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杨叔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他道,“集齐三个属火之人,在月圆之夜配上红烟阵法,我就能在这间屋子里让穗儿恢复健康,并且不会被反噬。”
“你错了,你的做法是害人害己。”
姜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已经遭到了报应,下一个就是穗姨,不光是生命,就连魂魄也会不得安宁。”
“你胡说,这个方法是高人交给我的,他说此法能让穗儿恢复健康并且不会被反噬,都怪你!”
杨叔冰冷血红的眼睛愤怒地盯着她。
“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计划,我早就成功了。”
他越说越激动。“方才你也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等待时机,等我织成红烟阵法,再让我的希望破灭,玄学师没有一个好东西!”
“老杨!”
姜豚还未说话,穗姨先开口了,“老杨,你错了。”
她哭着说,“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啊,做坏事哪有不遭报应的,你利用别人的精气给我续命,这是违背天理的做法。”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宁可死也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变成厉鬼啊。”
“穗儿……”
穗姨难过极了,“你走的这两年我过的如同行尸走肉,我一直盼望着能早点见到你,没有你的人生我一点也不想要。”
杨叔怔住了。
耳边是女人一声声的哭诉,每一句都让他心脏紧缩。
“老杨,你认错吧,让小姑娘超度你,这一切因我而起,剩下的债就让我来偿还。”
“穗儿,别胡说。”
许昊东看的动容,他说:“小师傅,你能不能救救杨叔。”
姜豚沉思半晌说:“此事他用错了方法,但并未造成人命,我可以超度他,让他少受些苦。”
下面那位经常去她的海域游泳冲浪,看在她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为难他。
算是她对蕲奚的一点补偿吧。
穗姨激动地说:“谢谢你小姑娘,谢谢你。”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口中的高人是谁?”姜豚看着老杨说。
他刚才骂了玄学师,很显然那位高人不是玄学师。
“是……”
老杨刚张开嘴周身突然黑气暴涨,他面色痛苦,双眼血红,好似灌满了鲜血。
“啊——”
他仰头大叫,屋内的物品被他身上的黑气冲击的噼里啪啦碎裂。
“老杨!”
穗姨想要冲过去被许昊东和蕲奚拉住了。
“老杨,你怎么了?”
姜豚收了贝壳短剑,双手快速结印。
圆形的阵印在她手中扩散变大,印纹上覆着密密麻麻的符咒。
“散!”
女孩一声令下,泛着白光的阵印瞬间散开,将杨叔包围。
杨叔周身的黑气慢慢消失,表情也逐渐平静,姜豚嘴里快速念着经文。
符咒随着经文转动了起来,一个个钻入了杨叔的身体。
等到符咒全部消失,厉鬼模样的杨叔恢复了普通人类模样,亦如生前那般沉稳儒雅。
“老杨。”
穗姨冲过去抱住他,“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杨叔也紧紧的抱着她,“穗儿。”
许昊东感动不已,真是造化弄人啊。
如果穗姨身体好好的,他们也不至于阴阳相隔。
姜豚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你该走了,与活人过多接触对彼此都不好。”
拥抱的夫妇一脸不舍,他们更紧的抱住了彼此。
好半晌,杨叔先推开了怀中的人。
他抚了抚爱妻鬓角的乱发,说:“穗儿,你身体不好,我不能长时间在你身边待着。”
穗姨悲痛不已,“老杨,奈何桥边你要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
杨叔连忙道:“不要,我等你,等你二三十年,但不是现在,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穗姨没说话,只是不住的擦眼泪。
送走杨叔后,姜豚检查了下被附身佣人的身体。
之后,穗姨说要一个人静静,其他人便去了一楼客厅。
淡白的月光明亮如白昼,透着几分孤寂与凄凉。
姜豚说:“我有办法给穗姨续命,不过…需要她自己有强烈的求生意志。”
听言,许昊东高兴的面容卡住了,无奈道:“穗姨早就没有求生欲了。”
蕲奚双手交握在腿上,沉吟半晌道:“明天我找她谈一谈。”
顿了下,他又道,“豚豚,你为什么没有继续问‘高人’是谁?”
姜豚说:“不能问,他的魂魄被人下了禁制,方才若不是我用符咒压制,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许昊东心惊,气冲冲地道:“这么毒,那是什么狗屁高人,放电视剧中就是魔教反派。”
姜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那个人我会继续往下查。”
蕲奚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和我开口。”
姜豚喝茶的动作一停,说是肯定不会说的。
这件事结束之后,他们俩应该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豚豚。”
清冽干净的嗓音响在耳畔,皮肉一阵酥麻,姜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什么?”
“不要和我客气。”
姜豚敛眸,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降降燥火。
若无其事地说:“以后再说吧。”
蕲奚抬起手指,擦去她唇角的水珠,说:“好,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
姜豚:“……”
她放下茶杯轻咳一声,刚要说以后不会有机会见面,手被人攥住了。
男人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说:“虽然你是很厉害的玄学师,但也要注意安全。”
姜豚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我对自己有信心。”
男人轻笑,“我对豚豚也有信心,可也会担心。”
姜豚:“……”
请你这个闷骚不要再用温柔攻势了,本海王心如磐石。
许昊东又吃了一嘴的狗粮。
他实在惊奇的不行。
众所周知,蕲氏家族的家主生来便清冷薄情,亲情也很淡薄。
为人处世上不苟言笑,整个人宛如雪山上的那捧冰水。
没想到追起女孩来如此“热情”。
这反差——
啧啧,这若是追到手了岂不是天天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