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豚暗道不妙,这人果然怀疑了吗?
既然如此,再坚持离开就显得更可疑了。
她粲然一笑,“住一晚就住一晚,免费住宿,不住白不住。”
“昊东,让人准备客房。”
蕲奚离开,许昊东立即走过去推着姜豚往沙发旁走。
等她坐下后又给她添了杯茶,迟疑道:“小师傅,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七哥的未婚妻真的已经……”
姜豚面不改色:“自然是真的,他们有缘无分,你们身为他身边的人该劝他放下。”
许昊东一听,身体像是抽空了瘫在了沙发上。
“完了。”
穗姨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轻声说:“为什么有情人总是生死别离,小七对他的未婚妻一往情深,整整十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程家血脉的感情路为什么总是这么坎坷啊……”
许昊东忧伤说:“七哥肯定难受死了,小师傅你知道吗?七哥这些年想尽了办法寻找嫂子,而且还会拍一些上品丹药。”
“他怕嫂子出了意外,或者生了病没有药医治……”
“他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也做足了准备,唯独死亡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搓了搓脸,“其实大家早就猜测她已经不在了,可她不在了七哥怎么办啊。”
姜豚端着茶杯的手一紧,说:“谈恋爱也会分手,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不分开,他不应该执着。”
“可七哥他就是死心眼啊。”
许昊东无奈,“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到头来一场空,谁能接受的了啊,七哥太可怜了。”
他扭头看向姜豚,感叹道,“还是你们修行之人好,不谈情爱,淡泊名利,一生无忧。”
姜豚打趣他,“怎么?你想跟着我修行?”
许昊东连忙摆手:“哎,算了算了,我是俗人,喜欢俗世的贪嗔财色,当不了世外高人。”
姜豚笑了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许昊东又开始长吁短叹:“唉,这可怎么办法啊,以前至少还有希望,现在连希望都没了。”
姜豚脸上的笑意收敛。
她和蕲奚是不可能的,他们走着两条不同的路。
所以,她只能辜负他这一世深情。
对他造成的伤害,也只能从其他地方弥补了。
穗姨揉了揉额头,面容更加疲累,她担忧蕲奚但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去打扰他。
而她心下难受也坐不住,便说道:“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先回房间了。”
穗姨离开,许昊东坐到姜豚身边小声说:“小师傅,你能不能做个假人骗骗七哥?”
姜豚:“你觉得以他的智商不会拆穿?”
许昊东惊讶,“真的可以做假人?”
“……”
“牛逼啊。”
-
昨夜被许昊东拉着说了蕲奚这十年的心酸,估计听得多了,姜豚的梦里都是那人。
第二天睁开眼,脑海里率先出现的还是那人清冷的面容。
洗漱完下楼的时候,魏闻章的电话打了来。
“舅舅。”
姜豚的声音带着惺忪的睡意,一夜的梦,她没睡好。
“豚豚,你今天回来吗?我让人给你把房间收拾出来了,待会儿舅舅去公司,你外公和妈妈都在家。”
姜豚说:“一会儿就回,估计能赶上午饭。”
魏闻章说:“行,我和你妈说一声。”
“说什么说!”
姜豚听到手机那边女人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为她操碎了心,可她呢?任性妄为,才下山就被花花世界迷花了眼,我让她住山上是为了谁?”
魏闻章连忙对着手机说:“豚豚,你妈妈担心你的身体,我和她再说说。”
挂断电话后,魏闻章皱着眉对魏雯雅说:“豚豚在山下行走两年了,她不会有事的,而且她现在本事很强……”
魏雯雅情绪激动地打断他:“我让她在山上修养,她却给了我学了一身的歪门邪道,哥,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魏家的脸往哪搁。”
魏闻章说:“圈子里很多人喜欢请玄学师,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呵,姜豚她才十九岁!一个十九岁的少女是个神棍,传出去很好听?他们明面上不说,背后不知道要怎么嘲笑!”
魏雯雅气的不行,“晓晓身体弱,大的又不听话,我怎么这么命苦。”
魏闻章听到这话心下一软,安慰她:“雯雅,豚豚是个好孩子,你别生气。”
“怎么能不气,好的不学学些歪门左道,你看看晓晓,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这才是一个女孩该有的样子。”
“你再看看姜豚?不喜欢家教,不喜欢这不喜欢那,到头来什么都不会,就学会和我作对了,我上辈子是欠了她的么。”
魏雯雅说着说着,捂着脸抽咽了起来。
魏闻章心疼妹妹,轻声说:“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豚豚她已经大了,有自己想法,我们该支持孩子的决定。”
“你当然支持,辰乾他们哪一个不优秀?我一个女人,老公早死,孩子身体弱不听话,我怎么能不操心。”
“你别急,我们就让豚豚先住一段时间,如果她身体无恙,再商量着给她报兴趣班或者安排到学校读书。”
魏雯雅一听更急了,“不行,不能让她去学校,她没和同学打过交道去了不适应。”
“那我们就请家教。”
“算了。”
魏雯雅心累,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妥协,“先让她住着,等确定她没事了再说其他的。”
魏闻章舒了口气,笑着说:“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你照顾晓晓,我去上班了。”
目送魏闻章的车子离开,魏雯雅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她双手紧握,那个死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从她去山上找她开始,她就开始与她作对了。
突然,楼上传来姜晓海的咳嗽声,魏雯雅赶紧往楼上走去。
她绝对不能任由姜豚任性。
晓晓是她的命,如果她出个什么事,那她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