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玄疆说。
“那人祸呢?”
“路过一处村子,被村民诬陷,差点娶了村长的女儿。”
詹鸢愣了一下,然后乐了:“还有这事?一定是你轻薄人家女儿了!”
“并非是我,有贼人比我先一步到,做了不轨事后逃走,我途经此处黑袍遮面那些来寻人的村民就咬定是我,非要我立即娶了那女子。”
“后来呢?“
“后来他们看见我穿着天伦山道袍,就放我走了。“
詹鸢不笑了:“倒不知道天伦山道袍还有这种用途,倒是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拿黑巾遮住脸?这样打扮很难让人不往贼处想。”
哪个采花贼不是黑巾蒙面?
“这是掌门的意思。”玄疆道。
“掌门?”
“小时候掌门说我命中有大劫,必须黑巾遮面才能顺利长大。”
“可你现在已经长大了。“
玄疆身形高大,比詹鸢足高了快两个头!
“仍不可摘。“玄疆说。
到了道派门口。
“师父说请你回来后直接去掌门房内,他们有话要说,还有……“她忽然笑了一笑,“成亲也没什么不可,不影响修仙!”
玄疆蒙着脸,她看不清表情,但毫无疑问,他的面色一定很不好看!
她脚步匆匆赶回房间,并非害怕玄疆,而是赶紧拿出刚才的帝钱把占卜的卦象进行推演。
她刚才拿出帝钱的举动并不是炫耀,而是卜了一卦,想看看玄疆的前世今生。
这一次看到玄疆她的心里总有莫名的感觉,好像前世见过他,但又不敢确定。他的行头打扮和柳金眉有八分相似,她甚至希望玄疆的前生就是柳金眉,上一世离开巫谷后就再没见过他,这一次她……
“推演结果已尽,这是……”
詹鸢看着结果,手指默画符箓,帝钱隐隐颤抖,字形排列,逐渐将她震撼了!
玄疆的前世大悲大喜,卦象显示的生辰八字正是三百年前她名义上的师父“天下第一巫”柳金眉!
啪的一声,帝钱落地,詹鸢拍桌站起,被着突如其来的意外惊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世她的小师叔竟然是上一世名义上的师父?曾经盛行的巫术从人间绝迹也是从柳金眉开始,从他以后人间再无巫术,而他这辈子竟然是天伦山的道士?
“柳金眉,你不要说点什么吗?“詹鸢笑问,但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心里茫然无解,感慨世事无常。
……
玄疆从掌门房里出来,没走几步路就詹鸢站在那盯着自己。
他眉头一皱,一甩衣袖扭头走去,詹鸢叫住他:“玄疆师叔!”
她在天伦山没有哪一次叫师叔叫得如此情愿。
玄疆驻足:“你是找我?”
“当然是找你,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她笑得灿烂,发自内心,一双睿智的眼仔细盯着他,像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这样的眼神让玄疆打了个寒颤,别扭躲闪:“你有事说事,不要这样吓人!“
“我想仔戏看看师叔!“詹鸢道。
她是想看看柳金眉啊!三百年过去了,他和他的转世究竟有几分相同?
但玄疆不知道这些因果,只觉得她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弟子,抱怨道:“行灯师兄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难道从没见过男人吗?“
詹鸢愣住了:“什么?“
玄疆也知晓自己这话说过了,正了正心神,道:“我刚回来,你不用特意来看我,今后有的是时间看,祈圣很快就要开始,你们弟子要多花心思在这件事上,让圣祖多保佑。“
“圣祖保佑,难道他成仙了?“
“成没成仙不好说,但这么多年中天殿算不出他的转世所在,也只有成仙这一个解释。”玄疆道。
对天伦山内部的事詹鸢不感兴趣,他们爱把谁捧做圣祖就随着去,眼下她只对柳金眉的转世感兴趣:“你今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上刀山下火海,九天揽月下海捉鳖我都一定办到!”
“啊?”
“你不信?“
玄疆被她说得满脑门问号,随后发出了一声闷笑。
“玄疆师叔?”
“看来不仅是没见过男人,还没长过见识!”
这下轮到詹鸢满脑门问好了,她可是活了两世,没有走过忘川喝过泉水从九华天被贬下界的谪仙啊!
她没有见识?
三百年前她还是国师呢!
玄疆道:“这话我对你说才合适,九天揽月下海捉鳖,你也就只能下海捉鳖了吧?”
“你不相信我?”詹鸢问。
“信你?你个小姑娘家家的。”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詹鸢以这一世的年纪算,“九年的游历难道就有很深的本事了?师叔你上辈子可不是这样的人!”
上辈子的柳金眉是极其谨慎、谦逊又温柔的人。他被人界称作“天下第一巫”,又是巫谷谷主,巫术和品德都是最上乘的。
曾经的柳金眉可不会这样和巫谷里的弟子说话,也不曾有这样的傲气。
“总比你哪里都没去过要好!”玄疆道,撇了她一眼,“但你刚才说什么我上辈子?你知道我上辈子是什么人?”
詹鸢迟疑了一下,关于卦象的结果,她要不要和他说?
“你叫什么名字?”玄疆问。
“詹鸢。”詹鸢先回答他。
“詹鸢,好,詹鸢,我这就去告诉你师父你偷了门内的永珍帝钱!”
詹鸢一惊,此时玄疆已经转身,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冤枉我?”
“冤枉?我刚才问过掌门了,你不过是这一届的普通弟子,虽然入门时间早,但以你的辈分绝不可能接触到帝钱,你以为编个老乞丐出来我就会信你了?老乞丐要是有那几个铜钱还能是乞丐?”
玄疆字字在理,詹鸢冷笑:“你威胁我?”
“是你太奇怪!”
詹鸢奇怪吗?在玄疆眼里她的确奇怪。詹鸢冷静下来,反思自己,她知晓前世因果但他不知道,所以一时这样说是正常的。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你要说就说去吧,但有没有人信你就不知道了。”詹鸢松了手。
玄疆也学着她的样子冷笑:“我是掌门亲收的弟子,你们的师叔,你说他们不信我,难道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