣辣的疼,感觉快要破皮了。
寂歌叹了口气,从魔法行囊里仔细翻找了片刻,找到刚买的一串珍珠项链,圆润饱满的珍珠整齐连接在一起,恰好完美将痕迹遮去。
随后寂歌躺平。
不管了,他们要干什么等到事情发生后再想办法解决吧,她要摆烂了。
*
正在漫不经心听着嫉妒之神讲述事情的安格斯忽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冕下?”
嫉妒之神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至高神的脸色黑下来,咬紧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嫉妒之神不是很相信。
但安格斯没给他继续询问的机会,冷着脸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出去。”
看出安格斯心情不好,嫉妒之神识趣应了。
等到嫉妒之神离开后,安格斯冷着脸,在房间里无序地转了两圈,咀嚼着一个名字。
“埃罗尔。”
少年的语气满是厌恶之情。
确实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敌对双方的至高神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心灵感应。
光明神和黑暗神本就是一同诞生的神明,他们诞生于创世之初,彼此间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虽然,他们彼此厌恶,谁也不喜欢谁,但却有些事实无法更改,光明与黑暗相伴而生,极致对立又极致依赖,以至于他们比其他的神明多了些无法抹除的羁绊。
譬如这坑爹的心灵感应。
——埃罗尔是故意的。
他知道安格斯能感应到他在做什么,就像埃罗尔清楚安格斯做了什么一样。
光明神亲吻了寂歌,张狂地昭告又明晃晃地嘲笑安格斯,彰显着所有权。
他们都知晓对方想要做什么。
安格斯转瞬间收敛好心情,少年嫣红唇角翘起半边,似笑非笑。
微不可查地呢喃。
“想要逼我放弃吗?”
“那就来看看,我们谁会赢到最后。”
漆黑瞳眸瞬间沉落,浮现出恍若深海般沉郁诡谲的色彩,所有的光线都被侵吞,张扬出压抑的危险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