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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寒一袭蓝衣,身上作为衣饰的冰花石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但是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苍白如雪,像是陷入了梦魇无法自拔。
紧闭的纤长眼睫微微颤动,甚至能看到他苍白脸色上纤细的青色血管,脆弱得像是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
纤薄修长的劫尘剑环绕在他周围,不断发出嗡鸣之声,好似在哀鸣。
半透明的剑身上,时不时崩裂出缝隙,又被强行修补。
帝境之下的修炼追根究底大多只是吸收能量、改善体质,再晋升的过程中一步步增加身体内容纳灵气的量。
所以寻常的修炼者,不修炼至帝境神阶很少遇到心魔。
但是云箫寒不同。
无情剑道,只要六根清净、性情淡漠,修炼起来便能一日千里,威力也巨大,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远吊打寻常的修炼者。
可一旦生情,产生心魔的概率也是其他人的千万倍,或修为凝滞或遭反噬,万劫不复。
“呜哇!”半晌,云箫寒手指攥紧,脸色一白,吐出一口血来。
他周身环绕的劫尘剑不断断裂修复的过程一滞,剑身上不可抑制地崩裂出了一道一尺多长的裂痕。
鲜红的血染在透明的冰剑剑身,更显刺眼绝艳。
云箫寒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本命剑。
眼睫微颤,那双日常淡漠冰冷的冰眸里现有地露出一丝茫然。
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徘徊在大街上,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嗡。”劫尘剑上的寒气将血珠冻成冰,覆上一层白霜,然后才向着自己心神相连的主人飞去。
云箫寒紧抿着唇,伸手接住身前闪烁微光的劫尘剑。
他比其他人都更清楚,劫尘剑上出现裂痕意味着什么。
劫尘剑和他心神相连,里面承载了他的剑道、剑意。本命剑出现裂痕,说明他道心本源出现了问题。
“已经到这个程度了么……”云箫寒手指拂去上面冻成冰的血珠,眼睫在眼下覆上了一层阴影。
他以前便感觉得到身体状态不对,运用剑技时受到反噬、修炼境界倒退,随着记忆恢复、心中梦魇越来越清晰明显,身体上发生的异样也越来越多。
但是为了不让长老担心、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对言家报复,他一直强行压抑隐瞒自己的异样,并且偷偷服用冰魄花压制。
说来可笑,以前他都是被强制要求每月吸收冰魄花,可是后来不用被要求他便会按时去寒池,甚至偷偷拿取更多的冰魄花。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用得太多了,冰魄花的效果对他越来越小,哪怕吸收大量冰魄花,他也逐渐无法压制心魔了。
云箫寒看着伴随了自己十几年的本命剑,眼中迷惘。
无情剑道是云顶天宫众长辈替他选的‘最适合的道路’,并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如提线木偶般过了前半生,一直被蒙骗在鼓子里。
但是可悲的是,哪怕想起了所有记忆。已经按照长辈安排的路修炼了十几年的他,现在除了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外,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曾经的太阳,对他只剩下厌恶。他甚至连见面说一声抱歉的机会都没有。
而言家,也对他避如蛇蝎,嫌恶至极。甚至不准他踏入半步。
他修长的指节轻轻敲击劫尘剑的裂痕。
然后垂眸从自己储物戒指里取出百来多冰蓝色的冰花,手指掐诀,将其全部融入体内。
冰花入体后,一层淡淡的薄霜从他指尖开始蔓延。
逐渐地,他长睫上也染上了一层寒霜,眼眸更加剔透蔚蓝,透着一股无机质的淡漠,就像是抽去灵魂的人偶,虽然美,但是透着股诡异。
冰霜包围内,灵气再次开始剧烈涌动。他重新调动周身灵力,开始第九次冲击玄尊境界。
他明白境界越高,心魔滋生的他突破难度便越高。只要晋级他就必遭反噬。
可是他不能永远不进阶。
无路可走,他便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嗡嗡嗡!”劫尘剑不断颤动,云箫寒周围的寒霜越来越浓郁,一股庞大的气势从他体内开始爆发。
他嘴角流的血越发鲜艳,甚至耳朵内都开始淌血,只有气息在节节拔升。
而他身前的劫尘剑,上面的裂痕非但没有修复,反而越来越大。
心魔丛生又强行突破,也不过是在消耗根基强行突破。
没过多久,劫尘剑嗡鸣一声,身上的流光更加晶莹耀眼,整个剑身都稍稍变长了少许。
只是上面的裂痕,就像是美玉染瑕,更加得明显了。
一阵冰雪之息拂过,云箫寒闷哼一声,周身的气息已经跨入了玄尊境界。
与此同时,另外一角,灼灼烈焰之中姬三眼眸蓦然睁开。
金眸灼灼,绚丽至极,仿佛是两簇燃烧的金色烈焰。
“咔嚓!”姬三身上仿若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
玄尊壁垒,轰然破碎。
一股气浪以姬三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炽热的火焰从他周身汹涌而起,炽烈妖艳,宛如红莲,耳边的耳羽被气浪震得妖冶,爆发出一阵忽明忽灭的光芒。
顺着气息的节节拔高,一道道赤红色的妖纹顺着他俊朗的脸颊开始生长,头发开始迤逦变长。
那双热烈的黄金瞳从刚开始的涣散开始凝聚,瞳孔微竖,明亮得灼人,像是一头刚刚苏醒的野兽,随着意识的清醒开始荟聚野性和暴虐之色。
他殷红的薄唇微微翘起,舔了舔微尖又比人类稍长一点的虎牙,俊朗妖异的脸混着一股天生纯粹的暴虐和危险感。
他歪了歪头舒展了一下筋骨,用手摸了摸后脖颈,似乎回顾久远的记忆,野性的双瞳环顾四周,最终锁定在言溪身上,眼中露出一抹危险之气,瞬间脚步一蹬,宛如野兽般朝着沉浸在修炼中的言溪扑去!
扬起的五指上,指甲迅速生长,尖锐如铁,泛着寒光,不逊色于削铁如泥的利器。
炽热的火焰也随之从他右爪上升腾而起,燃烧得整个顶层的温度都高了一度。
那双充满兽性的金瞳充满报复的疯狂,嘴角咧开,就像一只失智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