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死寂。
风吹过窗户缝隙,呜呜声如人抽泣。
乐园里待得久了,云团对时间、季节的感知都有些紊乱,再过段日子,说不准会有很多老玩家身体崩溃,占据医院病房。
云团静静地等待,这事儿本不该问,她也不信什么“说开了就好了”的说法,但已经影响到队伍合作,她应当有部分知情权。
免得,在跟两位大佬合作时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比如遇到危急情况是合作还是单干,“工具人”和“队友”两种身份的待遇截然不同。
沉默了三分钟。
景和解开鞋带,直接坐在黑白斑马纹的地毯上,“其实已经过去好久了……”
“一开始组队,老陈是刚刚因伤退伍,乐园里倒是健全的,他近身搏击和射击都非常厉害,擅长侦察与反侦察,我们跟他学了好多。”
云团放下靠枕,坐得笔直,乖巧得像个幼儿园小朋友。
“认识的时候大家还是中级,一路合作,刷级打怪,他曾经被水怪吞了一次,消耗了五千积分,才勉强回到现实,因为人气高,乐园破格让他也参加了大主播考核,但是……”
景和低着头,停顿了许久。
“那次考核特别险,老陈只是站在我身后,却直接被一棵树捉去,还没来得及道别,他就化成一滩血水,我觉得——那棵树是冲我来的,因为老陈本不在那个位置,却在一瞬间挡在我身后……”
景和有些语无伦次,唇色苍白如纸,他握拳,修剪得圆整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一片红痕。
医院那天,云团本来也不该是那个位置的。
平白无故,遭此劫难。
“我不清楚你们当时的情况,但是医院那里,是干扰,怪物是冲我来的,跟站位没有关系,因为我是它选定的脊柱提供者,后来它没办法抽骨头,就把自己的基因直接注射到我的身体里。”
云团摇头,那种情况下,其实一切都是本能反应,做了即是做了,没有也便是没有。
景和点头,“我以为,是跟着我的人,运气都会被我夺走,老陈走后,我也接触过不少小主播,云团,你是活得最久的。”
云团挠头,轻笑,“我的荣幸?”
景煜抬眸,光线从背后照过来,将他整个慵懒随性的轮廓浅浅勾勒,“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景和破罐子破摔似的应声:“嗯!反正从小大家都这么说,亲戚、同学、朋友,事实也差不多是这样。”
云团打了个哈欠,略感无语,“这个想法,我还以为是十五六岁的男生才有的,小老板,您今年二十六了吧?”
心智不成熟的人,极易受他人评价的影响,而且往往是消极恶劣的影响。
但景和已经不是中学生了啊。
景和皱眉,正色道:“不对,我现在是二十五岁零三百天,只要一天没过周岁生日,我就不是二十六岁。”
云团:“行,这位二十五岁零三百天的男士,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身上没有夺人气运的阴损玩意儿,现在运气好,只是祖上余德加上你自身的因素,那种东西确实广泛存在于民间,但是使用者的下一代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具体可以参照柠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