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灯看在眼里,对玄疆的异常感到奇怪,却不知道该如何询问。
玄疆变得暴戾,中央殿,他把所有的事都推在了游世道人的身上。行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知道掌门是发生了什么事,游世一心为壮大山门,或许是用了些极端手段,可这也不该是让玄疆这样对他的理由。”
玄疆将游世道人绑在了中央殿前,高高耸立的铜柱像是古法的炮烙,叫人胆战心惊,也叫一众弟子惊诧不止。
玄疆站在殿前,白玉的台阶似登高梯般高高耸立,游世神情悲怆,望着玄疆十分激动。
“玄疆!”游世怒吼,“你怎可这样待我?”
玄疆神情冷漠,冷灰色的瞳比常人更加冰冷。他垂眸冷眼看游世,开口说话的语气比眼神更加冰冷:“游世道人堕道失德,谎报演算,呈假圣祖,引圣怒,其罪当诛!”
他的语气冰冷又平常,不怒自威。全场弟子无一人敢吱声,全都被他无形的威压压制,不敢动弹。
“玄疆小儿,本道做推演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你竟敢质疑本道?”
玄疆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望着他:“圣祖为假,此事祸及山门,若为外人得知,天伦山上下,及凡尘弟子数万无一可免,罪责当死,你还不承认?”
他说的话晦涩难懂,行灯知道,他越是这样就越是生气,玄疆从小就是这样的孩子,一个人时性情孤僻,后来外出独自游历,回来时在詹鸢面前才有些活泼和开朗。
所以玄疆这是怎么了?
行灯非常担心,上前为游世道人求情:“掌门,此时或许有些误会?游世乃是我们这辈弟子的大师兄,一直以来勤勤恳恳,从未出过差错,此事……”
“你在质疑我?”玄疆冰冷转头。
这一刹那的神态,行灯被吓到了。他的眼神分明不起波澜,但就是让人觉得里面有腥风血雨。
“没,没有。”行灯战战兢兢,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感到恐惧。
玄疆蔑视一眼,转回头来,指责游世:“陷害同门,无视掌门,气体用歪门邪道夺权,不思进取,不修仙心,枉为道人。”
他伸手,一道火光从他手掌心中迸出,熊熊火光,惊诧众人!
“这是,掌门徒手生火了!”
有弟子惊呼,因为这种境界绝非凡人能有,游世道人究其一生都没能达到这种境界,只能在星运推演上再做努力。他看到玄疆手中的那团火焰也吃了一惊:“你……”心里的不服焰气瞬间消失。
火焰突然之间直逼游世面门,他赶紧闭上眼,苍白的头发被烧枯,原先精致的外表瞬间落魄,伴着他溃败的精神状态,游世败了,他承认,他彻彻底底地败了!
玄疆没有丝毫心软,下一次的火焰直接烧上身。天伦山天师道跑在火焰中跳舞,游世道人整个人被火焰包裹,渐渐看不清影子。
不知道是此火太霸道,还是游世道人太震惊,全程竟然没听见一句嚎叫,一句痛苦的哀嚎。
火焰愈演愈烈,其背后的铜柱被烧灼得越来越红,衣服烧毁的声音和皮肤烧焦的声音混合,空气里弥漫难以言喻的臭味。
这一切都这样压抑,压抑到每个人都忘了呼吸。这个场面太震惊,注定是每个人难忘的记忆。
永生难忘。
行灯道人被震惊地说不出话,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
火焰渐渐消失,留下的是通红的铜柱和一堆灰烬。衣服和骨头还未燃烧干净的声音仍在滋滋作响,知道这时行灯才反应过来。
“师兄!”行灯赫然,难以相信地浑身颤抖。
“玄疆!”行灯道人终于发怒,看着玄疆,悲痛万分,“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玄疆回头,还是那副万事漠不关心,冰冷阴沉的样子。
“你是詹鸢的师父,我不为难你。”玄疆道。
他一句话,行灯不敢再多言,万千话语只能压在心里,只能看着他,不敢露一声。
玄疆走下殿台,对着众多弟子是说:“从此以后,天伦山是我玄疆的天伦山,人间仙道是我玄疆的仙道,不服者,当有此下场!”
天伦山的事很快传到宇天监,尘世不知,但宇天监的神官知道的很快。
周子铭疑惑:“玄疆造反了?”
他站在圣祖铜像下,方清河的铜像傲立面向天伦山像是个笑话似的。
他看着青禾送来的消息,白玉鉴呈现出来的画面让周子铭也不禁皱眉。
他恍然想起:“他曾经跟游世学过占星术吧?”
周子铭也是他们同辈师兄弟,对过去的事有些了解。玄疆虽然与他们同师,但却年纪最小,游世道人因此教了他许多本事,算得上半个师父。
所以玄疆这次的做法相当于弑师灭祖!
“他竟然这样?”周子铭也是惊讶不已。
“这事国师大人可要管?”青禾问。
周子铭掐指一算,隐隐感觉不安,道:“恐怕乃是天道所劫,玄疆的天劫。”
他匆匆离去,前往地牢。
宇天监的地牢里而今关押的只有一人,天伦山前掌门贺兰山。贺兰山蓬头垢面,时不时仰天长啸,像个疯子。
周子铭一进来他便感知到了他的气息,停下长笑,静静等他到来
“你终于来了。”贺兰山说。
周子铭神色匆匆:“出现了,你可知晓?”
贺兰山冷笑一声:“从我被你带来这里后我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拦不住了,已经拦不住了!”
周子铭说:“玄疆出生时你曾算过他今世有一天难,可是今日?”
“今日?国师倒是和我说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周子铭和贺兰山聊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直到第二天的黎明
贺兰山终于又笑起来:“天意,是天意啊!”
周子铭神情不展:“詹鸢是他的天劫,你为何从没跟本座提起?”
贺兰山一脸冷谑:“我也是刚才你说才知晓,原来他的天劫是詹鸢,我早料到詹鸢会是天伦山的祸害,她藏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