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战且退的吉尔·德·雷听到黑贞德的咆哮,心急如焚。
咬咬牙,吉尔·德·雷的魔力疯狂的向着他手中的人皮书,也就是他的宝具螺涅城教本(prelati's spellbook)之中。
与此同时,他的嘴中发出了仿佛恶魔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走道内的海魔们突然增殖,变大,变得粗壮,而且更加坚韧。
海魔和海魔的肉体生长在一起,增殖的同时链接生长。
最后,在玛修和卡米拉的面前,构成了一堵厚厚的肉墙。
吉尔·德·雷透过肉墙的缝隙对着两人面无表情的说到:“请不要来打扰我与圣女的宴会了,杂碎们。”
肉墙生在在一起,吉尔·德·雷转身离去。
“卡米拉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玛修焦急的询问道。
“冷静点,基列莱特。”卡米拉同样着急,但是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西蒙内塔站在原地摇摇晃晃。
不过作为靠谱的成年女性,她知道,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过于着急,否则一定会自乱阵脚。
卡米拉简单的观察之后,发现这些海魔虽然更加坚韧,再生速度也大大增加,但是作为代价,其攻击欲望大大降低,只是为了作为屏障而伫立在这里而已。
“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强行突破吧,既然这些海魔的再生速度很快,那我们就在它们再生之前,突破过去。”
“是!我明白了。”玛修回答的很有精神。
外面乱糟糟的时候,大殿之内,两个贞德也打的不可开交。
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到,黑贞德虽然愤怒,但是总是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
并非是力量上的外强中干。
而是其他方面。
虽然邪恶,却没有邪恶的理由,虽然暴虐,却没有暴虐的根本。
因为贞德的命运而愤怒,而烧遍了整个法兰西的残暴统治着,黑贞德,居然没有贞德的记忆。
对黑贞德和贞德来说,这都是毫无立足之本的巨大恶意。
在战斗和交流之中,贞德早就看出了黑贞德的存在方式。
那宛如无根浮萍一样,脆弱的经不住任何形式破坏的存在方式。
乒——
“可恶,你这个......”黑贞德的邪龙大旗被弹开,刚刚想再次反击,就看见法兰西大旗的枪尖已经近在咫尺。
噗呲——
伴随着贞德的叹息和决意。
黑贞德的胸口,被直接洞穿。
嘴角流淌出一丝鲜血,黑贞德呆愣愣的低头看去。
自己......被刺穿了?
自己......要死了?
正巧赶到门口的吉尔·德·雷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贞德!!!!”
突然的大吼让背着背着九十斤的劳伦斯半天却丝毫不累的藤丸立香吓了一跳。
只见吉尔·德·雷飞奔向黑贞德。
贞德沉默不语,拔出了自己的枪尖。
黑贞德被带的差点摔倒,捂着自己胸口的洞,神情呆滞。
晃了晃,黑贞德好像要倒在地上,却倒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她抬头看去。
吉尔·德·雷那诡异的脸上,带着悲伤的泪水。
但是没有意外和愤怒。
“吉尔......”黑贞德的嘴角挂着鲜血。
灵核已经破碎,退场已经是必然。
“放心吧,我马上就会接你回来。”吉尔·德·雷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哪怕这是带着眼泪的笑容,“下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黑贞德愣了愣,身上已经开始散发金光。
“是啊,我最信任你了,吉尔......”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吧......”
金光落下,被吉尔·德·雷抱在怀里的小小身影,化作金色的魔力粒子,消散在空气之中。
这个用仇恨和愤怒的火焰烧遍了整个法兰西的女人,终于落幕了。
“吉尔。”贞德轻轻呼唤。
黑贞德消散之后,躯体之中,留下了一样东西。
金色的杯子,圣杯。
吉尔·德·雷将圣杯握在手中,站了起来。
“啊啊,圣处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怪异的男人拿着圣杯,看着贞德,真正的圣处女,法兰西的救国圣女,贞德。
终于突破肉墙的玛修,西蒙内塔和卡米拉赶了过来,看到了拿着圣杯的吉尔·德·雷。
“她不是你。”
“我知道。”
“她只是我的夙愿而已。”吉尔·德·雷哭着,笑着,却语气平静的对着贞德叙说着。
“她并不存在于英灵之座上,只是圣杯借由我,借由我吉尔·德·雷的愿望而造出的架空从者而已。”
“贞德啊,圣处女啊。”
吉尔·德·雷说着,一直说着。
除了贞德,藤丸立香,卡米拉,玛修和西蒙内塔,也都在听着。
大局已定,让敌人毫无怨恨的退场也不错。
“自从你死后,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问什么死去的是你,你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伟大,那么的耀眼。”
“你引领法兰西,引领我们,迎来了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为法兰西带来了无数的荣耀,避免了毁灭的结局。”
“最后,为什么却让你迎来了那样不公的结局?”
吉尔·德·雷明明语气平静,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感觉到了宛如火山一样的压力。
“......所以,你就这么憎恨这个国家吗,吉尔。”贞德叹息道。
“是的,仇恨,仇恨,憎恨,怒火,这就是我的所有情绪,在你死后的所有情绪。”吉尔·德·雷认真的说到。
“你是神的圣女,而神却对你的死亡视若罔闻。”他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恐怖,“所以,圣处女哦,我要变的邪恶,变的肮脏,我要去质问那些混账神明,我要渎神!”
“你感到愤怒吗?圣处女。”
窗户打开着,风吹动贞德的法兰西大旗。
“不会。”
“......什么?”吉尔·德·雷愣住了。
“对于你,唯独对你,吉尔,我永远也不会感到愤怒。”贞德笑的很温和。
“是因为那该死的神谕吗?”
“不是,只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圣女,无法对自己的友人,自微末一直追随我直到死去,甚至在我死后愿意为了我渎神的将领,发起怒火而已。”贞德回答的无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