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城头上,被贵妃踢的现在还几乎站不起来的张|英,被军中亲信扶起,看着城下异相,眼中全是惊慌。
他再看聂风和少年身边拍手欢叫的玉环,眼睛不禁眯缝起来,惊慌瞬间变成了怨毒。
本来湖州厢军,乃是大宋最为杂牌之军,聂风护持,这才勉强守住了金人第一波攻势。
金军被雷电劈回,又试探着攻击了几次湖州城门吗,都被火油,金汤逼了回去,好不容易再把绳索接上,又被雷电劈断。
如此而来,宋军士气慢慢升腾起来,少年却是看着城头刘直取来的弓弩大都残破,自己诸天之力慢慢枯竭,心中有些着急。
“聂,聂大仙,没想到大仙原来是郭解仙人一流,当日汴梁若是请了大仙去,金人定当攻不下的!”
金人一波攻城不果,又慢慢退去,刘直凑到少年身边,很是恭敬的搭话道。
本来平常一句话,少年听了,却是心中大骂,郭解乃是东经失陷的罪魁,此人江湖骗子,骗的宋钦宗自废武功,想来现在面目还没被揭穿,刘直居然把自己和他相提并论。
“刘直,徽宗,钦宗被掳掠之时,纵然我在汴梁,也是无计可施!自来战阵之上,拼的是武勇谋略,拼的是国力人心,异术在史海沧流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方才两军厮杀,还不是短兵相见,我看宋军中只有不到两成之兵敢直视金人,刘直,此番打下来,此城就是我在,终究还是会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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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忽然变的严肃,刘直抓了抓脑袋,半天回不出话,此时众人耳边,金国号角之声又传来,少年只听见身边贵妃“呀”的惊呼一声,偏头看去,不禁心中一震。
原来金人号角响起,甲士却没有和前几次一样,向着城门涌来。
现在湖州城下,数千宋国百姓,大半都是女子,正在金人驱使之下,向着城门口涌来。
这些女子,一看就是金人南下之时掳掠,留在军中淫乐所用,现在忌惮聂风法术,这才让宋人做了选锋。
少年一眼看去,数千人都是目光呆滞,一半人衣不遮体,被皮鞭抽打着而来。
几千女子慢悠悠的晃来,有水蓝星僵尸游戏带给少年的感觉,眼见金人驱使女子到了城下数百步的地方。
只看见金国将领中,当日第一个出现在山丘之上,高大的铁塔一般的汉子,大声对着城头叫喊起来。
“再不开门放儿郎进城,此地的两脚羊,就是你们的下场!”
金人中原之话腔调甚怪,城头之人却无暇讥嘲他,眼见湖州城头静默一片,高大金国将领单手一抬。
只听见惨叫连连,城下顿时血流成河,倒毙一片,金人刀劈箭射,瞬间杀了几百人。
“豺虎之暴,尤有不如!”
少年看见眼前惨景,知道只是金兵打击城中宋人军民士气,从齿缝挤出几个字来。
他见惯了战阵残酷,现在心中都悲凉一片,身边玉环,更是捂住了眼睛。
聂风被震撼,湖州城的太平宋军更是不堪,眼看几百人同时被砍死,不少宋军都是腿脚发软,恐惧就和瘟疫一般,传播的极快。
金军在城外杀人如草芥,瞬间被湖州城中百姓得知,宋人本来就不信张|英,刘直能守住此城,现在气为之夺,城中一下就乱了起来。
聂风听见城中妇孺的哭声,男子的咒骂声接踵传来,心中暗叫不好,果然不到片刻,一个刘直亲信气喘吁吁的冲到了城头上,气的全身都在颤抖。
“大人,南门被疤脸他们强开了,湖州城的百姓都说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一起开城涌去,兄弟们拦不住,跑出去了有几千人,张校尉说怕有危险,也带人一起出城了!”
自来守城,最怕不齐心,噩耗传来,刘直重重一拍大腿。
“跑?跑的掉吗?能跑过金人的马匹?什么护送百姓!张|英,他是带头跑掉了!你快把他们劝回来,要是被金人知晓了,绕过城池,几千人一个也活不了!”
刘直到底读过些野兵书,此事看的极准,聂风扫视了一眼金人营盘,眼看冲天的烟雾升腾而起,咬牙握紧了拳头。
“来不及了,金人已经知晓有人南逃,正在调兵兜抄!”
刘直身边亲信,眼看湖州城东西两侧烟尘大起,人人知道聂风所言不虚。
“怎么办?刘哥,我看先把城门关上,那些人找死,就让他们求仁得仁的好!”
“咱么现在就是南去,一是挡不住金兵,其二,那些南逃之人也未必信服我等啊!”
刘直身边众人七嘴八舌,仁勇校尉却偏头看向少年。
“南逃军民,也都是宋国子民,今日关闭南门不救,明日就有坐看友军厮杀,后日只怕再无一颗中原宋人之心,金人不过一千,刘直,你是此城校尉,该当死守,南下厮杀,还是如何,想想我宅中图影,自己决断即可!”
刘直听了聂风的话,心中惊涛骇浪一般,想到自己惨死,大宋也多撑了不过几十年,这个回头浪子,浑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此地敢打的,我看不过五百人,大牛,小虎,你两人带两百人守住城池,我带着上仙,能穿上甲胄劈砍的,出城和金人做一场,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咱们天生就是被人杀的吗?”
刘直布置和聂风所想暗合,说出来的话更是甚对少年的脾胃。
聂风穿越无数遭,见过多少英雄好汉,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豪勇全然不在各朝有名上将之下。
“本该如此!”
聂风淡淡的四个字,顿时让刘直的心定住了,不到片刻,湖州南门,一彪军向着南边追击而去。
此战凶恶,玉环就在城中,没有随着聂风同去,看着少年的背影,听着城中的呼号喊叫,贵妃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惧。
想到了昨日拥着自己入睡的聂风,这个昔日长安的风|流美妇,不禁脸色通红,她当年在马嵬坡,被数千禁军护持,却哪里有此时孤城御敌,一人相伴,来的心中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