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爷,我妈说您是我爸最好的朋友,出手还特别大方,红包总是最厚的……要不我给您磕一个?”
焦平安实际上也在偷眼瞄着洪涛那张破脸看,要说一点不害怕太不客观。但他骨子里有种二百五的劲头儿,让林娜当着外人一激畏惧感顿时没了,挺着小胸脯往前迈了一大步,梗梗着脖子开始要上红包了。
“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嘛,在大街上就张嘴要,穷疯啦!”洪涛对付大人脸皮厚到没边儿,屁话说起来没完,但遇到小孩子必须有点长辈的样儿,不能再嬉皮笑脸老不正经了。
“拿到手里的才算数,我可不想当蓝迪,大老远跑过来连顿中午饭都没蹭上。小娜,和你哥哥一起给洪大爷磕个头!”林娜一点都不尴尬,眼见儿子没起到决定性作用又把女儿推了上来。
“得得得,我惹不起你们一家子,来,这是疆省最有名的小刀,那边的男孩子到了十五岁就要佩戴一把,表示已经是大人了。
我看你根骨清奇、器宇不凡,肯定比其他孩子厉害,十二岁佩戴一把也不算早。以后在学校里谁要是敢欺负你,打不过也别怕,拿刀子捅他!”
红包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不想按照别人的节奏走。但眼看两个孩子要当街磕头,不可心也只能忍着。不过跟着礼物一起送出去的祝福就不是原词了,这就叫报复不过夜,哪怕孩子也不能例外。
“有裴阿姨的伞兵刀厉害吗?”焦平拿接过小刀,看着刀鞘上精美的纹路和镶嵌好像不是太感兴趣,抽出刀刃看了看,更是一脸轻蔑。
“你们两口子倒是挺超前,这么小就开始军训了?”这让洪涛有点意外,在他脑子里林娜和焦樵都是护犊子,说有多溺爱孩子可信,说会提前培养孩子吃苦耐劳真不靠谱。
“小时候我们俩都忙,一个月也回家不了几天。老焦带着平安经常住在军营里,我带着焦娜就住在部里,上了小学之后才逐渐正常了起来。有些人只会挑毛病,从来不问联盟走到今天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
听到这个问题,林娜微笑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哀怨,看似在介绍孩子的成长经历,实际上话外音直指某个人。
“来,焦娜,这是牧羊犬的小崽,刚刚满月。带回家去好好训练,每天必须让它有足够多的运动量,长大了才会健康。”洪涛假装没听出来,回头从笨猪手里接过柳条筐递给了跃跃欲试的焦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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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体型上看妹妹比哥哥矮了小半头,有点不正常。女孩子发育的要比男孩子早,十二岁的龙凤胎兄妹,往往是妹妹比哥哥高一些。
以前光听张柯介绍,不清楚两个孩子的成长经历,现在终于明白了。焦平安是跟着焦樵在军营里长大的,算是经过了初步锤炼,至少运动量足够。
而焦娜是跟着林娜长大的,当母亲的就极其不喜欢运动,养出来的女儿能健康才怪。焦娜不是发育不良,是缺乏运动。
换成别人,洪涛还可以苦口破心的教育教育,但对林娜绝对没用,她也不会让自己插手管教孩子的事情。那就只能利用宠物来变相达到目的了,以后天天跟着小狗一起撒欢去吧。
“谢谢大爷……它有名字吗?”焦娜掀开柳条筐里的羊毛毯子,见到肉乎乎的小狗,不仅仅是满意还有惊喜,刚刚的畏惧的神情马上变成了笑容,居住主动聊了起来。
“它叫……左罗!”这条小狗只是临时从疆省移民手里找的,以前有没有名字谁知道呢。可洪涛不想让小姑娘失望,略微迟疑,就把西班牙民族英雄的名字安在了狗头上。
“唉……”于此同时林娜轻叹了一声。她就知道这条狗不会有太好听的名字,果不其然,十年过去了,这位起名字的能力依旧没啥进步。
“嗬,这是谁啊,派头比你还大?”说话间东边又有动静了,两队骑兵踩着整齐的步点拐上了主街。领头的是两匹纯黑色高头大马,距离有点远,看不清马上是谁。
“你的好孙子和张副部长,瞎得瑟,骑兵打仗有用,对付治安事件远不如空勤团。”林娜都没正眼看,歪了歪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不就是私人见面嘛,用得着搞这么大动静吗?”骑兵的数量比内务部宪警多一倍不止,他们每路过一个可以出入人的地方就留下三四个把守,显然不全是来显摆的。
“你不怕死可有人怕!如果有人想对联盟不利,只需要一发火箭弹或者一颗手雷就能让大半个政府陷入瘫痪,不严格点不成啊。”
林娜撇了撇嘴,示意洪涛别自我陶醉。这些宪警和骑兵不是专程来保护所谓的自管区大法官,而是给联盟政府官员保驾护航的。
“洪爷爷,新年快乐,红包拿来!”两匹马逐渐加快了脚步,身着军装的张柯率先跳下马背,小跑着过来敬了个军礼,有模有样,不过转眼就嬉皮笑脸的搓着双手凑了上来。
“你都多大了还要红包,别起哄!张部长,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老了啊,看看,哪儿还有当年玉树临风的样子。”洪涛把张柯的手扒拉开,向前走了两步迎上了张涛。
“没结婚都算孩子,必须给红包!林姨,是不是这样?”但张柯还有话要说,再次拦在了洪涛身前,双手一伸继续要。
“这都是啥破讲究,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是不是到了八十岁也可以要红包啊!”洪涛不是不想给,是真没准备张柯的份儿。
“只要您叫谁爷爷,当然必须给!大过年的都不把红包准备好,这也太抠了吧!”可是张柯还不罢休,死命拦在洪涛和张涛中间。
“……好好好,笨猪,把你的枪拿出来!给,你小子不是喜欢收集武器嘛,这可是自管区制造的第一批自动手枪,我也参与了设计。乖,一边玩去,别打扰大人说话!”
没辙,大过年的也不能当街动手打人,洪涛只能把笨猪的配枪转送了出去。爱要不要,再敢废话立马就来个背负投。
“洪队长,我本该早点来看望您的……”张涛就没张柯那么自如了,表情有些尴尬。自打洪涛回来,他是元老级人物里少数没主动来探望过的之一,此时不管如何解释也显得言不由衷。
“嗨,咱俩就不用太客气了,来的人不见得就真想来,不来的人也不见得就真不想来。你能顾全大局是成熟的表现。不过我得多问一句,你结婚了吧?”
对于张涛这个人洪涛的印象还停留在救援队时期。十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在变,也包括他。这位武装部副部长和焦樵并不属于同一派系,两个人的关系也谈不上紧密。
在政治主张上张涛没有明确的态度,既不是保皇派也不是改革派,有时候偏左点有时候偏右点。可你要说他是中立派或者骑墙派吧,蓝迪同样不会承认,用自成一派来形容比较客观。
可是能在派系林立的联盟政府中有立足之地,难度比抱大腿和当墙头草还大。之所以能做到这一步,靠的真是能力。
尤其是在预备役人员培训方面,他是首屈一指的实力派。联盟军队里的很多操典,包括新兵训练手册都是他主持编纂的。
无论谁当武装部长,也不会放着这么一个能解决多一半工作量的副手人选熟视无睹。此时他这个没有派别、没有明确政治主张的身份反倒成了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