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意味着晋升雷劫。
这是神兽晋升雷劫。
掌门满脸绝望,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费尽心思想要挫伤妖族的气焰,反倒助寂歌成就了千年来第一只九尾天狐。
那是上古才会存在的神迹。
雪白倨傲的天狐招摇着九尾,一双细长漆黑的狐狸眼微眯,冷冷看着他们。
这尊美丽而又矜贵的法相震撼住了在场所有看到它的人,那种尊贵张扬容不得一丝一毫忤逆的气质,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少女俯瞰着她们,绯红灿烂的裙裾摇曳迤逦,拽出仿若凤凰花一般艳丽夺目的光彩。
黑发红裙,像是自地狱里走出的绝代美色,是万古长夜中倏然出现最锋利邪异的剑,只需一眼就可勾魂夺魄。
寂歌伸出手,天狐法相低下头,蹭了蹭少女柔嫩白皙的手心。
“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她叹道。
天边下起一场绯红之雨,裙裾上溅着斑驳的深色,血色汇聚成一条细细的小河,漫过地面。
地面上积蓄着薄薄一层桃花花瓣,被劲风扬得到处都是,它们与血河纠缠,交织成妖异诡邪的画面来,殷红淡粉碰撞出惊心动魄的艳与美。
剑尖抵着掌门心口,寂歌受了不轻的伤,却还是浑不在意的笑。
“掌门,后悔吗?”
那双妩媚漆黑的狐狸眼浅淡挑起,眼尾晕着薄淡的金,像是流丽瑰艳的凤羽斜斜勾勒,又似金粉细细描过,韶光灿丽雅致。
掌门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他是该后悔的,后悔带回了一个怪物,一个处心积虑,谋划深远的怪物。
从一开始,寂歌就没有失忆。
天狐一族擅长媚术,能看破一切虚妄,所以月记云对她施加的幻术完全没用。
从始至终,都是寂歌在步步为谋,花了几十年的功夫下一盘大棋。
剑走偏锋,她赢了。
败者自然任她处置。
“别…别杀我,”在生命危险面前,掌门爆发了惊人的求生欲,他试图挑起寂歌的心软,“我没对你动过手,我劝说了记云放你一条生路。”
“是吗?”
寂歌含笑俯身。
下一秒,长剑稳稳的穿过掌门心口。
“可惜我不需要呢。”
裹着糖霜的毒药,能够掩盖它剧毒的本质吗?
寂歌笑吟吟的用剑穿过丹田,碾碎了他的元婴,毁了他最后一丝逃出去的希望。
掌门眼神定格在惊慌一瞬,身躯轰然倒下。
手上的长剑发出悲鸣,下一秒,自行折断。
它长久呆在昆衍宗剑冢,懵懂生出剑灵,在还不能化出人形的剑灵简单的认知中,昆衍宗就是它的家。
而它的主人,却站在昆衍宗的对立面,亲手杀了昆衍宗这么多人。
碧沧剑饱受折磨,又不愿意将剑尖对准自己的主人,只能折断自己。
“一柄好剑,可惜落在我的手里了。”
寂歌抛开剑刃上还沾了血,折成两半,灵性尽失的碧沧剑,客观评价道。
寂歌望向小院剩下的长老,那些人都是没有参与过妖宫事变的人,他们看着她的眼里全都是惧意,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她目光轻飘飘的掠过他们,脚步轻快的离开。
“该找个地方,好好准备挨雷劈了。”
次日,昆衍宗淮徵尊者座下六弟子,叛逃一事正式宣之于众。
据说她杀了掌门和君子剑顾尧意,后逃之夭夭,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