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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只剩下了主仆二人。
池越离开后,被他扇动的摇椅还在吱呀吱呀的轻晃着。
“主子,先前抓到的刺客招了,在天灯中放置燃料引燃黑火药,确是雪阁所为。”
现在热闹的乞巧节,在长安城的中心护城河动手,目的便是制造更多的伤亡,引发巨大的骚·乱。
洛鸣简单解释了一番,最后自袖中拿出了一幅小像,“先前查到的教坊司的确是他们的据点,并且人已经招了,负责联络的人正是那日乞巧节在护城河主舞的红袖。”
“红袖?”陆惊野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
“教坊司的头牌,这月中秋时教坊司正是派她进宫献舞。”
洛鸣对那个女子还有印象,那晚刺客出现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舞蹈,只有那名红袖还在作舞,无疑是为了吸引注意力。
“雪阁……”
陆惊野轻轻拈起桌案上的狼毫,眸中一闪而过的锋利之色。
“这次京中的天雷引火,会不会也雪阁做下的?”洛鸣开口。
两次作案的手法都是这般诡异难辨,所说都是雪阁所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陆惊野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狼毫搁置在了笔山上,微微整了整袖口。
“带人,去教坊司。”
起身离开时,扯动了腰腹,陆惊野不自觉地轻拧眉,眸间一闪而过的无奈。
看着陆惊野走去了前面,洛鸣微微垂首,视线落在了清风拂过的宣纸上,仅有的一行小字尤为显眼——
长缨拂弱柳,
今朝破霄璇。
眼皮一跳,洛鸣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转头看向了前方跨出了门槛,手指依旧抚在腰腹处的人。
……下手挺狠。
……
教坊司。
隶属于礼部的机构,作为官办的烟花场所,教坊司平日是受到官家保护的,没什么闲杂人敢随意靠近。
但来往依旧繁盛,皆为王公贵族。
厢房中,一面铜镜之前,稀稀疏疏的映照出一名女子的姿容。
“姑娘,你真美……”
刚刚梳洗完毕,婢女看着眼前的女子轻盈穿上了桃色的纱裙,艳羡之色不言而喻。
红袖只轻轻勾了勾唇,嫣然一笑间,旋身坐在了铜镜前,“是吗,再美又如何。”
空有一副好皮囊,作为罪臣之女,只能在这糜烂的地方腐朽生灰罢了。
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翳,红袖转身时已经换上了一抹轻笑,“今日是表姐来看我的日子,一会儿你记得将她从后门带进来,莫要让人瞧了去。”
婢女对红袖也生出了几分心疼和怜惜,“放心吧姑娘,小桃不会让别的姑娘们瞧了去,让她们造谣生事的!”
“不过姑娘,你家远房表姐可真好,每月都来看你……”
……
教坊司门前。
陆惊野凝视着对面的人,缓缓地回过了脑袋。
被付之以死亡凝视的洛鸣先是一愣,而后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一方人马,无语叹息。
“见过摄政王。”
对面的裴沐同样颔首,只是他手里那只懒散惬意的白毛球更惹人注意,“陆王爷,没想到你们也来……好巧啊。”
也来做什么,这是能说出来的事吗?
“三哥,你们也来找乐子啊!”池越从苏长今身后,露出了半个脑袋。
活像只上蹿下跳的狗崽子。
陆惊野眸色更沉了。
偏偏这时,苏长今一把按回了池越的脑袋,若无其事地轻笑起来,“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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