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护王爷!”
洛鸣首先反应过来,神情警惕地护在陆惊野的周身。
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侍卫队横冲直撞起来,瞬间将整条街道霸占为自己的地盘,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士最不缺的就是吓人的煞气。
整条街在瞬间,安静如鸡。
“咳…咳。”
也就在这时,紫檀木所做的轿撵中,传出了几许若有似无的咳嗽声。
大部分人的视线紧接着被吸引过去。
街道上就这么两伙主要人马,侍卫队自然不会放过看起来嫌疑巨大的摄政王的车驾。
“摄政王身体矜贵,最受不得凉,经不得吓,应该先保护摄政王啊!”
小姐夫人们一个个满眼心疼地看着那处,眼波似秋水般要哭出来了一样。
“就是,你们这些个五大三粗的,都吓着我们摄政王了,摄政王身体不好,为国为民日夜操劳……”
围住苏长今车驾的侍卫,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陆惊野冷笑,眸光说不出来的清冷。
好一个身娇体弱的病秧子。
为国为民日夜操劳……陆惊野无意识地勾了勾唇。
“还围着做什么,难不成我们身娇体弱的摄政王还能跳起来去刺杀王爷吗,陆王爷可是战神!”
这点倒是没错,摄政王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大庆没人不知道,用这个当理由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而陆惊野虽然容颜绝世,但毕竟是在现场厮杀过的将帅,身上总有着化不开的煞气,本人又是清冷寡言的性子,根本没有摄政王来的春风化雨。
这也是为什么,苏长今能在上任摄政王的第一个月里,就能将陆惊野从美男子顶峰榜上踹下来的原因。
车外风声猎猎,车内清音骤响。
“谢过各位,苏某感激不尽。”
清音悠长,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稚嫩。
也是,苏长今不过年方十六,还未及冠。
姑娘们更加地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即就一个个都来一句:摄政王别怕,小女子来保护你!
虽然是个人都知道,能够一年内就坐稳摄政王位的,必然不会脆弱简单,可这并不妨碍她们吃这一套。
侍卫们举步不前,可整条街都被牧野王的队伍包了个彻底,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所有人的视线不自觉聚焦到气场冷凝的陆惊野身上。
“王爷,不如先回府,再做打算?”
洛鸣算是看透了。
这个摄政王,根本是故意在找茬儿。
不过,大庆威震四方的战神王爷,初露锋芒的少年摄政王。
无论哪一个,都不适合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闹出笑话来,这样只会使隔岸观火的旁人渔翁得利。
如那左右二相。
况且,苏长今连面都没露,就让百姓如此拥戴,绝不是个手段清明的人物。
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这样告一段落了,陆惊野沉冷地转过身。
却是,洛鸣手中的剑忽然被抽走!
众人一个眨眼间,剑锋直指摄政王的车驾,利剑出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摄政王!”
有人惊叫出口。
出手的人是陆惊野,作为大庆的战神,他出手几乎不可能有人活着。
为何?!
玄剑上带了内力,进入车驾的一瞬间,冲劲就将奢华不菲的车驾炸裂,掀了个底朝天!
众人屏息惊滞。
摄政王身体不好,肯定不会武功的。
人呢?摄政王就这么没了?牧野王回京第一天就杀了摄政王?!
“牧野王,好功夫啊。”
声音清凉沉静,众人闻声望过去,看到了那长安一绝。
在两名侍女的手下扶持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苏长今缓缓地从车驾上方翩然降落。
“摄政王!摄政王没事吧?!”
“啊啊啊——摄政王你太好看了,人家要嫁给你!”
众男人:“……”
苏长今落地,若有似无地虚扶了苏悠一把,苏悠略显惊惶地站定。
桃花潋滟,折扇开合时迈步,眉眼微挑,向正前方看过去。
陆惊野眉眼沉沉地看着他,一眼万年般,久久未曾开口。
洛鸣有些怔愣。
早听说过摄政王人间绝色,但也之以为是些哗众取宠的手段,毕竟自家王爷就曾盘踞了美男子顶峰多年,还有什么美男子没见过。
有传言说他是病秧子,可苏长今的脸色虽然看着苍白,却不见一丝病态之气,甚至于一张脸上尽显锋芒之色。
除了皮肤白点,倒是跟小白脸并不搭边。
陆惊野显然也意识到了。
他面容清冷,吐字冷凝,“摄政王也不错。”
这是在回他之前那一句,功夫不错。
围观群众显然早就不记得之前两人说了什么话了。
陆惊野唇畔微勾。
说是苏长今的侍女护下了他,不如说应该是苏长今以内力托住了那两名侍女。
他的剑气,不是谁都能接的……遑论偷袭。
此人,是个病秧子?
“既然如此,本王也得讨要个说法了。”苏长今笑意阑珊,嘴角逐渐地敛起,“陆王爷无故毁了在下的座驾,还险些伤了本王的两名侍女,这可怎么办呢?”
他真像只狐狸。
陆惊野收起了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眸中闪过邪肆,“本王怕那刺客藏于轿中,威胁摄政王。”
“本王被偷袭倒是无碍,摄政王毕竟身娇体贵。”
想做病秧子,那便做个够。
围观百姓:哦~原来如此。
……
简直放屁,要不是主子在,刚刚她指不定就要缺胳膊短腿了!
苏悠牙根儿一咬想上前,被苏长今一眼寒凉望了回去,“那陆王爷找到刺客了吗?”
“未曾。”
理直气壮。
“哦。”苏长今摇扇点头,看向陆惊野的面目变得有些古怪了。
“说句不当听的,陆王爷可是眼瘸,青天白日的本王连刺客的毛都没见,怎么专挑陆王爷下手了?”
两人相视,空气瞬间冷凝。
“本王这马车可不便宜啊。”
苏长今勾起唇畔,苏然立马意会,她苦大仇深地走上前。
“陆王爷,我家王爷身体本就虚弱,又连日奔波,如今受了惊,回去定然又要遭上好些罪。”
说着,苏长今还以扇掩面,配合地咳了几声,眼角还不忘向马车那儿使上一眼。
虚伪做作。
那银勾已然自溶,苏长今知道他没证据。
苏悠向来懂人心意,她依旧苦大仇深着脸,“这紫金辇更是御赐之物……”
……
最后的最后,陆惊野竟真吃了这个闷亏。
至于苏长今,被京城的一群小姐姑娘们争先恐后地送回了府。
这梁子,结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