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佐佐木小次郎,这就是在下的名字啊。”
不知为何,这是这位佐佐木小次郎——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容在下重新报上名来!”
“在下——正是佐佐木小次郎!将他人无法挥动的‘晾衣杆’作为趁手武器的剑士是也!”
“然而并非岩流,在下使用的剑术,乃是我流。”
对小次郎的话语,武藏洒脱一笑。
“所谓流派,归根结底不过是后人牵强附会罢了——我只需要知道,你就是佐佐木小次郎,这便够了。”
面对武藏的话语,小次郎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同样,你究竟是谁,是男是女也无非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罢了。”
“只要您用的是二天一流,那么您的剑就值得在下去攻破。”
吾之前行之路乃是虚幻旅途——
吾之存在方式乃是虚幻剑士。
“虚无缥缈,如梦似幻。”
小次郎闭上了眼睛,手则是向着自己的背后抓去。
他握住了,那长刀的刀柄。
“仅在历史的狭缝之间——穷究斩杀飞燕之一剑!”
“然而武藏,武藏啊。现在在下的面前有着一朵美丽的鲜花——”
两位剑圣。
两个人。
对立着,对视着。
无论何时。
无论何地。
哪怕连战斗的意义都不复存在。
——这些东西,对眼前的两人来说,无所谓。
因为......
只要这两人相遇——
“既然......武藏遇到了小次郎,那么,发生的事情,也只有一件了吧。”
小太郎眯起了眼睛。
“嗯,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武藏也笑了笑。
两个人同时收敛了气息,而后——
“此刻!此地!!!”
“唯存两头剑鬼啊!!!”
震颤魂魄的决斗——空前绝后!惊天动地!这正是——吾等乃是吾等的证明啊!
“此乃——————”
“真真正正的【决一死斗】是也!!!”
——————————
英灵剑豪·七番决胜
胜负·终战
【我流】·【佐佐木小次郎】
对决
【二天一流】·【宫本武藏】
堂堂正正——
一决胜负——!!!
——————————
决斗的结果,似乎不是很重要的样子。
激烈碰撞的刀与刃,双方的力量,技艺——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极为接近的。
非也。
超越了时间与空间与存在与概念的所有的一切的两人的剑,正可谓是截然相反的极端。
其一,乃欲超越无二的零之剑,乃是所谓追求“独一无二正确答案”之道。
将多达数万,数亿的选项都验证,排除,止于毫无意义,最终抵达“独一无二”的【正确答案】,也就是所谓的【有限】之剑。
抵达究极,将其存在削减为无物可削的地步,但即便如此,仍旧是存在着某些东西。
那就是武藏的【零】。
将那神佛也无法避免的“终结”予以确定的剑。
另一方,就是多重缠绵的分身之剑,也就是所谓认可“众多的可能性”之道。
原本为有限的一手,在有时间的空间内只能够执行一次的斩击,对其进行认同并创造出更多的“正确答案”,也就是所谓的【无限】之剑。
抵达极限,将自身存在透明化至通透无存的地步,在此基础上仍然能够掌握的某些事物。
那就是小次郎的【燕返】。
将那神佛也无法避免的“未来”编制而出的剑。
无限领域。
无之领域。
无时间。
无空间。
无因果。
无善恶。
只有将灵魂寄托于刀刃之上的人才能够抵达的......无念无想的境界,吗。
亦或是......
行将就木的凶徒,眼中的秽土之显现,梦想之尽头,吗。
“武藏——————!!!”
“小次郎——————!!!”
轰!!!!!!
只此一次的剑刃相交。
同时也是通往无限的剑戟。
如果,仅此二人的话,肯定会永远的厮杀下去吧。重复着永恒无限延续下去的这一回合。无休无止。
此处,并非世界。
不会被作为事象被编篡。
也不会被剪定。
世界与梦境狭缝中的狭缝。
无限与零的不可能交错地带。
然而。
然而。
此处,还存在着另一位,能够观察到他们的人。
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挂在左村身上,向后看去的立香,目光似乎——穿透了一切。
穿透了那熊熊燃烧着的城池。
穿透了那滚滚升腾着的浓烟。
穿透了一切的刀光剑影,穿透了一切的一切,看到了——
那剑士!
去说出来吧!
去说出来——
谁能够在这次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去说出谁的剑术更高一筹!去说出零之剑和无限之剑——哪一个更加强大!!!
“武藏——————!!!!!”
藤丸立香声嘶力竭的大喊出声。
好。
此刻——
零之剑,击败了无限之剑。
在藤丸立香的见证之下。
宣告吧。
胜利之刻。
既是——离别之刻。
——胜负已分。
胜者,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
........
“......呜呼。”
“真是短暂的,令人满足的时光啊。”
小次郎的身影被隐藏在火焰之中,武藏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真希望,你也能这么认为啊,新免武藏玄信阁下。”
“在下,或需要带着这份感慨,先行一步了。”
火焰的对面,佐佐木小次郎似乎回头看了一眼武藏。
“或许在下将消失在不见阳光的狭缝之中,就此终结吧......哈,希望如此。”
“那个,是叫做编篡事象吗?倘若刻印在与人理相依之座上,有个像我一样的男人的话。”
“哪怕——只有一个也好,真想把这短暂的滋味传达给他。”
“呜呼......实在是,实在是......”
“犹如天元之花一般华丽的女人啊。武藏——”
他抬起了头,满足无比,却又不满足于此。
但,无所谓了。
他的笑容和眼神似乎穿过了火焰,依旧能呈现在武藏的面前一样。
最终——
他消失了。
是走了?还是说是死了?
亦或者说是和武藏一样,去其他的世界旅行去了?
无人知晓,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