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知识,愿闻其详!”周禾悎说。
詹鸢指着那些盘旋在祭台的妖怪道:“妖没有紫色的眼睛,妖界,没有紫色。”
周禾悎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些妖怪的眼睛都是紫色。
他不明白:“妖没有紫色?可民间都流传妖气,妖气都是紫色。”
“那是在人间看到的颜色,妖界没有,但人能看到的只是气这种表象,妖怪本身并没有这种颜色。”詹鸢说。
周禾悎好像懂了:“苏丽这些妖并不是妖界的妖?”
詹鸢摇头,看他:“是被人操控了。”
有人操控妖,才有可能使他们出现紫色的眼睛。
而谁在操纵妖,詹鸢第一个想到的是周子铭。
周子铭,宇天监,捉妖,囚妖,然后操控妖。
她不禁思考在她不在的这三百年时间里宇天监究竟发生了什么。
妖怪们凶猛,何丸很快就呗咬得断了气。詹鸢再次抬头,忽然间留意到躲在山洞树丛间的玄疆。那一道冷灰色极具代表性的眼眸,正冷若冰霜盯着何丸的尸体。
忽然间,詹鸢有些后悔刚才没出手相救了。
“他果然来了。”
“谁?”周禾悎问。
“还能有谁?”詹鸢反问,“玄疆。”
玄疆也注意到了她,更注意到她身旁站着的周禾悎。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这边,周子铭同他打了个招呼,一张符纸凭空出现,玄疆通读,再转头,詹鸢已经不见。
詹鸢拉着周禾悎匆匆下山,周禾悎问:“走这么急,是怕玄疆找来?”
“嗯,”詹鸢说,“玄疆现在已经变成我不认识的人了,留下来只会给自己找麻烦,话说你没有准备马车在山下?”
周禾悎今日就是想享受和她同乘轿子,怎么会多此一举准备马车呢?
詹鸢摇头叹息一声,唤来佩剑。
“要御剑飞行?”周禾悎莫名兴奋。
詹鸢说:“你就拿我当工具使!”
“不敢不敢,怎敢劳烦詹鸢女道长?”周禾悎说,“我劳烦的是未来的夫人而已!”
詹鸢带着他飞回了周宅,一进门,清河便冲着周禾悎龇牙咧嘴。
詹鸢呵斥:“不可这样无礼!”
清河对她说道:“今日我感觉不妙,京城必出大事!”
詹鸢想起了那些妖怪,道:“今日是不寻常,有人利用妖族杀人,此事你感知到了?”
“利用妖族杀人,可是宇天监?”清河问。
“不错,”詹鸢回答,“不过还有天伦山。”
“天伦山。”
不知为何,詹鸢从清河的话里听出了几许恨意。
远处的天边涌现一片乌云。
清河和詹鸢共同看去,那并不是云,而是从天启山脉过来的刚才的那些妖。
“你说的妖可是他们?”清河问。
詹鸢的眉头紧皱,难道玄疆除了何丸,还有不放过的人?
放眼整个京城她能想的人就只有周禾悎了。玄疆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所以他想趁着这次机会把周禾悎也一起除掉?
这其中还有周子铭的意思吗詹鸢不禁思考,想起那时在清河镇的时候,周子铭那样护着周禾悎像他们兄弟虽然表面有嫌隙,但实际上却手足情深。
所以这是玄疆一个人的意思?
“交给我。”清河主动站出来,在詹鸢身前慢慢化成妖形。
清河身上的妖气瘆人,强大的妖力远远便震慑住了那些小妖。他们虽然数量多,但终究是微弱的妖类,只见一个个的眼睛纷纷从紫色蜕变成红色,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更加瘆人,实际上却已经清醒,并不想在人世久留。
詹鸢感慨:“清河啊清河,你当真是好用!”
她打开了一道通往妖界的通道,那些妖怪们纷纷钻进去,很快就消失在天空里。
全数不见。
清河又恢复成大狗狗的样子。詹鸢摸了摸他的头,表示了最衷心的感谢。
“鸢儿。”
“你欠清河一条命!”詹鸢说。
周禾悎愣住,一想起昨天还被他狠咬一口血流不止心里就发怵!
詹鸢拍了拍清河的头,说:“你现在对他有恩情,以后就别再欺负他了,凡事就拿救命之恩要挟他,他是朝廷命官,最要脸面!”
“鸢儿,你……”周禾悎真是对她又爱又恨。
詹鸢笑了,笑得纯粹:“你们赶紧回屋子里去吧,我敢打赌玄疆过不了多久就会上门的,以防万一我给你们布下结界,尤其是清河,你不要现身,那家伙对妖有执念!”
吩咐好一切,詹鸢做好迎接玄疆的准备。
天伦山会驱使妖族,这件事詹鸢前所未闻,如果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很难相信。
这就是人间现在修仙道现状?
天伦山弟子遍天下,若人人都是这样,仙道危!
玄疆看着那群妖一个个消失在空中,十分诧异。
“这是为何?”他不解,不停翻阅圣祖留下的典籍,竟然查不到缘由!
天伦山弟子问:“掌门,我们是否还要去找二公子?”
没了妖,玄疆竟有些忌惮詹鸢,说道:“詹鸢现在被周二公子蛊惑,如果来硬的恐怕适得其反,不能救她于迷惘中。”
他在思考,难道要无功折返?
这又不符合他原初的想法。
他想了想,对同行的弟子说:“你们回去禀报国师,我去去就回。”
他一个人来到周宅,选择了敲门而不是御剑飞行直接进屋。
管家开门,请示詹鸢。詹鸢道:“既然他以凡人礼节前来,我们自然要以礼相待。”
管家这才迎玄疆进门,将他带到詹鸢面前。
“玄疆掌门,好久不见!”詹鸢道。
玄疆脱下黑袍,那身材更加精壮,配着掌门服饰一番仙风道骨!
“鸢儿,在这可玩够了?”玄疆问。
“玩够?”她笑了,笑得天花乱坠,“掌门你在说什么?我玩什么了?”
玄疆道:“别胡闹,闹够了就回山门。”
“到底谁在闹?”詹鸢的语气顿时严肃,冷冰冰地,“天伦山掌门意图行凶,召妖行刺国师胞弟,这个罪名你是想自己担还是交天伦山担?”
詹鸢的话说得玄疆一愣,冷灰色的眼睛瞪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