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生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可心，目光中饱含深情。
即使对方容貌全毁，不人不鬼，但他依旧爱的深沉。
这种爱，可以跨越世间一切障碍，直击灵魂深处。
程云生知道，陈可心怨气消散之后，早已一心求死，不愿用这副容貌再存世间。
同样，也是为死于她手的无辜之人赎罪。
“叶老弟，你带着莫兄走，其余的交给我们！”
回头对叶凌开口道，程云生眼中透露着决绝。
他本就徒活百余载岁月，没能和陈可心共赴黄泉。
如今再次拥有这等机会，怎么能够放弃。
“云生！”
陈可心喉咙微涩，想要说什么终究化成了一丝叹息。
在黑暗中沉沦的那些岁月，她怨恨程云生，但对方何曾不满怀愧疚。
甚至，日夜不眠，噩梦缠身。
就像程云生理解她的痛楚一样，她也有些明白程云生的内心。
既然如此，何须再劝？
“我……好！”
叶凌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化为了肯定的答复。
他不懂得二人的情感是怎么样一种状态，也无法明白，那种如鲠在喉的思念。
但是，如果依依酱离开自己，一去就是上百年，他不敢想象那是怎么样的崩溃。
所以，尊重他们的选择，或许才是对他们最大的祝福。
没有迟疑，叶凌提起灵力，便瞬间包裹莫斩的身体，一跃而起。
“哪里走？”
就在此时，一道恐怖的枪芒追击而来，向着叶凌的后背刺去。
锋利无比的气息吐露着，虽还没有接近，就已经让叶凌感觉到了身体被刺穿的感觉。
曹清婉竟然恐怖如斯，叶凌无法想象对方的强大。
只是拼了命的向前跃去。
“枪下留人！”
程云生见状，不假思索的将身一横，想要阻挡曹清婉的这一枪。
事实上，他的确成功了，在枪芒的正中心处。
只需下一秒，就会直接将其洞穿，化为一具尸体。
但陈可心在侧，怎么忍心爱郎身陨。
即使要死，那也是携手共赴。
一道冷哼响起，陈可心抬手，身体化为一道坚不可摧的肉墙，挡在程云生面前。
“噗呲~”
枪芒无坚不摧，将陈可心直接洞穿。
但后势已减，最终消散。
身后的程云生也安然无恙。
而叶凌，也在这一瞬间身形跳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心，你怎么样？”
陈可心接下一枪，化为的肉墙一阵恍惚，最终恢复为无相女的形象。
程云生第一时间上前抱住，看着她胸口上的那道血洞。
他之前虽然没见过曹清婉出手，但能让陈家大院毁于一旦，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
“我没事！”
陈可心微微摇头，胸口的血洞竟然诡异般的开始恢复，最终完好如初。
程云生见状，心中顿松一口气。
“为何阻我？”
曹清婉见叶凌已经带着莫斩消失，眉头轻皱，微叹一声。
又让那只猫逃走了，真是该死！
只不过……
曹清婉收回目光，放在面前二人的身上，眉头皱的更紧了。
程云生？
他怎么在这儿？
之前她离开陈家大院，就是为了去寻找程云生并击杀，自然对其容貌熟悉。
但让她怎么也无法想通的是，对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和陈可心的模样，像是已经冰释前嫌？
不祥的预感在曹清婉的脑海中回响，心里一顿，有苦难言。
主人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又……办砸了？
“曹姑娘，出手吧！”
陈可心没有言语，和程云生并列一排，目光怔怔的看着曹清婉。
她刚刚苏醒不久，对方就来到陈家大院让加入他们。
那时，怨气初生，一心只想杀尽天下美貌女子，负心男子。
因此，她也与曹清婉动过手，只不过不到十余招便被镇压。
对方的实力，她也感触颇深，自知不是对手。
但今日，她和程云生留下断后，就是为了一心求死而已。
“陈姑娘，何必如此？”
曹清婉眉头轻扬，有些不解的开口道。
陈可心的故事她也知道，程云生不过是一届负心汉，为何陈可心还愿意原谅他？
什么是情爱她不知道，但觉得程云生这种人就该死而已。
直接杀了这个负心汉，然后加入他们一切拯救世界不好吗？
“多谢曹姑娘美意，但可心已经别无他求，只愿与云生共赴黄泉。”
陈可心微微摇头，目光中闪过决绝之色。
虽然不知道曹清婉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但对方给她的感觉并不坏。
至于莫斩和叶凌，她没有了解，也无法分辨。
不知道事情始末，她也不好判断。
“那你呢？”
曹清婉见陈可心已经无可救药，微叹一声，心中有些惆怅。
随后，便又将目光转向程云生，她想知道这个负心汉究竟是出自内心，还是再次欺骗这个善良的姑娘。
毕竟，程云生是和莫斩还有那只猫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已经负过可心一次，自然不会再负二次！”
“若苍天有眼，愿以真灵启誓：百世轮回，世世追随，苍生可负，不负卿。
所言若虚，万世为畜，岁岁阉宰，年年地狱！”
程云生没有理会曹清婉，而是上前一步，牵起陈可心的手，眼中含满深情。
一言一语，皆出自肺腑，发自灵魂，坚定不移。
“云生，我……”
陈可心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只是和程云生相捏的手，更紧了几分，似乎想要将互相融为一体。
她其实想说，无论程云生起誓与否，她都相信。
但，对方内心已然觉得亏欠自己太多，不如就让他说出来吧。
“……”
曹清婉默默的看着二人，眼神闪动。
她和陈可心不同，不认为程云生只是说说而已。
一般凡人启誓倒没有什么后果，但修仙者不同。
他们知道苍天真的存在，世间有神灵，有轮回，有天道。
所以，他们可以通过真灵启誓，将其言记录在冥冥之中。
也就是，程云生刚刚所说一切，如果他没有做到，那是真的会实现的。
万年投身为鸡鸭猪狗等家畜，每年都被宰杀，宰杀之后还会入十八层地狱。
以此循环，直至期满。
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更何况真实去经历。
由此，也可见程云生的一片真心。
“那好，我便满足你们！”
想到这里，曹清婉抬起了手中的五虎断魂枪，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