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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前行,经过主街的集市上,到处是马车和轿子,都是前去观月阁参加簪花盛宴的大家闺秀。

整条路的车马轿子排成一个长队,挤得满满当当,热闹无比。

月观瑢的马车被堵在路中间,华丽的镶金车辕在阳光下闪耀光芒,两排丫鬟护卫前呼后拥,更显得出类拔萃,无比扎眼。

众人都认出来这是月观瑢的马车,纷纷挤上前来,想要一睹首富月公子的容颜和风采。

护卫们左右拦住人群,这时有人透过车帘的薄纱往马车里看去,只见里面坐着一位绝色佳人,细看之下竟是静王妃。

议论声登时四起,众人都觉得好奇,静王妃怎么跟月公子坐在一辆马车里?

“你们看见了吗,静王妃身上穿的衣服,跟月公子的是一对啊!”

柳若嫄低头看一眼自己身穿的淡蓝色绣金丝锦衣,又看看月观瑢的衣裳颜色和款式,跟她十分相似,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的,今早巴巴的送来一身衣裳,就为了让我跟你穿成一样?”她有些不满地质问。

月观瑢微笑摇着扇子,点头道:“没错,我是故意的。”

见柳若嫄脸色拉下来,连忙又说道:“簪花盛宴上,你是主持人,我是资助人,身份特殊,受人瞩目。我们穿一样颜色款式的衣裳,是为了让人一看就能区分出来,不然以静王妃的绝代姿容,大家都要把你当金榜第一名媛了。”

他语气平静,理由充分,但柳若嫄才不信他的鬼话。

这家伙就是暗搓搓想跟她配成一对,还非要说穿的是工作服。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甚至都能预见到,肯定有人要误会她跟月观瑢有暧昧之情。

不过虱子多了不怕痒,她的绯闻不算少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以她的心性,从来都是坦坦荡荡,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那些没影的流言蜚语。

马车好容易向前挪动了一点,街边的人越聚越多,议论声不绝于耳。

“我看见静王府的马车刚才过去了,没想到只是静王一个人,他的王妃在别人马车里。”

“其实柳大小姐跟月公子也挺般配的,等她跟静王和离之后,肯定会嫁给月公子吧,这两人也是郎才女貌啊。”

“人家月公子办簪花盛宴,是为了苏曼婉,毕竟柳大小姐嫁过人了,比不上苏太医家的嫡女。”

“你们别乱点鸳鸯谱,清贵妃贴告示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静王现在身子大好,苏曼婉肯定要嫁入静王府了……”

柳若嫄听得刺耳扎心,把车窗的竹帘放下来,挡住外面的声音。

正神色恍惚间,马车突然向前一冲一顿,她身子没坐稳,猛地扑进月观瑢怀里。

月观瑢下意识伸手抱住她,柳若嫄登时怔住,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身上的气味,他怀抱的温暖,他呼吸的气息,还有他抱住她的姿势和触感……都跟云子缙一模一样!

一个大胆荒诞的想法在脑中闪现,月观瑢和云子缙,难道是同一个人?

这个想法把她自己都震撼了。

最开始见到月观瑢的时候,她曾经怀疑过,但因为对静王的印象已经根植于心,阴郁抠门、古怪别扭、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而月观瑢给她的印象,则是完全相反。

更何况静王府穷得连床都没有,月观瑢是定云国首富,这两个人确实南辕北辙,很难扯到一块,更别说他们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柳若嫄忍不住双手按住月观瑢胸口,摸了摸他的肌肉。

月观瑢:“……”

柳若嫄正闭着眼睛,细细感受。

手感也一模一样,她记得第一次跟云子缙坐马车,就伸手摸过他,还顺手牵羊把青沫丹摸走,早就把他摸熟摸透了。

后来又给他涂过伤药,知道他的胸肌长什么样,是什么手感。

这下证据确凿,云子缙披的小马甲彻底掉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柳若嫄又在他胸上仔细摸了几把,趁着车马摇晃的工夫,装出慌乱的模样,顺便搂一下他的脖子,暗中测量他脖子和肩膀的比例。

呵呵,全都能对上号。

这下子实锤了,月观瑢就是云子缙,如假包换!

这时马车已经恢复平稳,柳若嫄挣脱月观瑢的怀抱,双颊浮起两团绯红。

而月观瑢的脸色更红,刚才她摸啊摸的,摸得他浑身火热,一颗心差点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整个人飘乎乎的,浑身都不对劲了,简直要他命了!

柳若嫄低头定一定神,回想云子缙今早的古怪行为,顿时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静王今天要戴斗笠面纱,而且他身边没看见瑞征。

都不用再猜了,静王肯定是瑞征假扮的。

而月观瑢非要跟她坐一辆马车,穿同样的衣裳,这种不着调又闷骚的举动,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吗,只有她嫁的那个男人干得出来。

他演这一出戏,很有可能跟清贵妃有关,没准清贵妃让静王在簪花盛宴上跟苏曼婉在一起,所以他才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柳若嫄紧咬着牙,云子缙?月观瑢?好啊,把她蒙在鼓里,骗得团团转。

她心中打定主意,暂且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出来,她非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这时柳若嫄抬起头来,目光看向月观瑢,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他目光涣散,神色迷离地看着她,鼻子里流出两道鼻血。

“月公子,你怎么了?”柳若嫄吃惊问道,“你不会有什么旧疾复发了吧?”

月观瑢晃一晃神,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运功把鼻血逼回去,掩饰说道:“天气燥热,引发虚火上升。”

柳若嫄不动声色,不紧不慢说道:“月公子,你两次为苏曼婉办簪花盛宴,对她心仪已久了吧?你的这番痴恋心意,苏曼婉她都知道吗?”

“什么心仪痴恋……我可没有。”月观瑢微一皱眉,神色略显慌乱,“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

“我听说你回京城,就是为了迎娶定云国第一美人,不是苏曼婉是谁?”她进一步逼问道。

“第一美人是你。”他随口说出来,又觉得不妥,连忙描补解释“……苏曼婉虽然也姿色不凡,但还是比不上静王妃国色天香。”

“我已经嫁做人妇,虽说静王又穷酸又古怪,身上的病也不知道好没好,但他毕竟是我夫君。”

柳若嫄装作神色黯然,幽幽说道:“等一会到了观月阁,我得跟夫君形影不离,出入成双,不能让人说我嫌贫爱富,认识了月公子就甩了静王。”

月观瑢顿时懵圈,这……什么情况?

他安排了一早上的计划,都白忙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