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也没有想到这个自己素来放心的女儿竟然会干出这种蠢事。
她眸色沉沉,唇线抿的笔直。
枉她平日里尽心给她铺路,结果心血全部白费。
在赈灾款项动手脚,而且首尾还没有处理干净,这件事干的这么拖泥带水,让女帝对大皇女失望至极。
她移眼,对上自己那个四女儿的目光。
少女站的笔直,即便是清疎端正的官袍也被她穿出了华艳散漫的感觉,与凤君相似的五官,明艳到锋利,几乎会灼伤人眼,却没有遗传到他的缺心眼,而是连她都有些看不透她。
少女的眸光淡漠沉静,虽然早就猜到了母亲真正偏爱的是同母异父的大皇姐,自己只是个挡箭牌,但她的眼里却不见多少恨意。
不过三秒对视,女帝心一跳,有些狼狈的率先移开眼。
再去看的时候,少女已经像臣子通常会做的那样,低下了头。
这场无声的比拼,除了寂歌和女帝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
不仅有账册和来往书信,寂歌连证人也贴心的给大皇女准备好了,保证自己这个姐姐去的安安祥祥的。
最后,因为证据确凿,女帝下令,褫夺大皇女的官职,将她关回府去好好反省半个月。
对现在争分夺秒想要说服朝臣站在自己这边的大皇女而言,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她失魂落魄的回了府,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冷静一下,再也维持不了一贯从容温和的微笑。
沈寒光听到了消息,特意熬了一下午汤,想要过去安慰安慰大皇女。
但大皇女拒绝见任何人,即便是他也不例外。
直到中午,大皇女才彻底消化掉心里的坏情绪,她看了眼一片狼藉的书房,勉强保持镇定的喊来侍女收拾好,同时派人去传唤自己的幕僚过来商量。
面对这样的困境,幕僚们意见不一。
有人建议大皇女利用这段时间韬光养晦,却被大皇女断然拒绝,这半个月,足以步寂歌和自己拉开无法追赶的距离。
既然大皇女不愿意暂时安歇下来,那么如何早点解除禁足令,回归朝廷就成了现下最棘手的问题。
在连续几个建议都被大皇女否定外,女子心烦意乱的坐在躺椅上,冷眼看着幕僚互相争执,忽然听到有人说:“既然殿下这么忧心,不如干票大的。”
她眼神闪了闪,缓声道:“请先生赐教。”
书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开口说话的那个人身上。
在书房里的幕僚都是大皇女亲手招揽,培养了许多年,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大皇女对于她们的底细非常清楚,但提建议的这个人,在她印象中,一向寡言少语,存在感并不强。
或许是有明珠蒙尘,没有被她及时挖掘出来。
幕僚笑了笑,镇定自若的道。
“殿下忧心太女之位,是被女帝和四皇女的争夺给困住了。”
“何不看的更高一点,争那无上帝位。”
她的话落下,没有激起一点回应。
大皇女的血热了起来,这个建议无意识中契合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她深深行过一礼:“还请先生指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