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宛如岩浆般翻腾咆哮,热浪滚滚,姜豚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层又一层。
她脸颊热的通红,往日里明亮水润的双眼此时宛如深海般神秘幽深。
越走越难走,无形中的阻力压着她的身体、割着她的皮肤,每一次呼吸都是难受的。
可她表情是坚韧而自信的。
没有半分退缩,就算浑身痛的颤抖也不发出一声痛吟。
她在无数海族中脱颖而出,靠的不仅是实力还有那股子劲。
海域之王不是好当的,可她偏偏就坐上了海王的宝座。
受八方仰望跪拜,降服海中邪物精怪。
如今虽然受劫失了本体,力量不如当年,但她海域之王的身份没有变,她依旧是她。
依旧是那个从群海族中一步一步走上王座的少女。
这点痛算什么,对她来说,心中只有目标,认准了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底。
挡在路上的绊脚石一脚踢开就好,把脚踢疼那也是应当的。
只要目的达成,清空前路。
守在各个阵印节点的奇人们看到了那个少女,他们能被许昊东选中就说明都是个中高手。
从他们入阵后施展能力就能看出,有了他们的压制才给了姜豚直逼核心的机会。
但那个女孩实在是太令人惊愕了。
虽然危急时刻分心不好,但他们忍不住分开心思去看她。
她施展的结印术见所未见,齿轮法阵的外围已经够让人喝一壶了,核心处如何的可想而知。
但那个女孩好似什么也感觉到不到,心性强大到让人移不开眼。
强者果然不光强的是能力。
阻力越来越大,姜豚抬手绿色的水草长鞭“啪”的一声甩下去。
阻力小了,但是风声乱了,隐形的刀刃乱七八糟的往身上劈,姜豚眼眸微缩。
但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听,反而因为阻力小,她走的越快了。
终于,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水草再次甩出,黑红色的升腾,在那烟雾中有一抹绿色若隐若现。
姜豚眼眸微眯,冰冷的勾了唇角。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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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爆裂,火星子漫天飞舞。
冰面结界划分出一道安全区域将所有人保护在内。
可他们依旧提心吊胆,因为外面的叛徒在二十岁时就被成为天才,如今虽然已经迟暮,但力量更甚。
家主一个人对上这个老怪物,他们怎么能放心下。
欧阳家人咬牙切齿,内心愤怒又无可奈何,最后肩膀一松满身无力。
麻婆说:“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舒坦日子过久了,练功懈怠,真正用时才知道无力以对。”
这场叛徒袭击,给了欧阳家当头一棒,算是打清醒了。
欧阳掣双拳微握,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堂哥一人对抗叛徒,心焦如火。
他和其他人一样,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小辈,所以全家人都宠着他,他堂哥对他更是犹如亲兄弟。
家人的关怀让他忘却了没有母亲的痛,也忘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他从小到大都是幸福的,也……不学无术。
放到古代就是那种纨绔子弟。
越想心情越沉重,他扯了把父亲的袖子说:“你的时间捋清楚了么?”
醉鬼二叔忽然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快点说。”
满心焦虑的欧阳掣并没有发现父亲脸色不对。
“好好好,我说。”
二叔又恢复成不正经的模样,他长叹一口气,下意识去摸啤酒罐,结果摸了个空,只好吧唧吧唧嘴。
“快说。”
“我知道也是从别处听来的,当年那件事发生时,你爸我还没出生呢。”
二叔回忆着父亲过世前对他说过的故事,然后一一道与儿子听。
欧阳八行是家族中难得一见的天才,老族长对他给予厚望,而他也没长辈们失望。
不管是什么一学就会,还会举一反三自创幻术。
没想到,他十几岁时没叛逆,却在二十岁时给了家族狠狠一击。
当时他的母亲病重,危在旦夕,欧阳八行是个非常孝顺的儿子,为了救母就犯下大错。
“什么大错?”欧阳掣听得认真。
“他用活人做祭,为他母亲续命,他母亲得知此事后就一头撞死了,而他也叛出了家族。”
“不对。”
欧阳掣及时提出不合理的地方,“他对欧阳家充满了仇恨,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而且他不是叛徒么,麻婆说出‘叛徒’两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他肯定还做了什么。”
二叔抹了把胡子说:“好像还联合外敌,差点毁了欧阳家。”
“为什么?他母亲是自杀,起因是他自己,与其他人何干?他为什么要毁了生他养他的欧阳家,不应该。”
二叔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要不要有这么多的为什么。
他说:“好像是与他的未婚妻有关。”
“他还有未婚妻?”
“欧阳八行当时已经二十岁了,你以为是现在吗?像你四叔三十几岁的人了还不结婚,说什么单身自由,你几个堂姐堂哥也跟着学,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找对象。”
欧阳掣:“话题扯远了。”
二叔瞪了他一眼,“我给你说你必须得二十五岁之前结婚,二十七岁之前给我生个孙子,不然别认我这个爸。”
“你喜欢小孩可以自己生啊,反正你外面情人一大堆。”
“老子要抱孙子!!!”
“话题扯远了。”欧阳掣问,“然后呢?”
“他未婚妻还怀着孕,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那个孕妇死了,欧阳八行死了母亲死了妻儿然后就疯了。”
砰——
一个巨大的火球撞在了冰块结界上,随即咔嚓一声响,结界裂开了花纹。
麻婆立刻对着玉佩念咒语,冰块逐渐修补。
岂撩,又一个火球砸了下来,修补了一半的结界瞬间炸裂。
火星子四散,火光映在脸上把人们惊愕恐惧的表情照射的一清二楚,他们立即使出浑身解数阻挡。
欧阳归鸿周身的黑雾凝结成绳,像九头怪一样朝着老爷子甩下去。
老爷子来脸上浮过一抹轻蔑,刚要躲开,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