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的往那边又看了眼,黑漆漆一片,好似一张硕大的黑布闷在眼前。
他忽然呼吸一紧,猛地闭上眼睛食指和拇指立起放在鼻前绕了绕,念了几句清心咒,灵台才逐渐清明。
青山面色更不好了。
连他都能被不知不觉的迷惑,可见此地的怨气如何强大。
上次他们的来的时候是白天,一直到进入村子都平安无事,后来他们利用姜豚的贝壳符文摆了阵法。
算的上一路平安。
再次走上这条路,明显感觉与上次不同,给他一种来的不是一个地方的错觉。
不仅因为是黑夜,还是怨气完全被释放的缘故。
姜豚拿出龟甲罗盘看,指着快速转动。
老疯子一看脸色变了,他哼笑,“玩完了,还没到地方呢磁场就已经这么乱了,等到了下元村罗盘怕是要炸了。”
道归想了想,看向姜豚道:“小师傅,我们制定一个计划吧。”
姜豚说:“我摆阵压制怨气,你们找人。”
“好。”
玄学师们应下。
如今下元村怨气肆意,他们几个就算合力压制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但姜豚不同。
小师傅的实力有目共睹,她不仅是他们的主心骨更是他们的安全感。
有了她,心跳是稳的。
“好像到了。”长顺把手电筒往高了抬一抬。
白光打在远处,下元村的村门在黑夜中竖立。
四周是粗细不一的树木杂草,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高耸的大门显得萧瑟又阴森。
不知是不是错觉,大门周围白雾缭绕,如此一看,就像那幽冥地狱门。
见此,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玄学师们也不仅打了个寒颤。
姜豚掐指一算,说:“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加快速度。”
五个人心无旁贷继续赶路。
村门越来越近,缭绕的白雾也越来越明显,大家都看到了,所以并不是错觉。
因为这里怨气重,就连树木花草都沾染了阴气。
脚踩在上面好似冬天踩在雪地里般森冷。
就连空气里都透着压抑窒息的感觉,就好似有一团无形的重物挤压着胸腔,几个玄学师喘息声渐渐重了。
恍惚中,村门越来越黑,就像用粗黑的毛笔加重了墨色。
渐渐地,黑乎乎的大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脑袋一阵阵眩晕。
几个玄学师警惕性很高,猛地闭上眼睛念清心咒。
姜豚抬手,在空中几笔画了一个符,然后翻掌打了出去。
当日贴在大门上的七枚贝壳阵还在,符文与贝壳阵重合亮起白光。
姜豚举动自然的去拿贝壳剑,手放进包里才想起贝壳剑被她送给了蕲奚。
不对——
左手从布包里掏出一个东西,展开一看是她的贝壳剑。
女孩盯着贝壳剑看了半晌,慢慢攥紧。
她担心他,他也担心她。
在她不知情的时候,他把她给的防身法器又还回来了。
姜豚甩手,贝壳剑飞出在空中变大,精准的插入了阵中央。
有了法器的加持,阵中光芒大作,围绕在村门周围的白雾慢慢散去,脚下草叶也不再森寒。
压在身上的无形巨石猛地撤离,浑身一轻。
大家呼出了一口长气。
老疯子啧啧两声:“不愧是极阴之地,还没进去呢,就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青山和其他两名玄学师面色严肃。
老疯子说的没错,他们五人是玄学师,是鬼魅的克星。
按理说精怪鬼魅们见了他们是要躲起来的。
但这个地方完全相反,就像不安分的叛臣,偏偏还是有实力的那种。
老疯子说:“法器能震慑邪物,保持灵台清明,大家都把法器握在手里。”
“再加道符吧。”青山提议。
于是几人在法器上又缠了几张符纸。
“准备好了吗?”姜豚问。
“准备好了。”
“走,进去。”
五个人大步进了村门,在他们进去的那一瞬间,贝壳剑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法阵光芒大作,符文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道归道:“小师傅的法阵太强了。”
就贝壳剑在怨气的冲击下剧烈的颤抖,却也未松动分毫,而且怨气越弄法阵光芒越亮。
姜豚说:“法阵配合法器力量会增强好几倍,下次你们也可以试试,不过,不能乱用,用错了反而会把阵打散。”
“受教。”
几个人拱手。
村里的草反而没有外面的多,石头路上有青苔,不过几乎没有草。
房子前的草也很少。
青山说:“河在村子后面。”
“屋里也有玉物件,难保他们不从屋里拿,这些爱财如命的人贪起来恨不得全部都带走。”
老疯子不屑嗤笑,“说不定已经死了几个了。”
长顺说:“顺着路往河边走,把经过的房屋先查一查。”
商量好之后,几人往里面走去。
村里一点声都没有,就连飞禽走兽的声音也没有,风声也淡了。
寂静而空阔,荒芜又悲凉。
不说话的时候,就只有他们的走路声和呼吸声。
房子几乎都是石头垒成的,门窗都坏了。
空洞洞的寂寥。
想象多年前这里家火璀璨,热闹非凡。
再对比眼前的断壁残垣,阴森之感少了些,余下的是悲凉与唏嘘。
突然,“啪”的一声。
几人猛地扭头,手电筒照到声音发出的方向。
原来是摇摇欲坠的房门掉了,从门框里看进去,黑漆漆一片,手电筒的光也只能照亮局部。
不知谁的手电筒扫过了墙面,照亮了墙上的人物画像。
双眼不知用了什么颜料涂的,光芒扫过的时候晶亮晶亮的,好像活了。
“吓了老子一跳。”
老疯子抚了抚胡须,定睛看过去。
那是一幅美人图,在这种环境中看到美人图不仅不觉得好看,反而觉得阴森。
姜豚说:“不相干的不要好奇也不要管,只需要记住我们此行的目的就行。”
青山点点头,也说道:“大家不要被旁的东西勾去注意力,专心找人,不然容易迷失。”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叹气声。
似挽留,似可惜,似哀怨。
老疯子猝了一口,一张符就甩了出去。
哐当——
墙上的画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