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觉得自己是个很善良的丧尸，还在占据优势的时候给对方谈判的机会。
有原则的丧尸友好问道：“你们考虑好了吗？”
几人纷纷对视了一眼，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只能咬着牙认了。
“都是假的吗？”苏也澈突然问道。
他识人不清，和一个丧尸交往了这么久，事后在基地的威信和名望一定会遭到不小的动静。
可是少年却没有关注这个，执拗的问道：“唧唧，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是伪装出来的吗？”
少年恍若快要溺死的人，花瓣般纤薄嫣红的唇瓣泛白，面容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秾长的睫毛覆盖下来，琥珀色眼瞳里压着星星点点的光。
黯淡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他直勾勾的盯着寂歌。
顾黎面露担忧之色，毕竟，说到底，苏也澈才是受到打击最大的那个人。
丧尸少年眼珠子在寂歌和苏也澈之间转了转，偷偷用丧尸的意识交流方法询问她，要不要给他们一个单独交流的机会。
寂歌冲他使了个眼色，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丧尸少年劝走了一帮人，放心的退了下去。
天色昏沉，浓云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等待着恰当的时机倾盆落下。
“哥哥，”寂歌看着苏也澈，弯着眼睛没心没肺的模样：“是不是很意外？”
无形的精神力发动，时刻准备侵入少年脑海。
“都是假的吗？”苏也澈语气竟透出了几分绝望。
精致完美的瓷器支离破碎，砸在地上，等着捡起的时候割开来人的手心，留下永不愈合的伤口。
寂歌没想到这件事给他的打击会这么大，况且少年在意的不是她隐瞒了丧尸的身份，而是她欺骗了他。
少女抿了抿唇，下意识的移开眸子，错开少年的目光。
好像有些后悔骗他了。
所以……
“是啊，”寂歌坦坦荡荡的道：“所有的喜欢，不过是伪装出来骗你的，很遗憾，游戏结束了。”
她像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刽子手，不肯给少年留下一丝一毫的念想和希望。
字字如针，毫不留情的将少年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苏也澈神色微微恍惚了一瞬。
寂歌及时抓住时机，异能瞬间发动，触发了之前留在他脑海里的标记。
琥珀色眼眸渐渐空洞，苏也澈机械的抬手，一根长长的冰锥凝结而出，直直的刺入少女心口。
寂歌没有躲，任由冰锥刺入心脏，唇边隐约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高阶丧尸已经进化到了与人类无异的地步，这也代表，心脏，同样也是他们的致命处。
等到苏也澈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唧唧。”少年瞳孔骤缩，眼底闪过不可思议之色。
怎么会这样？！
纤弱的少女唇边渗出鲜血，顺着苍白的肌肤蜿蜒而下，像是枯萎的玫瑰花瓣，稠艳又颓靡。
漆黑如墨的长发蓬松凌乱的垂在雪白面颊上，衬得原本苍白虚弱的小脸多了几分明艳妖异。
“抱歉啊，哥哥。”
寂歌朝他做了个口型，无声告别：“再见啦。”
少女慢慢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小腿贴到了护栏方才停下，紧接着微微屈膝，毫不犹豫的跳下了城墙。
风声呼啸间，寂歌慢慢闭上了眼睛。
“唧唧！”苏也澈瞪大了眼睛，顾不得那么多了，仓促想去拽住少女，最后却只是抓了一把空。
寂歌预设好的精神力在此刻起了作用，少年眼前一黑，径直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