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下意识地往门口走去,直到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投射过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这好像还有一个人。
少年刚刚睡醒,精致的容貌细腻完美。
点漆墨瞳似乎笼罩着一层朦胧雾气,偏偏他眼睛狭长深邃,天生有股冷酷禁欲风,反而有股说不出的魅力。
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原本合拢的衣服又随着他动作滑了下去,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和漂亮的肌肉。
性感得让人口干舌燥。
言溪脸上莫名燃起一阵热意,天天被这么个妖孽裸着在眼前晃,是个人都把持不住啊。
言溪虎着一张脸,一步步走过去,身后好似拖着着一道巨大的黑色巨兽虚影一样。
御墨狭眸轻眨,纤长的眼睫微颤,双瞳紧紧锁住言溪。
饶是他,在看到言溪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是,也禁不住有些发悚。
然后他看见走过来的少女沉着一张脸,啪地将他的衣服拉上,眯着眼睛威胁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把衣服穿好!”
心里没点13数吗?他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
御墨一怔,转瞬反应过来。
他苍白的手指微微卷曲了一下,纤薄的唇微微弯了弯,喉间发出一道性感低沉的轻笑,“哦。”
然后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装。
似乎对言溪的话并不以为意。
看到他起身,言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起来干什么?这么重的伤还要出去?我打包点回来带给你就行了。”
“我陪你一起去。”
呵,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呢。他不去看着怎么能行?
言溪直接将人摁下,不容拒绝,“不行。等会把伤口崩裂了。”
守在暗处的楚风瞠目结舌,心中感慨万千。
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谁能想到,向来独断专行、说不一二的帝君也有吃瘪的时候,连想出个门的自由都没有。
“一点皮肉伤,已经好了。”御墨翻着分身的记忆,学着记忆里的模样,一双清澈的眼睛眼巴巴地看向言溪。
言溪不信,拆开绷带看了一下。
俊美昳丽的少年乖乖地站着让她扒衣服。
“咦?只是普通的三品金疮药啊。什么时候效果这么好啊?”看到御墨已经光洁一片的皮肤,言溪诧异地挑了挑眉梢。
因为药材级别不高,她身上制作的金疮药等品阶也不高。
御墨眸光微微游移,“嗯,可能我的恢复力比较好。”
失算,应该留点受伤痕迹。
“不过……咳……”他轻轻咳了一声,“内伤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在我力量恢复之前,只能麻烦你了。”
刚准备让他伤好就走的言溪:“……”
倒是将她想要说出口的话堵得死死的。
“内伤也是伤。”言溪摁住肩膀将人无情地按在床上,“既然受伤了就好好躺着。”
为了维持孱弱人设,御墨不敢用力,就这么被直直摁在床上。
少女的呼吸几乎渐进可闻,几缕头发垂落在他脸上,带来轻柔的痒意。
御墨原本清澈的眸色一沉,像是有一团浑浊在眸底化开,诡谲的暗红色好似从眸底浮现。
他视线扫过言溪耳上的那枚可改换性别的红色耳坠,舌尖微微舔了舔纤薄性感的唇。
像是一只伪装被温驯的猛兽,又逐渐生出了爪牙。
不过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却到底没有伸手。
楚风身上已经渗出了一阵冷汗。言溪感受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到刚才那一瞬主人的气息……突然变得十分可怕。
还没等御墨再靠近嗅嗅那气息,言溪已经站起来了,“好好躺着。回来给你带饭。”
御墨本来还想再要去一下,突然,一道远隔亿万里的灵魂传音传来。
声音恭敬而谦卑,“主子,域外的人又来……”
御墨狭眸一沉,眼中闪过一缕冷沉的杀意。没有再黏着言溪一起。而是乖乖地躺着,似乎真的要开始安心地躺下养伤。
在临走前,言溪还特意询问了一下御墨喜欢吃什么。
他敛眸沉目了一瞬,想到自己化为墨墨时被投喂的食物。
少女圆润白皙的手指沾着一块白嫩的米糕,白香软糯的滋味好似在唇齿中化开。
他清冽的声音沉着优雅,“米糕。”
言溪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没想到,御墨这个看似浑身清贵的世家美少年竟然喜欢这么朴实无华的平民百姓爱吃的小食。
看着他平时那副讲究贵气的模样,她还以为少不得灵膳满汉全席起步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在问之前,她都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毕竟她算是欠了御墨不少人情,就算他想吃满汉全席,她也会给他带回来。
“这个简单。”言溪给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弯唇笑道,“还有吗?”
御墨深邃的狭眸看向她,墨眸如勾,清冷艳绝,“你喜欢的都皆可。”
言溪并未多想。
在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朋友之间参考对方的口味很正常。
言溪点了点头,给御墨把被子掖上了一点,嘱咐了几声才离开。
在言溪离开,原本苍白虚弱的少年气场便瞬间一变。
一阵暗红的墨芒闪过,他身量迅速拉长。
俊美的五官变化,更加精致昳丽,几乎惊艳到了极致,超脱人类的俊美冷峻,宛如王座下走来的神明。
一双如鲜血凝结的狭眸冷漠寒彻,俯瞰众生。
“楚风。”低沉冷酷的声音,有一种俯瞰众生的威严。
原本还在走神的楚风一个激灵,迅速从空间甬道中走出来,恭谨紧张地单膝跪地,“帝君。”
这才是他熟悉的帝君。
可能是见多了自家帝君在言溪面前‘没有脾气’‘孱弱无依’的模样,以至于他差点忘记了效忠的人依然还是那个让九域都闻风丧胆的活阎王,甚至敢走神和吐槽。
但刚才那熟悉冷酷的声音,却像是一盆冰水从他头顶上淋下去,刺激得他每一根骨头缝都冻得生疼,让他瞬间就回过神来了。
畏惧和敬畏再次深入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