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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奇特的味道初次闻到有股类似于烂苹果的味道,但偏偏其中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香,还挺好闻,但越是往鼻子里吸,味道越是怪,带着点刺激性,闻多了让人想打喷嚏。陈凌揉了揉鼻子,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左瞧右看,很是寻摸了一番,也没发现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味道。

“这什么怪玩意儿啊,咋找也找不见。”

陈凌眉头皱起,小声嘀咕道。

看了看太阳,时间早的很,不过他还要往来时的小山谷走一趟,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啥,既然没找见就算了,不找了,深山里怪玩意儿从来不少。

他这样想着,就准备离开的。

不料,黑娃见到他这个举动也开始仰鼻乱嗅,随后歪了歪脑袋,冲他叫了一声,就撒开腿脚踏踏踏的小跑出这片野竹林。

“这是找到了?到底是狗鼻子灵啊。”

陈凌抬眼看了下方向,距离挺近,就跟了过去。

他们一走,那只松鼠也不装死了,从地上跳起来,呲溜一下便蹿到树上,躲在枝叶之间偷偷看着离去的一人一狗,见他们似乎真走了,就探出小脑袋,一阵好奇的张望。

……陈凌跟在黑娃身后,随着不断接近,果然那股子味道越加浓郁。

这里是附近的另一条溪流,水流小而缓,地势比其它地方也比较低。抬头四顾,周围全是青色山峦,满眼是密林草木,晨间还有丝丝缕缕的薄雾在山间飘荡着。

黑娃跃过杂草灌木,在林间低头猛嗅着,陈凌跟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片很小的野果林,地上掉落着厚厚的一层熟透了的果子,婴儿拳头大小,梨黄色,形状很圆,只是多数已经腐坏。

黑娃一路走过去,踩烂了不少,那股味道立刻又浓了几个度,还很辣眼睛。

原来是这种野果烂掉后散发出的味道啊……

陈凌有点小失望。

他再次深吸了口气,仔细闻了闻,只觉得又香又臭,奇怪的味道非常浓烈,呛得接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忍不住暗骂晦气,连忙退了出来,这趟纯属自己找不自在了。

“黑娃,该走了。”

陈凌招呼一声,就准备带狗离开,这味道实在太冲了。

黑娃也是够神经大条的,被呛得连连打喷嚏,还在里面兴冲冲的到处乱跑,低着大脑袋在地面上嗅着,捡出来完好的果子,就嘎吱嘎吱三两口吃下,咬得汁水四溅。

即使呛得鼻涕、眼泪直流,也不肯往外走。

甩了甩大脑袋,就继续埋头寻找好果子吃。

陈凌叫了它一声,它也只是抬头看了眼,叼着一个果子跑到他跟前,放在他脚下,然后转头跑回去,继续吭哧吭哧的四处翻腾。

直把陈凌搞得满脸疑问:“这果子真的有这么好吃?”

附身捡起来脚下的果子,闻了闻,陈凌眼睛亮了,这完好的果子确实很香,也不知道这是啥野果,香味太浓了。

不过这是黑娃叼来的,他就捏着鼻子又走进林子,在树上找了两个成熟的果子摘下来。

这种野果的树,看着树龄都不小了,树干、树枝上爬满了知了壳,且落叶下的树根粗大虬劲,突破地表,但是树干并不粗,也不高,像是一棵棵低矮苍劲的老桃树似的。

陈凌摘下来两个果子擦了擦,咬了一口,果肉黄中带红,无酸味,吃起来软糯香甜。

进口再咀嚼一阵,只觉甜度很高,如糖似蜜,多汁而味美,果真是带给他一番不小的惊喜。

“这是什么野果?也没咋见过啊。”

陈凌吃完一颗果子,果核比较大,仔细瞧了瞧,又看了两眼长满黄橙橙果子的野果树,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既然口感不错,就把果核丢进了洞天,等把该收了都收了,就统一安排地方种上。

“该走了啊黑娃,过过嘴瘾得了,再不走小心挨揍。”

陈凌吆喝一声,就往前走。

黑娃听到要挨揍了,急忙跑过来。

然而它刚跑出野果林,脚下就一阵踉跄,随后凄哀似的“汪汪”叫唤了两声,扑通一下倒在灌木丛中。

陈凌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黑娃,怎么了黑娃……”

黑娃这模样可把他吓坏了,这果子不会他娘的有毒吧?

但是他刚走近,黑娃却蹭的突然站了起来,用力的甩了甩大脑袋,毛发跟着一阵抖动,然后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眼神朦朦胧胧,腿还打着摆子,似乎站不很稳。

硬撑着,仅仅走了两步,就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地。

陈凌见此,更是一阵心焦,急忙把它拽进了洞天之中。

心想这毒性也太大了点吧。

黑娃这被洞天养出来的跟牛犊子似的体型,都被毒翻了。

以后在山里可不敢乱吃东西了。

眼前场景恍惚一变。

一人一狗就出现在洞天的溪流旁边,陈凌弯腰鞠了一捧水洒在黑娃口中,这家伙正闭着眼睛,吐着舌头呢,尝到清爽甘美的溪水,顿时吧嗒吧嗒嘴,微微的睁开眼睛看了陈凌一眼,舔了舔他的手,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继续闭上眼睛。

“你这憨货就知道乱吃东西,这次可得好好涨点记性。”

看到黑娃不像有事的样子,陈凌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不过很快,他眉头突然皱起,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好大的酒味啊……”

陈凌在鼻子前扇了扇,突然脸色又是一变,忍不住瞪大眼。

“该不会……这憨货不是中毒,是醉了吧?”

这很不可思议,哪有吃野果把自己吃醉了的。

陈凌弯腰凑到黑娃脑袋旁闻了闻,果然酒味很浓烈。

奇怪了啊!

难道那果子吃多了就会跟喝多酒一样,就会醉倒?

可是,也没听谁说过山里还有这么怪的果子啊。

陈凌踢了黑娃两脚,见它翻了翻身,嘴角耷拉着舌头继续呼呼大睡,顿时一阵无奈。

当即不再管它,转眼出了洞天。

忍着呛人的气味再次走进野果林,陈凌四处瞧了瞧,除了这种野果子,再没有其它特殊的玩意儿。

至于那啥所谓的猴儿酒,或许是编出来的,或许真有这玩意儿,但在这处地方肯定没有。

于是陈凌就又在树上摘了一大堆果子下来,初次吃的时候,味道是不错的,但是吃多了,也是腻得慌,还有点倒牙。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接连几个果子下肚,陈凌真的感觉到了那种酒后的微醺感。

尤其又吃下去两颗,打了个嗝,真的从胃里泛上来一股子酒味。

仔细闻了闻。

让他眼睛一亮。

“真是神奇的果子,吃多了居然真的会醉,放进洞天培养一番,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一吃就醉?”

“这家伙,再酿成酒,那后劲儿得多足啊。”

随后转念一想,接下来自己还要去一趟小山谷采的那种东西。

当即一拍手掌:“真是巧了,这下子酒跟烟都齐全了。”

那处山谷,起初是遍地兰花吸引了他,后来经陈大志提醒,才知道,还生长了许多的野烟叶。

他自己本身并不爱抽烟的。

身上揣烟是社交习惯。

但如果真把烟叶培养一番,改造成了有益健康的好东西,也是一件好事。

除了兰花、野烟叶,陈凌做了记号的还有八月瓜、猕猴桃、李子、山核桃、野葵花。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卖不卖钱的无所谓,关键是都很好吃啊。

陈凌独自穿行,全部将这些东西收进了洞天之中。

只等今天夜里,再进行安排怎么种下。

不然乱糟糟的长成一堆,也是闹心得很。

他弄完这些按着记号往落脚地走的时候,黑娃已经清醒了不少,单陈凌把它从洞天放出来之后,它走路仍然一摇三晃的,耷拉着舌头,跟个醉汉似的,到处乱蹿乱闯,四处发酒疯。

把林间的鸟雀小兽,惊得到处逃窜。

快走到落脚地了,陈凌索性就不管它,任它闹腾。

回去的时候,陈泽已经在石头垒成的简单小灶上,做上饭了,陈凌瞧了眼,是煮了锅野山药。

还行,早上简单吃点也行。

闲聊几句后,看到黑娃的异样,众人都问咋了,就出去转了圈,好好的一条大狗,怎么跟发了羊癫疯似的。

陈凌无奈,讲了下那种奇怪野果的事。

众人听完都是一愣。

只有陈大志神色一动,说道:“你说的这是糖泡子吧?这树山里也少得很啊。”

“啥玩意?糖泡子?”

这名字把大伙儿听了个一脸懵。

“吃多了能把人吃醉的野果子,你叫酒泡子俺肯定会不说啥,这咋可能叫糖泡子哩?大志叔你肯定弄错了。”

“就是,大志叔你别是不懂装懂,没吃过愣说吃过哩。”

“嘿,你们这帮小崽子,谁没吃过?咋不能叫糖泡子?回去问你达你娘去。吃的时候甜的慌,整个果子像是一泡子糖,吃下去就成了一肚子酒,混在一起就跟糖泡子酒一样。”

“之前闹饥荒的时候,啥都吃,山里能吃的都找遍了,咱们村里好多人吃过这玩意儿,上了年纪的都知道。”

“不过这玩意儿熟了之后,吃多了才会醉,没熟的时候就跟那个啥野山楂似的,酸倒牙,吃多少也没事,醉不了的,你牙受得了就行。”

陈大志愤愤不平的回道。

众人听到他这样说,信了大半。

转过头对那“糖泡子”好奇起来,纷纷道:“富贵你也没摘回来几个,不然咱们一定得尝一下试试。”

“这我倒是忘了,山里肯定还有的,咱们肯定能碰见,不行回去的时候专门去摘一点,我留了记号的。”

陈凌说道,他当时急着往其它地方转,那还顾得上再摘。

吃了那么些,感觉到醉意,以及酒味就丢进洞天不管了。

“留记号就好,这东西以前就少,现在好多年没见过了。”

陈大志卷了根烟,别在耳朵上:“咱们就算要往山里深处走,也不一定能碰到的。”

“当时俺们进山找吃的,就遇到那一次,吃完跟两斤高粱酒下肚似的,差点没走出来,让狼吃掉。后来听那时候的老人讲这东西叫糖泡子,山里很少很少,野牲口不敢吃,吃醉了只能等死。就是这样,没野牲口去祸害,这树也不好好长,几十年还是小树的模样。”

他这样一说,陈凌就觉得对上号了。

闲聊着,吃过早饭后,再次出发。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太阳只出来一会儿,天就变得阴沉沉的。

天气不好了,他们运气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上午只打到了些野鸡、野鸭等小猎物,王立献倒是又发现了一些猎物的痕迹,但是扑了空,毛都没有摸到一根。

让小金去闻气味,这次小金也闻不到了。

大家伙儿没办法,只能把野鸭子宰了,开始准备晌午饭。

跟野鸡比,野鸭子价钱要低。

大家都是紧着不值钱的吃。

像陈大志,怕再打不到猎物,到时候野鸭子都舍不得吃了。

就又去领着狗逮山老鼠去了。

过一会儿,山老鼠没逮回来,就听见急促狗叫声传来。

陈凌眼神好,就看到那边陈大志跟另外几个汉子面对面站着,不是村里进山的人,是陌生的猎户。

就赶紧叫上王立献等人过去。

“汪汪汪!”看到这么多人一块露面,对面的猎狗一下子炸开了锅似的,一阵乱吠,疯狂极了。

走近一瞧,有五个人,为首是个年纪大的老汉,身后一个个的背着猎枪,站在水边的石头上,他们带的狗也是土狗,十来只一起站在水流中冲这边叫。但是这些狗似乎专门训过,龇牙咧嘴,看起来满脸狰狞,凶得很。

陈凌他们这边的狗,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冲上去堵在水边也是一顿狂吼。

黑娃、小金就不说了,村里这些土狗也都是跟狼战斗过的,哪里会怂?

双方的狗越叫越凶狠,由于他们这边的狗有陈凌家的两只狗作为主心骨,阵脚没怎么乱,两只狗不动他们也不动,最后对面的狗最先忍不住,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咬。

结果都不用黑娃两个帮忙,对方的狗没能抗几下,就被咬得哀声呜咽不止,夹着尾巴跑到对面猎户的跟前小声哼唧着,畏惧的看向这边。

这时候,那老汉对着群狗轻轻呵斥一声,就道:“大志,立献,你们村这狗够凶的啊,你们村里不是都没啥猎户了么?搞这么多猎狗干啥子?”

“不是猎狗,就俺自己家的训过,平时进山也挺少。”

王立献走到跟前,说着话,不动声色向他们身后瞧了瞧,有点惊讶的说道:“广利叔,你们这猎物不少啊,五个人比俺们打得还多哩。”

陈凌几个年轻的见到这些人和陈大志、王立献认识,就都松了口气。

随后也打量着对方的猎物,也不由得一阵惊讶,其它就不说了,居然还打到了一头大野猪。

他们对视一眼,也跟在王立献身后,听他们攀谈。

才知道这些猎户是金门村的。

金门村村子小,但是村里的猎户有很多,以往他们都是在金水河另一边的山里打猎,这次跑到他们这边。

是金门村那边的山里最近也闹狼。

不仅闹狼,山里还经常有土豹子出没,一个赛一个的凶啊。

金门村倒没出啥事,但是他们人少,就不太敢进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