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她外公在吃饭,向瑾将她们家的房子里里外外地都看了个遍。
“怎么样,这房子修的还合你的意吧?”就在她看那旁边的小房子的时候,她外公突然走过来问。
向瑾就点了点头,“嗯,挺好的,”是按照她的图纸来建的,而且也是她想要的这种风格,里面房间够大,也方正,四面也通透,采光好!
然后她就把她外公扶到了院坝头的那张石桌朝坐了下来,然后跟他道,“外公,到时候你跟我外婆就留在我们家住着好不好?”
她外公就道,“你们家房子修好了,我跟你外婆就回去了,人家讨口子都有个自己的窝棚呢,我们哪能住在你们家啊?”
向瑾就道,“外公,你这想法就错了,你那是守旧想法,父母扶养子女,子女赡养父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现在提倡男女平等,赡养父母并不只是家里儿子的责任,同样也是女儿应尽的义务。
你看我们这一代人很多家庭都是独生子女,家里只有一个女儿,那家里只有一个闺女的,父母将来老了,而她也出嫁了,那怎么办,难道就应遵从老一辈人的说法,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然后就不管自己的父母了?
还有我跟向澜也是,我们俩也是姑娘,长大了肯定也是要嫁人离开我妈的,难道我们也就不管我妈了?让她一个人就这么孤孤单单地生活着?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呀,她将来肯定是要跟着我们俩中的一人的呀,或者她跟着我生活一点时间,然后又去跟着向澜生活一段时间。
所以外公,你和我外婆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几年也不是啥子事情。
其实,我想让你们跟着我们生活也不全是为了给你们尽孝,我是想让你们在这里给我们守几年,你看我们家房子修了,也有这个样样,在湾头肯定还是遭人嫉妒的。
这种庄稼,养牲畜,还有养蚕子,老实说也赚不到多少钱,还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还是要有个营生的好。”
向瑾她外公就惊讶地抬起头来,“你想让你妈有个营生?”
向瑾就点了点头,“嗯,而且我都想好了,”说到这里,她就朝她外公压低了几分声音,“外公,你觉得我之前做的那几次的卤菜,味道怎么样啊?”
她外公就仔细地回味了下,然后就点了点头,“嗯,好吃,香!”
向瑾也就点了点头,“嗯,我就想我妈去做那个,那个目前在咱们镇上还没得人卖,到时候我妈去卖就是第一家,而咱们家的卤菜店就是正宗的老牌子了,到时候生意肯定会很好,我给你说,我都计算过了,就那个东西,到时候再搭配着一点素的凉拌菜来卖,一天少说都要赚四五十块,那一个月下来至少都是上千块的生意,不比在家里养猪养蚕种庄稼的强啊?”
她外公就有些意动,“真的呀?”
向瑾就点了点头,“嗯,真的,我这都还是保守的算法呢。”
她外公就道,“那家里的庄稼就不种了?那地就荒起了?”
向瑾就道,“庄稼还是可以种,就是不养猪不养蚕了,其实种庄稼一年忙的也就是那个几个季节中的那么几天时间,忙完了也就闲下来了。”
她外公就点点头,说是!
向瑾就又道,“你看,我又在乡小读书,两个星期也才只回来得了一趟,而且每次我们满打满算地也只放的了一天,我在家基本上待不到啥日子,而向澜又还小,所以若是我妈去镇上做生意了,家里就没人了,你也是晓得的,我们这里有些人他心术不正。”
她外公就点点头,“这个我晓得。”
向瑾就继续打铁,“所以我就想你们留下来,在这里帮我们几年,坐个镇,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也同时为两个舅舅们想好了营生,他们到时候也可以到镇上去做个小生意。”
她外公就又是诧异,“你给你舅舅们也想了营生?”
向瑾就道,“当然,要富一起富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在给我们家想出路的时候肯定不能落了我两个舅舅的。”
她外公就甚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嗯,好孩子!”
然后向瑾就道,“外公,你到时候跟我外婆,还有两个舅舅和舅母他们商量一下子哈,不过我们家开卤肉店的事情,你们不要对外人说,因为我怕到时候别人听去了别人就先在镇上开了。”
她外公就点了点头,“这个我晓得,放心吧,就你两个舅舅我都不说,就你外婆晓得,到时候我就对他们说你们想在镇上做个营生,具体的啥子你们暂时不说。”
向瑾心里就美滋滋的,“嗯,好!外公,那你快吃饭吧,别等下饭凉了。”
她外公就道,“在保温桶里,凉不到,哦对了,你们若是在镇上开店子,那钱够不呢?这房租,水电,还有这材料啥子的可都得要钱。”
向瑾就道,“放心吧,够呢,这房子要不了多大的。”
她粗略的算了一下,她们家建房子,就这人工材料的统共加起来也就四千带一点的样子,她妈原本就有五千多,后来卖桑黄她又给了她两千,那就是七千多,在整个建房子的过程中,那生活伙食费可全都是她开销的,她妈也就是最开始那会儿出了几十块钱,可后面却是一分都没出的,所以她现在身上至少还有三千块钱。
在他们玉凤乡的街上租个一楼的房子,而且还是那种五十平左右的,一个月是五十块钱的租金,那他们伏云镇就说要繁华一些,人流量要大一些,那房租一个也到不了一百。
加上那些锅锅盆盆和材料什么的,一千的成本就是顶天了。
她外公就点了点头,在吃了一口饭之后,然后就又问,“那你两个舅的营生成本投入大不?”
向瑾就揺了摇头,“不大,放心吧,我给他们想的都是小成本额的投入,但是却又能赚到钱的。”
她外公点了点头,这下就放心了。
待他吃完饭,向瑾收拾保温桶的时候,他就道,“行,那我到时候就跟他们都商量一下。”
向瑾盖盖子的手就是一顿,然后嘴角就扬了起来,“嗯,好!”
向瑾带着雀跃的心情回到家里,廖婶子就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向瑾就道,“哦,没什么,就是看了一下我们家的那房子。”
廖婶子眼里的笑意也就愈发的浓了,“怎么样,漂亮吧?”
向瑾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还可以!”
廖婶子就故作没好气地点了她额头一指头子,“什么叫还可以?我看可以的很呢,在咱们这儿那都是头一份呢,”说到这里她就往她面前又凑了几分,“我给你说哦,现在我们湾头呢指不定有好多人都在羡慕嫉妒呢。”
向瑾就道,“婶子,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夸张,不就是个房子么?”
廖婶子就道,“是真的呢,我给你说哦,现在湾头好多人家都在说以后要修房子了就都修成你们家那个样样的。”
说到这里,廖婶子跟着又是一叹,“唉,要是你向阳哥在老家的话,我也把我家的这房子给推了,然后建成你们家那样的。
但是你向阳哥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以后是个啥子样样的,是要转业回来呢还是一直就那样的待在部队上了?要是一直待在部队上的话,你说我这房子修了它到时候也没人住,那不是就可惜了是不?”
向瑾就安慰她,“向阳哥不回来,你可以住啊?不过你确实是没那必要去受那份苦那份累,其实你们家的房子还是挺好的,夏天不是太热,冬天也不会太冷,而且就是刮风下雨它也不漏。”
廖婶子就道,“哪啊,以前还是漏呢,还是我去年子的时候,重新买了一些格子给换上,然后又找人将屋顶给全部的翻盖了一下,所以才没漏的。”
向瑾就点了点头,“挺好的!”
然后廖婶子就道,“好了,洗手吃饭了,”说着她就往厨房走去,向瑾跟在后面去端饭。
吃完饭,向瑾去洗碗,可廖婶子硬是要来跟她一起收拾,向瑾没办法,只能随她。
廖婶子洗碗,向瑾擦碗,然后向瑾就问,“唉,婶子,这次我们家收谷子,那老向家的没闹事吧?”
廖婶子就道,“咋没闹事,那老婆子生要将十八背那块田里的谷子给你们调个个儿。”
“啥意思?”向瑾听的不明白。
廖婶子就跟她解释道,“那块田不是有一部分显阳,有一部分不显阳么?显阳的那一部分谷子就长得好,谷穗长,谷粒多,而且颗粒饱满,那不显阳的那一部分呢就谷穗短,颗粒少,而且好些谷子它都不饱满,而且籽粒还嫩,一掐很多是个空壳不说,有的还是一包嫩浆。
她就想把那个不显阳的部分让你们去收,而他们去收那个显阳的,你妈跟你外公外婆们自然是不同意,让后两家人就又吵了一架,最后还是你秉冲爸喊来了几个大队干部才解决了的。”
向瑾就面色平静地问,“那大队干部是咋解决的?”
廖婶子就道,“重新丈量了那一块田地,然后大家平分了那块田地的产物,显阳的和不显阳的都平分,并且趁着这个机会也当着湾头人的面,把那红薯地也给分了,这红薯一收啊,你们跟他们家以后也就算彻底地没关系了,以后就是各种各的地,各收各的粮食,互不干涉。”
向瑾就点了点头,“那这回也是那向娇出的主意撺掇的?”
廖婶子就道,“哪呀?这回那向娇没回来,是他们自己找人收的。
据说是他们是有给那向娇和徐志斌带口信,让他们回来帮他们收粮食。
但是那徐志斌的老子娘就直接给那带口信的人说没得时间,他们自己家的粮食都还没收,让他们各人找人收去。
现在那向娇在那老徐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自从那徐恒死了之后,那老徐家的一家三口就都把她和老向家的给怨恨上了,说是她和那张老婆子害死了徐恒,又加上她之前在那边跟人结了怨,接二连三,家里头都丢东西,今天不是牛丢了,隔两天就是鸡鸭被人给偷了。
就上周,老徐家养的一头老牛跟小牛,被她牵出去喂草,然后拴在那个坡上,等他们下午去牵呢哪还有牛的影子,连根牛毛都没有见到,那徐老婆子逮着她就是一顿抓呀挠还打的,说她就是一个害人精,扫把星,就是因为他们家娶了她,他们家现在才走下坡路,日子是越过越差,最近这段时间那老徐家据说是起码丢了两三千块钱的东西,那徐志斌跟他爹两爷子也是对她横看鼻子不是鼻子,竖看眼睛不是眼睛的。
那老婆子就直接放话出来了,就是要是她三年之内抱不上孙子,她就给她从他们老徐家滚蛋!所以现在那向娇都去把那环给摘了。
唉,也是她以前做的太过火了,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那在那老徐家就歪的不得了,把那个徐志斌一天天的使来喝去的欺压着不说,还把她那对公婆不做然,动不动也是吼啊骂的,那人家心里得安逸她?这回那徐恒死了,也就风水轮流转了,还想把人家吆五喝六地欺压着怎么可能?所以人家对她的忍耐也就到头了,翻身起来把主唱。”
向瑾就道,“他们家的鸡鸭牛被人给偷了,怎么就说是因为向娇得罪人所致?”
廖婶子就道,“人家就说别人不偷别人家的,就只偷他们家的,那徐老头老两口平时也不是个爱惹事的,他们家就那向娇张狂,今天不是跟湾头的这个吵嘴,明天就是跟湾头的那个骂架,不是她平时不懂得收敛得罪了人,人家找他们报复是啥?
嗨,这个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罢了,关键是老徐家的那一家三口现在看她不顺眼,对她意见很大。”
向瑾就撇了撇嘴,“看不顺眼,实在忍受不了就离婚嘛,有啥子大不了的?!”
廖婶子就扎呼她道,“嘿,你这丫头可不带这么说的啊,你以为人人都有那个勇气跟你们娘几个那样说离就离?
首先,那两人的年纪都不小了,都是三十好几了,那向娇离了有啥?
孩子孩子没有,娘家娘家又靠不住,就那老向家的那老两口,还有向涛向海那对兄弟俩,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人,顾自己都还忙不赢,哪还会管她的死活?
就算是老向家的那老两口和那对兄弟俩愿意管她,但那王芸和孙水云又要干不呢?那两个可都不是吃素的主!
所以她离了有啥子好处?还不如就在那老徐家待着,只要她后面又生个儿子那不就又是站住脚了么?”
向瑾就道,“那万一要是她这胎没那么走运,没生出儿子,生的是闺女呢?”或者生不出来呢?
廖婶子就道,“就算是生了闺女,那也比她离婚了的强!”
向瑾就不说了,然后就听到廖婶子又道,“还有一点就是,那老徐家的没得那向老头老两口那般做的出来,人家要脸,非得万不得已,是不会让那徐志斌跟那向娇离婚的,因为人家怕被他们那边的人戳脊梁骨。”
向瑾就点了点头,然后廖婶子就又跟她道,“你小姑又去复读了,在隔壁镇的镇中学,不过湾里头的一些人私下都在开玩笑说,明年子你们姑侄俩也不晓得哪个考的上,有的说肯定是向艳考的上,因为她成绩一直都不错,每次也只是就差了那么几分十分,但是你却不同了,你每次试都考不及格,所以瑾丫头你得争口气,咱们就考给他们看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行,哪个行?!反正婶子是看好你的!”
向瑾就有些哭笑不得,“婶子,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们随便去说去吧,咱们别理会!”
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廖婶子就呵呵地笑着,并安慰道,“是是是,你还小呢,你才多大呀,明年子你才十三岁,那你就算是考不好,咱们到时候再复读一年就是,依照你的聪明才智婶子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向瑾就笑了,“谢谢婶子对我有信心!”
收拾好厨房碗筷那些,向瑾又烧了一大锅的热水,然后兑了一些回房里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就问廖婶子,“唉,婶子,咱们家里明天还要使匠人么?”
廖婶子就想了一下,“明天不使匠人,后天要使匠人,后天有打井的人要来,还有曾青她爸要去给你们打灶。”
“哦,好的,那咱们家还有新鲜肉没得?是不是还要买些菜?”
廖婶子就点了点头,“是没得啥子新鲜肉了,就只有拳头大一小块儿,是要买点菜。”
向瑾就道,“那好的,那我明天去买。”
廖婶子就犹豫着道,“还是等你妈回来买吧,后天就当乡上的场,你妈后天上午去赶场也来得及的,你明天下午又要回学校呢?”
向瑾就道,“没事,反正我也还有其他的事。”
跟廖婶子说好了之后,向瑾就开了她妈跟向澜那间屋子,然后找了跟绳子将向澜平时穿的那些衣服裤子和鞋子给量了一下,然后记下数据就回了自己屋子。
她之前答应过给那丫头买一身衣服裤子的,本打算明天带她一起去镇上试穿了买,但那丫头却没在家,她又不想心里面老搁着一件事,而且错过了明天那个场,她也不知道她下一次放假回来还当不当场,所以明天就去把她那事给办了,顺便她再邮寄几篇稿件出去,和在银行里查几笔款项。
明天的事情有点多,所以向瑾在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直接躺回到床上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