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百年,辰星临界,国师将前往天伦山参与祈圣……但事实真是如此?
天伦山脚下的卦摊,提前来山门的神官,突然冲出禁地的妖物……国师来天伦山当真是为了祈圣吗?
詹鸢走在清河镇的街上,想着一切,若是游世道人未曾说谎,那妖物即便被宇天监所擒也依然在这清河镇中。
那就是说,宇天监在清河镇早就有据点!
她回头,这里熙熙攘攘,繁华依旧,尘世俗人不知阴阳变造,不明身周疾苦,什么都不知道也真是幸福啊!
以自我为中心,定好天地八方方位,詹鸢闭上眼,默想清河镇构图,之前还未曾留意,现在来看竟然是仿阴阳八卦图,但却不是那样规整,定然是有高人指路,一般人很难领悟。如果是以阴阳八卦建镇的话……
“掌柜,来一壶酒。”詹鸢道。
她去天伦客栈打了壶酒,却不是喝的,一边走一边撒,从客栈门口一直撒到城门。宇天监的卦摊就摆在那,詹鸢绕着桌子倒了一圈酒,算卦先生慌张:“女道长,你这在干什么?”
“你不告诉我妖关在哪还不让我自己找吗?”
詹鸢头也不抬,刚好倒完最后一滴酒,将酒壶盖紧。
“女道长……”
詹鸢施法,还没等卦师说完,地上浮起一圈灰尘,渐渐笼罩在二人。卦师吓得尖叫:“啊、啊——!”
但很快,尘埃落地,卦摊连同两人都消失在了街头。
无人留意。
一片虚无的天空,等视线稳定后,詹鸢再看,已然在一个密闭房间里。
卦师已经不在,她不在意,沿着眼前的长廊走下去,前面豁然开朗,在尽头处关押着一头妖兽。
詹鸢赫然:“你是个什么妖,我竟不认识!”
詹鸢惊讶于妖的品种,她为先为人数千年,竟还有她不曾见过的妖类?
那妖脱离了风的形态,像一只大犬,但又像头熊,有张恐怖没有规则轮廓的脸,但眼角却渗着泪珠,似乎很是委屈。
詹鸢过去蹲下身,那只妖抬了头,下一刻忽然冲撞栏杆,冲着她一阵咆叫。
牢笼被他撞得砰砰作响,詹鸢退后一步:“这么凶,难道是对我不满?”
她歪了歪头:“可是我又没见过你,更不会得罪你,你为何对我不满?”
妖不说话,只是冲她拼命咆叫,叫声之大引来了外面的人,一个男人忙跑进来,赶紧拉开詹鸢:“哎呀,这是妖,别靠太近!”
男人身上有一股油墨香气,说不上来,但隐隐觉得是玉兰产的上好台墨才能有这种兰草的香气。
詹鸢抬头,是一位俊俏少年,眉眼天生含情,很是好看,端正的像九华天的仙人。
男子叹气:“都说了不要让我来参和这种事情,非把我叫来,唉!”
他一声沉叹,詹鸢问:“你是谁?”
男子这才转头看她,他的个子大约比詹鸢高出半个头,体型匀称,少年气十足,唇角微微上扬,抱拳拱手间尽是意气风发。
“在下周禾悎,姑娘有礼。”
詹鸢看了看他,然后转头看妖物,那妖仍在咆哮,但气势比刚才小了不少。
周禾悎说:“既然这里有人我就不在这看着了,告辞!”
“等一等!”詹鸢叫住,“看管妖物是你的事那你就接着看,可是把这么大的妖关在房子里是为什么?”
“这……”周禾悎露出了尴尬的笑,“这我也不知道,都是宇天监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宇天监的人?”詹鸢问。
周禾悎说:“当然不是,只是常被叫过来帮忙。”
他也看了一会儿妖物,又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詹鸢。”
“詹鸢?啊,从来没听过,是这次先过来的人吗?”
从他的话语里詹鸢仿佛听出了什么:“你以为我是宇天监的人?”
他应该是把她认作宇天监的神官了。
周禾悎惊吓:“怎么,你不是?”
“我不是。”詹鸢暗笑着城人。
周禾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那你怎么……“
【妖叫声】
妖忽然厉声大叫,屋内掀起狂风,将詹鸢和周禾悎的衣袍吹得阵阵作响!
周禾悎抬手挡在面前,偷偷地看:“这只妖不会吃人吧?“
詹鸢眯着眼,伫立风中岿然不动,看着妖物只是叫喊并没有要跑出来的意思,心生疑惑。
“吃人不吃人,放出来不就知道了?“詹鸢道。
周禾悎忙道:“不可不可,我可跑不过它!”
詹鸢抬手,正要施咒,妖瞬间停止呼吼,甚至变得乖巧。
詹鸢奇怪:“倒是聪明!”
她收了咒法,转头再看周禾悎:“你既然不是宇天监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禾悎道:“当今的国师是我兄长,这不就常被叫来做苦力?这次竟给我这么难的差事!”
“国师是你哥?”詹鸢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再次认真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惊奇,“你说,你叫周禾悎?”
周子铭,周禾悎……亲兄弟?
周禾悎再次作揖,认真介绍:“正是在下!”
詹鸢笑:“国师不叫宇天监的人来,叫他弟弟,倒是有意思!”
那只妖好像叫累了,开始趴在栏杆前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那你对妖有了解吗?”詹鸢问。
“不曾了解。”
“那你会法术吗?”
“不会。”
詹鸢忍不住怼他:“你什么都不会就敢来看妖,不要小命了?“
“当然要命!”周禾悎说,“只是兄长之命,又是国师,我一个小小的官吏兼弟弟,怎么能违背他的意志?”
“你是个什么官?”詹鸢好奇。
“不才方六品,吏部小官!”
“吏部。”詹鸢的回忆一下拉去了好远。
“詹鸢姑娘,”周禾悎叫她,“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方才我在外头没见人进来,姑娘你……怎么进来的?”
詹鸢的眉梢动了动:“这个嘛……“
“嗯?“周禾悎好奇靠近。
詹鸢正面转向他:“你看我的衣着,不明白我的身份吗?“
“你……“周禾悎对她上下打量,他即便再没见识,道袍也总是认得的,恍然大悟,“你是道姑,啊,难道是天伦山下来的?“
詹鸢笑,周禾悎忙作揖:“失敬失敬,所以,道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