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聂风就陪着李亨,睡在睢阳的拱门处,感受着这大唐孤城城中独有的悲壮。
少年和皇帝都看见了,张巡带着甲士,一直在城墙上守卫到了三更,以防尹子奇和令狐潮带兵报复。
李亨就在上仙的身边坐着,在孤城中,忽然心中生出一股别样的安全感,到了三更才沉沉睡去,只感觉此地,好像比长安禁宫,更让人睡的安心。
聂风习练诸天之力,体魄已经远远强于常人,再加上在水蓝星,就有熬夜剪辑视频的习惯,他心中想着怎么用诸天之力,更加帮助平行空间的九州古代万民,直到五更天蒙蒙亮,还没有睡着。
少年眼看五更,自愿让出郡守位置的许远带甲士上了城墙,然后就听见了城外,安庆绪胡马号角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是安禄山打到了长安?’
睡梦中被号角声音惊醒的李亨,一睁开眼睛就叫喊了起来,他定了定神,看着面前聂风的脸庞,这才想起现在是在睢阳。
“当,当,当!”
睢阳城头的锣鼓一下子敲响了起来,不少就在城墙根打盹的义士,知道是胡兵来袭,不禁一起冲上了城头。
这些人真正衣不解甲,聂风看着南霁云簇拥这一个黑脸大胡子从一侧上城,还对着他挤了挤眼睛,知道是雷万春来主持防务了。
聂风带着李亨,也疾步冲到了城头,只看见城下乌泱泱一片贼兵,还有十几架高大的云梯,上面站着全甲精锐,显然就是唐朝之时,攻城最利的蹬云车。
少年带着李亨站在一处箭垛后,只看见漫山遍野的燕字大旗,贼兵为首一人,还穿着唐人官袍,只是头上,带着的是范阳毡帽。
“张巡,许远,昨日尹某看着城中之民不易,亲手送上了健牛三十余头,尔等现在饱足,当该开了城门,归顺我大燕了吧!”
城下尹子奇也是枭雄,丝毫不以昨夜大败为忤,挥动手上马鞭,对着睢阳城笑谈道。
“尹子奇,睢阳降不降,这数月来,城下几万胡贼尸体,还未能告知你?你和范阳贼徒,什么时候尸横累野,将此地城墙填塞平了,只怕才能入了睢阳城吧,就不知道那时候,胡人范阳老巢,是不是已经被我大唐将军扫荡了就是了!”
“哈哈,哈哈,自己老巢不保,还想冲入江南之地,真是狐鼠用兵之道!”
“一群蠢货,要攻城就快些,别在这里浪费爷爷的口水!”
睢阳城头骂声一片,尹子奇面色一冷,身后十几架蹬云车,一起向着城头压迫而来。
“这当如何?朕看云车木栏之地,都是狞恶之贼,此城军民虽然忠勇,但被此间贼子冲突到城上,只怕睢阳就要不保了!”
聂风身边,本来天性几乎有些厌倦兵事的李亨,在睢阳十二时辰都不到,就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看见唐肃宗着急,聂风嘴角一翘。想起了自己剪辑视频的时候,看到了睢阳之军巧思。
“李亨,你放心,看到了城墙上放着的一排长木棍吗?这东西,就是专门破蹬云车的!”
聂风一句话说完,睢阳城头,金锣急促的响起,果然每处蹬云车面对的城墙上,都有两根长木伸了出去。
李亨只看见一根长木,顶头带着铁钩,勾住了云梯的中段,让梯子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另一根长木,则是伸长出去,顶住了云梯一段,两根长木,一根顶住,一根拉住,蹬云车就在离开城墙大约七八丈的地方,进退不得了。
此时,第三根长木伸了出去,看着李亨眼皮一跳,原来长木顶端,被人泼上了火油点燃,熊熊烈火,瞬间将蹬云车烧着。
“拉住,拉住,别让这些范阳牛马,就这么跑掉了,用力!各位壮士速速助我!”
城墙之上,张巡大喊一声,自己将袖子撩起来,冲到了一根长木旁,死死拉住了木杆一端。
城下尹子奇部拼命想将燃烧的蹬云车或者拉回,或者顶到城墙上,睢阳城头,众人则是死死地固定住蹬云车。
聂风扫了一眼身边李亨,唐肃宗早就已经看傻了,少年指了指两人身前十几步的长木,李亨眉头一挑,冲了几步上前,以九五之尊,拉住了那根往里勾的长木。
少年就在他的一侧,将长木拉的直直的,哪里会让蹬云车跑掉了。
睢阳城上城下僵持,不过转瞬间,十几部蹬云车一起燃烧起来,火油很是威猛,蹬云车转瞬就被烧断,云车顶端的胡人甲士,怪叫着跳下云车,重甲从十几丈高跳下,就是现在不是,五脏六腑也被震碎了。
尹子奇眼看此等精锐,一刀还未劈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不禁双目通红,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装出来的的淡定。
“给我射,射死这些冥顽不灵的唐人!”
大叫声中,睢阳城下乱箭如雨,向着城头泼洒而来,聂风拉了一把李亨,两人躲在了箭垛之后,只听见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噼里啪啦声音,就好像雨天瓦房下一般。
城头木制塔楼,表面瞬间一层箭矢。
“胡人弓马,果然犀利!’
李亨亲眼见到万箭齐发的神威,不禁对着身边聂风感慨道,少年眸子一闪,对着城墙一角用手指了指,李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脸色一变。
原来是雷万春,大唐睢阳最高武职将军,一身甲胄,站在墙垛一角,岿然不动,居然不避矢石,再看他的面上,直直的插了六根箭矢。
“哈哈,什么睢阳唐人铁军,原来也不过如此,在我大燕如云箭矢之下,不过河南狐鼠!”
城墙下,尹子奇纵身长笑,打击睢阳军民士气,他的身边,一个尖嘴猴腮,同样戴着毡帽,穿着唐人官服的中年人策马来到了将军身边。
“睢阳万民也谈得上忠勇,不过乃是愚勇,我令狐潮是孔孟门生,睢阳城中,不少也是孔孟门生,难道不知道天道变化的道理?”
“燕国乃是黑水之德,唐人和炎火失德,大燕带唐,乃是天意啊!”
睢阳城头,聂风听见令狐潮三字,不禁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再听他谈论孔孟,身边的李亨,更是气的直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