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重中之重的地方
杨国忠进宫,意味着已经审讯完王家兄弟了。
至于结果,自然是定实了王家兄弟谋反的罪名,说不定还会顺手牵羊,牵扯出来其他的一些案件。
不过这些都不是王烁要关注的了,他只需知道王鉷必死无疑便可。
“阁老以为,圣人会几天后降下敕旨,让王鉷自尽?”王烁笑着问道。
老狐狸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还纠结这几天的功夫作甚,反正王鉷已经是死定了,他那些孩子也跑不了,你还担心什么!”
王烁惊愕的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想要的是王鉷死,至于王鉷的孩子,他认为这些人是无辜的。
王烁不是反社会人格,灭人满门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阁老,按照大唐律例,王鉷的儿子不是应该被流放在岭南吗,为何也要一并处死?”王烁皱眉问道。
李林甫嗤笑了一声,双手按着书案缓缓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瞥着王烁:“王烁,就算圣人会饶他们一命,你觉得杨国忠会这么做吗?”
“斩草要除根啊!”
王烁沉默着低下了头。
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在他看来,人命关天,怎能因为王鉷一人而牵累其他人。
虽然王鉷有今天,是他和杨国忠等人一手策划的,但那也是因为王鉷也对他动了杀心!
为了自己的性命,王烁不得不这么做。
李林甫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怒火,手掌也不由的紧握成拳:“王烁,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有时你心思缜密,老成稳重,有时却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你以为放过了王鉷儿子,他们便会对你感恩戴德?”
“昔日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便吞吴,你是想成为第二个夫差,还是想让王鉷儿子成为第二个勾践!”
李林甫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如洪钟之声在王烁的心头脑海回荡。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间还无法接受。
李林甫无奈的摇摇头,他之前并不懂什么叫又爱又恨,认为这只是一些无能之辈管教不了下属找的借口。
直到遇到王烁,李林甫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又爱又恨。
李林甫爱惜王烁的才能,爱惜王烁的奇思妙想,却又讨厌他骨子里的个性,甚至到了憎恨的地步。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懊恼也无济于事,不如想想如何处理恶钱一事。”李林甫没好气的说道。
王烁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用力的拍了下脸颊,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江淮之地,远比你想的复杂,丹阳、广陵、宣州这三个地方是恶钱的重灾地,想要根治恶钱,老夫以为要先从这三个地方下手。”李林甫正色道。
在和王烁夜谈后,李林甫明白,要想掌握大权,还得看王烁。
王烁如果能将恶钱一事彻底根治,那他在圣人面前就有了要权的资本!
所以对于王烁去江淮一事,李林甫会全力的支持。
“阁老,小人以为,除去这三个地方外,还有一个地方是重中之重。”王烁神色凝重的答道。
“哦,什么地方?”李林甫眼睛微微眯起,饶有兴趣的问道。
“长安。”
李林甫脸上的轻松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王烁,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要是被圣人听到,定会治你的罪!”
王烁淡淡的一笑,仿佛没有听到李林甫话中的威胁之意。
“阁老,这其中的道理我都明白,圣人岂能不明白?只是有些事圣人不好出面做,就需要有人替他做。”
王烁看向李林甫诚恳的说:“此次小人去江淮,已经预料到会有多方阻碍,只是长安城这边,还需阁老为小人分担一下压力。”
李林甫满是算计的目光紧盯着王烁,久久没有出声。
“当然,阁老要是不愿意,小人也不勉强,小人便只身前往江淮,和富商大贾鏖战三百回合,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得解决恶钱一事!”王烁握紧拳头在胸前猛地一摆,宛若舍身取义的壮士。
李林甫冷哼一声:“少在这给老夫装可怜!”
“身为奴仆,为主人分忧乃是分内之事,阁老可是冤枉小人了。”王烁装出一副委屈受伤的模样说道。
“长安这边,老夫先替你顶着,可你也别太过火了!”李林甫沉吟一声说道:“老夫也有产业在那边,去了之后,府中的人听你调遣,老夫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听到老狐狸的承诺,王烁放宽了心,他起身行礼道:“那小人就多谢阁老了。”
“是老夫谢你才对!”
李林甫站了起来叉手行了一礼,用长辈对疼爱晚辈的口吻说道:“早点动身吧。”
“这个不急,等王鉷埋了小人在走。”王烁笑着回答。
开什么玩笑,不亲眼见到王鉷的尸体,他是绝不会离开长安的!
老狐狸指着门口脸皮重重的一抖:“滚!”
王烁赶紧撤退。
等王烁走远了,李林甫才重重的坐在地上,猛地咳嗽起来。
鹰奴拿着一件狐裘披在老狐狸的肩上说:“阁老,要不让王焘公过来看看?”
“不行!”李林甫连连摆手,脸咳得通红:“老夫的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鹰奴叹了口气,跪在一旁轻轻拍着李林甫的后背。
“换地方。”
鹰奴应了一声,搀扶着李林甫起来,又换了一件密室。
……
王烁回到房中,继续进行编写教材的工作。
至于王鉷子嗣一事,王烁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能告诫自己,日后少用这种折损阴德的方法。
解决恶钱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里酝酿了许久,长安城发生的事,以他目前的身份是参与不了的,他只能将重心放在江淮,把背后留给老狐狸。
“阁老啊,希望你是一个忠实可靠的战友。”王烁自言自语道:“解决了恶钱一事,老狐狸怎么也得把奴籍给我脱了吧。”
他活动了下手腕,继续写了下去。
只是这字,却没有什么长进,依旧让人不忍直视。
突然,李岫圆滚滚的身躯直接闯了进来,肥硕的脸上写满了慌乱。
“王二,酒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