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主事在看到就连李老对上对方似乎都十分吃力后,脸上浮现起骇然之色。
他在一旁焦急劝说,“这位客人。拍卖锤一旦落下三次,按照规则拍卖品就属于竞价成功的客人了。”
李老对钱主事的劝说不抱希望,枯骨怎么可能不知道拍卖会的规矩?但帝宫向来霸道,如果真是对方主人要……那不论如何都没有回转余地了。
李老叹了一口气,对眼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说,“拍卖品我们已经卖出去了,如果枯骨阁下想要,需得和它现在的主人商量才行,我们做不得主。”
李老搬出言溪来,并不是想坑言溪。
而是帝宫想要的物什,就算那小丫头强留在手中也保不住。那小丫头现在的实力和帝宫对上简直如同蜉蝣撼树,甚至犹有胜之,与其得罪帝宫,不如趁此机会捞一把好处。
至少,枯骨身为帝宫之人,手上的好东西一定不少。帝宫唯我独尊、行事霸道,但是财富也不少,相信枯骨也不介意多出点血。
枯骨黑袍中的视线转向言家包厢方向,从黑袍中传来的声音透着一股冷锐,“这只断臂是我主人的。
小娃娃,把断臂交给我,否则,强行拿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不止是你,连你的家族也会迎来灾祸。”
这断臂是他主子的东西,虽然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但是普通人拿到手里不仅没有用反而会招致灾祸。
可是他显然还没意识到,不管是他的话语还是他的语气,都十分像是威胁。
这嚣张至极的威胁口吻让言溪笑了,是被气的。
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又理直气壮的家伙,强买强卖不成还威胁上了。
他主子的东西?她还说那是她家墨墨的手呢。
“溪溪?”感受到旁边之人的愤怒,墨墨偏过头,握住身边的少女的手,“你在生气?”
言溪敛了敛眉,对这个中途搅局、仗着力量行事霸道的人没有好感,对他身后的‘主人’更没好感。
“嗯。”她在墨墨身边也懒得伪装保留心情,言溪蹙了蹙秀眉,把枯骨身后的主人也骂了一遍。
“这个叫枯骨简直厚颜无耻至极,看中了的东西就一口咬定是他主人的。
他背后的主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墨墨心中突然升起几分怪异的感觉,虽然没有本体的全部记忆,但是他隐隐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
他犹疑地看了看外面的人,然后猩红的血眸一敛,认真地附和言溪道,“嗯,都不是好东西。”
溪溪说的永远是对的。
看着墨墨这幅乖巧的模样,言溪就对那抢夺断臂的家伙更不满了。
她家崽崽这么乖这么可爱,‘身体’被四分五裂,竟然有人厚颜无耻抢她家崽崽的身体。
不过,言溪曾听炽黎说过,能缔结领域的都是上界之人,实力不凡,若是她遇到一定要多加小心。
如果她现在是伪装身份的话,还可以拿了东西就变装跑路。
可是她现在就是以言溪的身份来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对方不肯罢休的话,那着实是不小的麻烦。
言溪心中暗暗感叹,还是伪装的身份更方便,可以像当‘端木磊’时一样做了事就溜。
以后得多弄几个身份来多套几分马甲,如果是马甲她现在就不用在家族和崽崽之间纠结了。
言溪看向身边的墨墨,沉吟了一会道,“墨墨,你觉得他实力如何?”
虽然墨墨一直是乖巧又无害的模样,但是言溪仍然记得,在清风峡谷中,好像就是他极其凶悍地一招解决了三头蛇王。
她好像一直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
墨墨动手的机会不多,但是但凡动手好像大多数时间都是云淡风轻的一招解决问题,以至于更让人摸不到他的底线。
被媳妇询问的墨墨大魔王清冷矜贵的血眸扫了一下下方的人,直接吐出四个字,“不堪一击。”
言溪眸中闪过了一丝诧异,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愧是她的崽崽,鄙视起人来杀伤力可够真够大的。
“确定?”言溪还是谨慎地趁机确认了一把。
她虽大胆但是不达标鲁莽。
据炽黎说,领域是尊级之上才能参悟的奥义,她还没傻到跟一个从上面下来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硬碰硬。
墨墨显然不知道言溪为何要第二次询问。
乖巧清澈的红眸里泛起一层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言溪放心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欣慰地拍了拍身边的人。
养儿千日,用在一时啊!
姬三那家伙以前仗着他家老头的名头到处找事,还跟她炫耀‘纨绔子弟的快乐’你不懂啊。
现在开始,她也有靠山了。
姬三有老子,她有崽崽。
言溪站起身,清凌的看向台下的黑袍人,对这个说话嚣张至极的家伙发挥了自己的毒舌嘲讽,“你说给你就给你,我叫你滚你滚吗?
这断臂我们不卖!”
如果是别的东西,有冤大头愿意出高价买言溪也不介意卖了。
只是这只断臂疑似和墨墨有关,别的东西言溪可以让,但是这个她不愿意让。
第一次被一个下界之人用这种语气说话,枯骨愣了三秒,然后眉头暴跳。
“小娃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冷,身侧风声鹤唳,似有无数厉鬼哀鸣。
虽然由于兜帽遮挡,言溪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诡异地从那黑色的兜帽里看到了一双莹莹绿色的眼眸。
枯骨没有收敛,身上的威压和气势直直冲着天字一号包厢碾压而去,想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界之人一个教训。
然而……
一秒……两秒……三秒……
原本在他印象中应该破碎的包厢安然不动,包厢外的那层晶体一点损坏的迹象都没有。
反而是……
“唔!”他突然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退了几步。
兜帽下,一双绿眸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存在,不敢置信、怀疑人生地看向那天字一号包厢。
不是因为下界之人有人竟然可以伤到他,而是刚才包厢中传来的那缕气息,熟悉得让他心惊胆战、每一个细胞都颤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