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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空旷而又漆黑的密牢中不知过了多久,南钥一开始还能通过牢内的衙役每日送饭判断时间。
可几日之后,他也实在记不清了。
南祁渊只是将他关在这里,却并不说要怎样惩治于他。
终于,在一个不知是白天还是早晨的日子,他提出了要求。
彼时,裴沐正急匆匆地从大理寺外赶回来,他猜想南钥估计是撑不下去了,想要一个痛快又或者是求饶。
而这一切,必然要见到祁王才行。
只不过,关于这一点,裴沐却是想错了。
南钥无论无何贵为太子,他的身份与德行不允许他说出任何求饶的话来。
牢里这些日子虽然难熬,南钥周身憔悴了不少,却并没有一丝颓势,“我要见一个人。”
虽说虎落平阳,但裴沐却并没有一丝低看他的意思,对他提出的诉求还是正常受理。
裴沐立马会意,“下官立马进宫,告知祁王殿下您有意与他见面……”
“我又不见他,告诉他做什么?”南钥轻飘飘地抬头,又自嘲地笑了笑,“也对……估计现在我要见什么人,还得他同意吧?”
毕竟,一个罪人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哪怕他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罪人。
裴沐倒是一时间有些怔愣,不过片刻后他便反应过来,“不是祁王,请问殿下是想要见何人?”
如果南钥不是要见祁王,那不管见什么人,的确是要通知祁王的。
南钥眉眼一转,低敛了些。
“摄政王。”
“我想见他。”
他说的不是“我要见他”,而是“我想见他”,裴沐自认没有领会错他的意思,毕竟接下来南钥自己又说了一句——
“如果他不想见我,便不必来了。”
裴沐心下思绪万千,终是低低颔首,转身离开。
……
“他想见苏长今?”
听闻了南钥提出的要求,陆惊野想也没想地冷哼一声,“想得美。”
洛鸣尽忠职守地禀报,“摄政王已经去了。”
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将茶盏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放,陆惊野没好气儿地抬头,“谁允许她去的?!”
“祁王默许了。”洛鸣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而且,祁王如今还未登基理论上他是管不到摄政王的,退一万步来讲……牧野王府就更无权干涉了。
这话,洛鸣自是不敢说出口的。
“好他个南祁渊……”陆惊野愤愤地咬了咬牙,气得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知道苏长今的身份,活该南青眠看不上他!”
“……”
洛鸣也是没想到,他家主子居然也能这么……恶毒。
“备马。”
“去哪儿?”
陆惊野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摊上你这种下属,也怪不得那块木头现在还不知道本王的意思。”
话落,他拂袖而去。
洛鸣一脸无辜地愣住。
主子追不上摄政王,跟他有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远在宫内的南祁渊,此时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
苏长今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阴暗的密牢,但却是第一次来这里见南钥。
一片烛光闪闪烁烁地渐渐亮起,南钥闻声眸光一亮,转过了身来。
“长今,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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