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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踏入会别山庄,空气明显比上次阴冷潮湿,森森然然的让人头皮发麻。

许昊东打了个寒颤,紧了紧大衣说:“山上就是比山下冷,我们快进去吧。”

姜豚说:“你们先进去,我去附近转转。”

就在这时,穗姨身边的佣人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

她急声说:“蕲先生,夫人午睡到现在还没醒,我叫不醒她。”

姜豚脚步一转,往屋里走去。

一进穗姨的房间,潮湿的闷热之气就扑面而来。

姜豚站在门口看了会那幅白雪红梅图。

隐在暗处的血红色朱雀邪气外泄,红色的眼珠宛如在滴血。

物极必反,朱雀乃神兽,用鲜血灌溉成邪物。

而此时,邪鸟即将成熟。

若不加以阻止,会造成严重后果。

先不说其他,为了补偿蕲奚这十年的青春,她也必须插手此事,管到底。

“穗姨。”

许昊东伏在床边喊人,一声比一声大,“穗姨,您快醒醒,穗姨。”

喊了好几声床上的都没有反应,他面色沉重道:“七哥,穗姨昏睡了。”

“我来。”

姜豚走过来,她伸出右手,两指按在穗姨的眉心。

邪火阴气在她的体内乱窜,女孩皱眉,不经意间抬眸,夕阳西下,窗外一片橘色。

逢魔时——

收回手,姜豚从布包里取出毛笔和颜料在穗姨的被子上作画。

许昊东拉长脖子看,好奇死了,却不敢出声打扰。

他走到蕲奚身侧,小声说:“七哥,小师傅好像不是在画符。”

蕲奚清冷的声音道:“安静点。”

“好吧。”许昊东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姜豚速度很快,寥寥几笔,就在素白的布料上勾勒出了金凤形状。

她又换了红色颜料,开始添羽毛。

火红色的翎羽,细长的凤眼,以及嘴里喷出的火,咋一看好似神鸟要翱翔于空。

这是一只灵气逼人的祥瑞之鸟。

许昊东惊叹道:“小师傅,你是神笔马良吧,这凤凰活灵活现的。”

“小心。”

姜豚突然一把扯过他。

中指沾上还未收起的红颜料,屈指一弹,打在了佣人的眉心。

“啊——”

佣人捂着额头痛苦的尖叫,“啊——臭丫头!我今日定叫你有去无回!!!”

她猛地放下手,脸色青白周身阴气阵阵,表情扭曲骇人恨不得将人撕掉。

许昊东吓得咽口水。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佣人显然是被附身了。

“七、七哥,你别怕,小师傅很厉害的,不用怕。”

许昊东腿软的往蕲奚身边凑了凑,寻找安全感。

蕲奚清冷的眸子盯着佣人,忽然开口道:“姨夫。”

姨姨姨夫??!

许昊东瞪大眼。

佣人猛地扭头过来,破碎的音调发出男女混合的声音,“小七,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竟然带人来破坏我的计划,你知不知道我在救你小姨!!!”

他愤怒的嘶吼,双眼陡然变得血红,宛如走火入魔。

“今日挡我路着,皆死!!”

阴风四起,屋内的东西噼里啪啦作响。

风吹的人眼睛睁不开。

不多会儿,屋子里红烟弥漫。

好似错入了黄泉幽冥,说不出的诡异森冷。

蕲奚双眉微蹙,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握住了。

侧眸一看,身穿汉服的女孩站在她旁侧。

姜豚:“牵着手不容易走散。”

红烟遍布房间,几乎不能视物,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男人眉目舒展,感受着掌心的温软,问道:“可有把握解决?”

姜豚冷眸扫视红烟,“当然。”

“七哥,小师傅。”

许昊东从左侧的红烟中一头扎了出来。

红烟浅淡并不浓厚,所以,视线里每个人身上都像是裹着一层薄薄的红纱。

“这是怎么回事啊,七哥,他真的是杨叔吗?”

“是他。”

蕲奚抬手,浅薄的红烟从指尖划走,就算去世了,也记着妻子的身体。

可他们夫妻始终无法心心相通。

许昊东抽了口冷气,“杨叔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身上的戾气很重,倒向是厉…”那个鬼字他无法说出来。

姜豚道:“他执念太深,生前使用邪术,死后利用鬼气作乱,早已成‘厉’。”

“那怎么办?杨叔他会不会被打入地狱……”

姜豚道:“那就要看判官的账薄上记了几笔。”

听言,许昊东脸色更难看,他看了身边的人,蕲奚面色清冷盯着红烟不知在想什么。

“杨叔真的是糊涂啊。”

许昊东唉声叹气,“小师傅,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杨叔不会真的要把我们都杀了吧。”

“暂时不会,和我斗法会损耗他的魂力,影响他的计划。”

“那……”

“别多问,多看多想。”

“……行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的红烟久久不散,期间许昊东想试着往外走,被姜豚阻止了。

他们看似在房间里,其实身在杨叔的迷烟阵中,犹如鬼打墙。

乱走走不出去,还可能会迷失自己。

又过了几个小时,姜豚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许昊东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百无聊赖的抬手挥了挥红烟。

他满心疑问,却看到姜豚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忍住没开口。

蕲奚脱了他那件昂贵的手工大衣铺在地上。

对姜豚说:“坐下来休息会儿。”

姜豚有点犹豫,“我可以拒绝吗?”

“为什么要拒绝?”男人反问。

他双眼清透干净,宛如藏在雪山中的冰泉,不染尘埃,却清冷疏离。

姜豚想了下:“我不坐的话,你会生气吗?”

蕲奚抬手摸了摸海豚指环,“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姜豚心脏微颤,竟被他的话触动了。

她移开视线,不去看那枚指环,语带调笑:“蕲先生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蕲奚说:“不是你劝我要放弃?”

“所以,你就立马转头对我示好?你不怕你未婚妻生气?”

蕲奚看着她的眼睛说:“那请小师傅问问她,她生气吗?”

姜豚:总感觉这人在套路我,但我不能自乱阵脚。

她轻咳一声,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多说暴露的越多,倒不如简单化。

她走过去,盘腿坐在了那件没有一丝褶皱的大衣上。

蕲奚在她身边坐下,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充斥在鼻腔里,姜豚放缓呼吸,扭过头装作观察红烟。

十年前做了亏心事,面对他时总是忍不住心虚。

许昊东看着两人的互动,震惊的瞪大了眼。

七哥竟然脱了衣服让小师傅坐??

瞧瞧七哥盯着人看的眼神,绝了。

他算了算,七哥和小师傅才见了两次吧,这就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