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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力道,在苏悠的惊呼声中,苏长今瞬间失重,顷刻间被人拢过去。
然,并未跌落于地板。
银针自她耳边呼啸而过,两人刚刚站立的位置,被一根破空的银针撕扯过空间。
鸣声铮铮于身后的木柱,入木三分。
而在他们纱帐之后,咫尺距离的隔壁,传来了刀剑嗡鸣之声。
苏长今能听到楼下已经乱作了一团,歌舞伎的惊声尖叫,就连素日里成熟稳重的高官名士,也在大声吼叫。
“长今,没事吧?”
腰间横亘了一只手臂,苏长今探到了身下的一片柔软,两人未有空隙地贴在一起。
原是半个身子几乎都伏在了南钥的身上。
南钥将其护在怀中,自上方倾袭,无法掩饰的冷香扑面而来。
他鼻翼微动,开合几下。
权当是错觉,他眼神微暗着,撤回了视线。
苏闲已经追了出去,而偏偏发生了如此大的事端,寒石却是依旧不动如山,抱剑站在一旁。
好像个祖宗一样。
“劳殿下出手,臣无碍。”
苏长今面上覆了一层寒霜,不动声色的挣脱南钥的桎梏,从身下人的身上起身。
苏悠急忙上前,替苏长今整理衣衫发冠。
她可看出来了,太子对主子上心,却未免着实殷切了些,主子又怎会躲不开这小小的银针……
“孤也未曾料到,他们不仅敢对孤出手,就连牧野王也是他们的目标。”
南钥并不掩饰,对方出手之时,以他的耳力,自然也听到了隔壁的动乱声。
下面的骚乱逐渐平息,太子的人与苏闲几乎是一道儿上来,苏长今望向下方,将整个高台上下扫视地一览无余。
“……无相宫的人伤了不少百姓又趁乱逃走,只抓到几个喽啰,领头的人逃了,属下已经派人追捕。”
停顿片刻,寒木又看了看脸色还算不错的太子殿下,“陆王爷同样颇为急切,遣了人去追……”
陆惊野竟如此迫切?
着实有些奇怪了。
未曾理会下面的嚎叫声,南钥一回头,便看到正立在那木柱旁,端详那根银针的苏长今。
此针倒是不细,轻易倒不一定能对准人的命脉。
“长今,可是发现了什么?”
苏长今眼神示意,苏闲将那根银针拔出来,递到了她的手里。
转身,南钥就在她手里看到了那根针,苏长今唇畔勾起熟稔的笑容,指尖捻起了针尾递给南钥,“殿下,可否觉得这针有什么不一样?”
“此针,尤其粗上些许。”
若是隐匿在人群当中,手里筹备着如此长度的一根银针,应该不会让人毫无所查才是。
且针越粗,便越不易射出,此等暗器应该造的细细尖尖的才对,易致命且不易被人发现。
“刺客偏用这种暗器,是因为明白,别人根本不会怀疑到他。”
苏长今稍微一提,南钥瞬间心中明了,“派人,将明月扣下!”
上楼来禀报的寒木微愣,紧接着面露难色,“明月被流箭划伤了胳膊,眼下正在牧野王那处歇息……”
那牧野王之所以如此迅速的派人去追刺客,也是因为承欢阁的明月姑娘被刺客伤到了玉臂。
战神当即发了怒,势要追回刺客。
昔日冷面寒霜的战神,如今竟真为了一个女子如同被蛊惑了一般。
若是苏长今不知陆惊野的德性,恐怕也真要感叹一句:牧野王率性,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但——
正因这人是陆惊野,便只会是另有所图。
那她苏长今,怎么能让他轻松呢。
她轻笑一声,似乎是想清楚了,连眉眼都舒展地弯了起来,“殿下,明月决不可放走。”
“无相宫的人也要靠她吸引旁人的注意力,若是射伤她,岂非打草惊蛇?”
因而,这个明月,的确是有问题。
南钥自然明白了苏长今的意思,当然也不会驳她的面子,他思虑片刻,向寒木下了命令。
“战神为妖女所迷惑,东宫的人听令,全力捉拿明月。”
“违令包庇者,与其同罪!”
三楼至尊包厢的人本就显眼,不少人知晓是太子殿下,然果真见到了真人时,又是一道新的沸腾时刻。
不少人喊着太子殿下,被控制起来的百姓或是高官,更希望太子能尽快给他们一个说法。
苏长今落于太子后方,正是一个坐山观虎斗,光明正大看热闹的绝佳位置。
她悠哉悠哉地走在后面,轻轻摇摆折扇。
却是陆惊野的包厢内,不经意传出了一道属于女人的声音。
焦急,却又隐含而娇羞。
“王爷,明月是真心倾慕于你,今夜是明月的疏笼夜,荣妈妈是不会放过我的,王爷就要了明月吧……”
“明月的身子,还是干净的……”
啧啧。
多么劲爆的消息,如果这个时候,陆惊野拒绝了美人儿的求爱……
那他无论是或不是,她苏长今都能让陆惊野变成真真正正的不能人道呢!
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苏长今无比期待,掀起幕帘后的那一幕——
“错了,与本王无关。”
“本王救你,不过是为我大庆日夜操劳的摄政王,谋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儿罢了。”
苏长今正准备随南钥走进去:???
身前的人动作一僵。
眼瘸,嘴也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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