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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侯爷难哄 > 第三百九十一章 过于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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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过于心急了

两人像是寻常闺中好友一同逛街般,扎朵亲昵地挽着云奕手臂,饶是高人小半头也要偏着头和她耳朵贴着耳朵说话,瞧上去感情十分好。

云奕就算心里真有什么,亦或是打算问她些严肃问题,可一想到这还是个没坏心的小女孩,态度到底硬不起来,走没几步她手里的桂花点心就到了扎朵篮里,除外,一人手里还多了一串糖画。

云奕心不在焉,一口咬掉糖兔子的半截耳朵,察觉到她自以为不着痕迹偷瞥自己脸色的视线,心中无奈,把糖兔子另外只完好的耳朵对她举了举,问,“吃兔子么?”

扎朵一怔,面上染了淡淡绯意,不好意思地点头,一面瞧她一面小心翼翼地咬住兔耳朵尖轻轻一撇,咔吧一声,直接叼走了碎下来的那只耳朵。

云奕不动声色挑眉,若无其事拿回来继续吃,随口问道,“还买什么?这个点菜农多收摊回家了,若去的晚了可就买不成了。”

扎朵咬着糖画认真想了想,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哥哥说让我买一尾鱼回去,熬汤喝。”

“什么鱼?”云奕瞥了眼河边,好像没人卖鱼,“那咱们去鱼市。”

扎朵乖乖点头,嘟囔一句,“就是要熬汤的鱼……”

草原上的鱼这边没有,这边的鱼她不认识名字,今日出门的急,忘了问哥哥买什么鱼了。

云奕勾起唇角,思索道,“秋天喝鲫鱼汤很好,和中开胃,温中下气,回去你加点萝卜丝一起,或是加些豆腐,放一些盐提味就很好喝。”

扎朵顿时崇拜地扭头看她,用力点了点头,眼底浮现笑意,“好,我知道啦。”

鱼市人不多,可几乎是每个来买鱼的人手里都提着尾鲫鱼或是鲈鱼,热心地互相交谈几句做鱼的法子,再相视轻笑,彼此告别离去。

云奕注意到越往里走扎朵的神情就越好奇,心下一转,猜想她先前买菜只是在市场周围逛游,没进来过里面仔细转,就这么短短一段路,她的身条和较常人深邃的无关便吸引了不少人投来目光。

扎朵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只盯着面前看。

这不是百戏勾栏,人总是爱关注与自己不一样的人和物,云奕心中嗤笑,又免不了感慨一句,饶是紧张成这样也常出来转悠置办东西,是有多疼爱她的哥哥。

“活鱼总爱扑腾,小心点,别溅到自己身上水,”她回眸温声提醒,慢条斯理扫过身后,果真瞧见不少人匆匆遮掩目光。

“哎,”扎朵小声应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蹙眉,面露犹豫。

两人各怀心思,都在想如何找个时机,能自然而然又十分和顺地开这个口。

鲫鱼用草绳穿好,提在手里时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鱼刚从木盆里捉出来,被刮去鳞片后还是鲜活,时不时猛地扭身拍打一下尾巴。

扎朵不好意思地婉拒了云奕要替她提着鲫鱼的话,悄悄垂眸看了眼她裙上的暗纹,默不作声地把草绳换到了没有与她挨着的左手上。

云奕自然而然接过满当当的竹篮,领她穿过人群,朝旁边的巷口走去。

人声渐远,扎朵盯着前面的岔口茫然一瞬,不知这是去哪的路,想了想,倒也没有开口问。

也不怕被人拐去卖了。

云奕心中笑了一声,“这是条近路,你记着,以后再来时回去可走这边。”

扎朵扭头看看身后,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不知为何,云奕忽地想起扎西,那位从草原带族人定居于此、光风霁月的如苏公子,于是接下来的话也没那么难以说出口了。

仿佛是在闲话家常,她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你家哥哥,是不是身体不好,常年喝着药?”

闻言,扎朵眼前一亮,亦竭力用一种平常的语气接话,“也不算吧,哥哥是早年落下了病根,他那个药……要是哥哥觉得需要喝了,就会让我帮忙熬一碗。”

云奕皱眉,随即又宽慰地对她笑了下,“我们中原有句话说,是药三分毒,若是有病根还是得尽早让医者好好看看,开几方药,不可间断地慢慢将养过来才是——”

她微微一笑,“回头替我与你哥哥说一声,这药可不能乱吃。”

扎朵心狠狠跳了一跳,却又无可控制地涌上一股隐秘的欣喜,她懵懂点头,乖乖答应下来,“好,我记得了。”

云奕望进她的眼底,移开目光,若无其事道,“你哥哥他近日做什么呢,也没瞧见他出来做生意。”

扎朵一直记挂的事有了结果,连步子都更轻快了些,低头看挂在草绳上还在挣扎的鱼,“没什么吧,我白日要去戏班,好些时间都在外面,哥哥一直没出门,看起来前些天着的凉还没有好,整个人瘦了一小圈,这不我想着给他熬汤补一补。”

这话听着,似有若无地透出点东西。

云奕翘起唇角,“是我疏忽了,该准备块火腿给你带回去,做火腿豆腐汤喝。”

扎朵不懂这个说法,好奇问,“为什么要做火腿豆腐汤?”

“我小的时候身子也不好,”云奕淡淡笑道,“每次着凉后,我娘亲就会亲手煮一盅火腿豆腐汤给我喝,每次喝完当真觉得病好得快了些。”

扎朵愣了愣,眼底飞快滑过一瞬愧疚和受伤,“原来是这样……”

欲擒故纵,以牙还牙,示弱以人而掩耳目,这位姓氏同为如苏的小姑娘想来也不会像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天真纯善,不过话中暗含的机锋比她在晏子初那学到的差多了,也确实只是个小姑娘,冷硬不下心肠。

扎朵还在想这道汤,突然就很想尝尝。

她对阿母的印象特别特别浅,几乎算是没有,不知道如果在她身边着凉的时候会得到什么安慰,也不知道云奕口中的火腿豆腐汤是什么味道。

“你哥哥自己在家里,没有什么朋友去拜访他么?”

扎朵还未反应过来,茫然道,“丁其和格桑有时会过来送东西……还有一条街上的熟人,除了这些也没其他人了。”

“是么,”云奕反应平淡地点点头,略带歉意道,“不巧过会儿我得去找一个朋友,只能改日再去拜访你哥哥了。”

扎朵隐隐猜到她下次来家里会做什么,抿唇笑笑,点点头没再说话。

从巷中七拐八拐出来,街道两侧景象逐渐变得眼熟,云奕将竹篮还给扎朵,抬眸望了望远处的屋角,“就送你到这里了啊,回去路上慢点。”

扎朵看看篮中多出来的菜和点心,慢慢涨红了脸,小声道谢。

云奕不以为意笑笑,摸摸她的发辫,目送她走入百戏勾栏。

她知道扎西那边有人隐藏于此,左右看看没发觉异样,心底慨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现在能叫她都不能轻易察觉,背后想来吃了不少苦头。

正想着,身侧经过行人,轻轻掀起一阵独特奇异的气息。

云奕侧脸望去,只在人群中瞧见一人背影,挑眉。

卖香料的人身上怎么会有血气?受了伤,亦或是借此藏匿身上血腥的侩子手么。

江湖中人多多少少有点秘密,她收回目光,心道一句冒犯,转身去往韦羿所常在的那条街。

按理说他该该卖书画,然而摊铺前空空如也,问旁人得知他今日未出摊,转去住处敲门也无人应答。

韦羿有前科,云奕怕他又瘫在床上人事不省把自己活活饿晕过去,二话不说翻墙进院,推开窗子往里环视一圈,没见着半个人影。

床上没有,床下也没有,柜子里也没有,米缸里也没有,水井里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云奕从屋里找到屋外,那么大地方翻过来个遍,确定他没留下任何记号,在院里小木凳上坐了一会儿,琢磨着这人也不该那么没轻没重地突然玩消失,就把他放在窗棂上那盆蔫了吧唧的小葱挪了个位置,盖住一枚铜钱,算是能告诉一声自己来过。

临出门想起来腰间的扇子,隔着扇袋摸一摸扇骨上的刻痕,心道还是算了。

看天色尚早,便不紧不慢地往下个地方去。

云奕习惯去见人时那些东西,无非贵重,家中长辈教导的礼节罢了,不过她这次望见南衙威严肃然的正门,想了想,莫名有些心虚地打算暂且先远远观望片刻。

凌肖的院子偏僻,且藏在重重绿意之中,不大显眼,云奕眯眼越过树杈树梢等等瞅见那一点房瓦,总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南衙府邸里的地方。

一片静谧,日光从树梢洒下,门窗皆是关着,悄无声息,像是无人。

猫儿一般灵活跃上房檐,脚尖轻点瓦片,沿着窄窄的屋脊走了几步,四处端详。

站得太高容易被发现,云奕走到靠中间的位置,俯身半蹲下,忽然听见脚下像是有衣物摩挲的声音。

应该是有人在的,或许是在休息所以才关着门窗。

云奕托腮思索,她是想来问问上次牙行那次有没有搜出来其他东西,顺便再聊几句近日搜查官府之事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然后不轻不重地稍微提个醒……

她就势咬了下小指指尖,后悔自己是应拿点东西来的。

不死心地往下探眸,确是没看见那盆玉壶春的踪迹,云奕倒是不计较他喜不喜欢,草草扫了一圈就收回,待她回神,发觉自己的指尖已经碰到了被日光晒得微微发烫的青瓦上。

算了算了,还是别掀人瓦片了,就这房子,说不定下雨天还得漏雨。

她悄然飞身而下,轻飘飘落地,三两步窜到窗前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

室内昏沉看不真切,想着左右无人,便若无其事又推开了几分。

几乎是在同时,细微的水声从里面传来,忽然变得清晰明了,她下意识往声音来处望去,对上一双刚刚抬起的、惊讶无措的眼。

“当”的一声,窗扇险些被云奕按碎,她一个猛回身,面上罕见地生出几分空白。

更大的水声仓促响起,似是有人乱了分寸起身,布料和木架摩擦声,衣物扬起声,声声入耳。

云奕闭上眼,慢吞吞地摸索着往前挪了几步。

神智猛然回归,只觉待不下去,往前跨出一步,突然身后窗户从内被人推开,一只还带着明显水意的手匆匆来追,抓住了她的手腕,急声道,“先别走!”

有几点水珠砸在窗棂上,云奕硬着头皮往后瞥见他小臂上的青筋,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院门外一阵脚步飞快跑近,汪习在外面喊,“啊?什么?我们还没来的头儿!”

眼睁睁看着那生死攸关的两片门板被推开,凌肖也是怔愣着,连开口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汪习满脸笑意僵住,广超从他身后探出头,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拉住他拼命往后拽,一手干脆利落地拉上了门。

云奕不用想都知道这会是怎样一副情景,她静默片刻,动了动手腕,“你先松手。”

凌肖长发沾湿,下颚滴下水珠,紧盯她的侧脸轻轻蹙了下眉头,缓缓松手。

他起身得实在匆忙,里衣胡乱裹在身上,已被水痕打湿隐隐可见肉色。

“失礼了,实在抱歉……”

其实方才短短一瞬也没算谁占了谁的便宜,凌肖拢了拢下滑的衣衫,眼底滑过可惜,语气低沉诚恳,“抱歉,我这就让他们离开,不会再有人来了。”

云奕感受着手腕上的湿痕慢慢蒸干,淡定道,“无妨,他们已经走了。”

凌肖瞥了眼门外,后退到衣架旁飞快穿衣,发带随手一系便赶去开门——两人打个照面,神情中皆是带了点不自然。

“屋子里有些乱,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低声道,侧身让开空,“进来罢。”

在门口说也行,但他开口邀请,不进去倒显得有些什么似的……云奕心中叹气,面不改色对他笑了下,“没关系,我很快就走。”

闻言,凌肖眸光暗了一瞬,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去给她倒茶。

他还是犯了大忌,过于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