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鸢只觉得头痛欲裂,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试图找到一丝依靠。
安慰。
“詹鸢,詹鸢!”
周禾悎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想要将她的手拿开,可詹鸢怎么都不让,反而死死拽着自己的头发,像是要将整个头皮全部扯下。
“不要这样,詹鸢,我们去看大夫!”
詹鸢的头疼并非因为疾病,而是源于前世的记忆,那段记忆在脑海里过去后症状便会渐渐减轻,詹鸢很清楚,所以拉住了他。
“不、用!”
她艰难地突出这两个字,尝试着松开手,盘腿而坐,平缓呼吸。
周禾悎就这样坐她身边,端详她的侧脸,看着看着心忽然一痛!
詹鸢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闭着眼问:“你在想什么?”
周禾悎惊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反问:“我?”
“嗯。”
周禾悎说:“我能想什么,没有,没有。”
詹鸢此时已经调整好气息,头也不疼了,缓缓睁眼。
周禾悎忽然紧张起来,看着詹鸢转头,更加紧张道:“你……”
詹鸢站起身:“我从小有宿疾,想起过去就会头疼,头疼欲裂!”
周禾悎望着她:“你是不是小时候有过。。。。很不好的经历?”
詹鸢想着前生说:“算是吧!”
“那就不要想,小时候都还不记事呢,把什么都记在心里只能累自己!”
对周禾悎的安慰詹鸢只能一笑,她的过去可不是周禾悎以为的那种小时候!
不过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詹鸢一笑了之,推开他,独自下床。
“詹鸢!”
“别叫我!”詹鸢说,并威胁道,“你再叫我我就出去告诉别人你半夜爬窗!”
周禾悎立马吓得惊恐:“别啊,这里的人大都认识我,知道国师是我大哥!”
周禾悎惊慌失措的样子让詹鸢很满意,她笑了笑,推门而去。
外面的天正黑,且是如黎明前夜那般。天上一朵乌云遮蔽了月光,让整片大地更加黑得不见五指。
詹鸢道:“黑云遮月,是不祥之兆啊!”
她抬头望天,这是观星术中最基本的尝试。她恰好这个时候出门,恰好这个时候看天,也恰好就是这个时候乌云蔽日,这就是一记观星占卜。
面对此不祥之兆,詹鸢却笑了。
“你以为黑云蔽月就能阻碍我?”詹鸢对着天说,忽然,天地间响起鸡鸣。
詹鸢转身回屋,刚开门,周禾悎双手举起就站在门后。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尴尬,却又弥漫些许暧昧。
周禾悎抿了抿唇,不知怎么地脱口而出:“早。”
外头正响着接二连三的鸡鸣,詹鸢回头望了望。
“早。”
她推开周禾悎,走进屋内。周禾悎踉跄两步,稳住脚步。
“詹鸢,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是大哥不让你离开?”
詹鸢回头:“该说你聪明还是直觉灵敏?”
周禾悎笑了:“如果我和他说你是他未来的弟媳,他一定会让你离开。”
“啊?”詹鸢仿佛自己听错了。
周禾悎又道:“还能随意出入宇天监。”
詹鸢不屑地抽笑了一下。
“是真的!”周禾悎连忙解释,“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他!”
“你现在就不怕被人发现了?”詹鸢反问,恨铁不成钢似,“你溜进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
“当然不是!”周禾悎说,“我,我就是担心你。”
“你担心我?”詹鸢再次轻笑,不过内心却生出一丝感叹,因为这两世,在这个人界,还没有人关心过她。
前世她是谪仙,不需凡人担心。这世她带着前世因果轮回,不忘前尘,自小离家,更无人牵挂,无人关心。
“真的好奇怪,人世间的男女之情。”詹鸢叹道。
这一次,没想到周禾悎竟然附和了,点头说:“是啊,就很奇怪,以前我就在想这世间的男男女女究竟如何能结成夫妻?为何此男子愿意娶此女子,此女子又愿意嫁此男子?这中间究竟是什么在作怪?”
这个问题现在也令詹鸢不得其解,认真求问他:“是什么?”
“我不知道!”周禾悎突然咧嘴眯眼笑。
詹鸢的表情无奈起来,周禾悎又道:“我想恐怕就是我现在的心情罢!詹鸢,我是想见你才来的,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就是内心想见你,因为想,所以就来了。”
他目光温柔,注视詹鸢:“那你可曾想我?”
她可曾想他?
詹鸢想起马车停下时她是朝大门看了过去,寻找周禾悎马车的踪迹,所以她是想他的吧?
“嗯。”詹鸢点了头。
“真的?”周禾悎喜出望外,连忙抱起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詹鸢脚尖离地下的一声尖叫!身体和周禾悎紧紧相贴,感受到他的体温和结实的胸膛,詹鸢蓦然脸红,拍打他肩膀说:“快放我下来!”
周禾悎依着她放她下来,詹鸢脚落地,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在笑。
周禾悎高兴着,大声说:“我太高兴了,你原来是想着我的!”
想起不久前他还在生气詹鸢过分想着玄疆能为他拼命这件事,现在知道詹鸢也想着他,这怎叫他不高兴?
可詹鸢疑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个问题从古至今都没有答案,”周禾悎说,“男女之情就是这么奇妙,可能就是遇见你的第一眼,可能是你的某一次回眸,也可能是在每一次相处的点点滴滴间,慢慢的,自然而然生出的感情。”
周禾悎又说:“奇怪感情。”
不知为何,他说这些话时詹鸢心里又想起了前世记忆中那个模糊的男人身影。
她和他之前也有这种感情吗?
她自己也曾有过周禾悎刚才说的,那种心情吗?
外头的天正在渐白,日头很快就会出来。
詹鸢打了个哈欠,问:“他们很快就要早课了,你是现在走,还是在我房里躲一天?”
周禾悎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很适诧异。
“啊,这……”
“不如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詹鸢笑着说,单手施法,将周禾悎拉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