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想把他送走?
顾尧意心头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名火来,咬牙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女就已经踩着不急不缓的脚步离开了。
离妖神祭的时间越来越近,就连一向不管这些事情的天琅安都有些昼夜难眠,生怕妖神祭出什么事。
妖皇在妖神祭开始的前三天出关,男子气息内敛,寂歌看不出他现在的修为如何,那张脸总是沉沉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总归是比几十年前好些了吧。
寂歌舒出口气,关切问道:“父君,您身上的伤如何了?”
妖皇言简意赅,自妖后陨落后,他身上的活气就越来越淡:“没有大碍。”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寂歌敛了敛眸色,没有对此多做评价。
妖神祭的日子,是占星师多次占测算出来的,风和日丽,流云簇在湛蓝的天空上,随意聚散。
空气中弥散着浅淡的香气,古朴沉静。
妖都的百姓早早的起了床,在街边守了个好位置,等着看游街的妖车往这边来,一睹妖皇与妖族大公主的风姿。
妖族守卫各司其职,清理出干净而宽阔的大道,以供妖车行驶而过。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陛下和殿下来了?”
像是水滴落进油锅里,噼里啪啦的一阵喧闹后是极致的静,百姓屏住呼吸,看用三头狮拉过的妖车驶过。
妖皇换了身黑色为底,金纹蜿蜒迤逦的华服,上面绣着懒懒趴着的九尾狐,狐尾大片大片的绵延开来,而身形清癯的男子脸色沉郁,眼底带着化不开的冷寂,像是香炉燃至最后,只余一捧微冷淡漠的灰烬。
而他身后的少女落后于妖皇半步,象征着她无与伦比的身份——
妖族未来的继承人,天琅歌。
少女穿着同样黑金的衣袍,束腰的缎带却是极致艳丽的朱红,松松在腰侧打了个结垂落下来,唇红齿白的柔艳女郎做了肃穆庄严的打扮,容色韶丽,眼波流转,是九尾狐一脉相传的,杀人不用刀的绝世美貌。
妖神祭的高台已经搭好,妖皇下车,寂歌紧随其后,看也没看下面人一眼。
顾尧意依靠天琅安的便利,得以站在高台下方最前排目睹妖皇和寂歌登台的场景,沉浸于修道的少年郎目不转晴,遥遥看着那一株灿艳秾丽的神女花越走越高。
终究是荒唐梦一场。
到此为止最好。
晚上妖宫按例会举办一场宴会,光邀各大妖族世家和近些年崛起的新秀参加,规格远比寂歌的生辰宴要大,流程也更严格。
天琅安注意到妖皇朝这边投下的眼神,提了口气,悄声叮嘱顾尧意:“千万别暴露你人族的身份。”
妖皇不是寂歌,前者经历了丧妻之痛,性格越来越暴戾无常,对人族的偏见极大,而后者好歹能好好沟通,虽有敌意,但也不至于一棍子把人给打死。
顾尧意应了声,他的年龄还没有妖皇的零头大,所以在发现妖皇似有似无的瞥了他一眼时,尽管妖皇一句话没说,但少年的冷汗却已经浸湿后背。
——
作者有话说:这十几章小天使看的可能会有迷惑,因为我还没有写到血海深仇的那个仇,唧唧抽到的角色不是原女主,所以后面的剧情需要铺垫一下,马上就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