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主,端木柔,你们可同意?”见言重山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头都同意了,程鹏心情大好,转头看向端木锋。
他并不认为端木家会拒绝。
端木锋看了一眼端木柔。
端木柔脸色难看,想到了当初练武场上言溪的诡异速度,咬着唇,有点退缩之意。
言溪看着她,目光清凌凌的,朗声道,“怎么?端木家连我这个名声远扬的‘废物’的挑战也不敢接?”
激将法,简单,但是好用!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帝国学院、云顶天宫等人看着,言溪都主动挑衅上门了,他们怎么能退缩?
一表现出胆怯,岂不是承认他们端木家的天之骄女连言家一个废物都不如吗?
端木柔目光瞥过高台之上看向他们的程鹏。这次云顶天宫的使者在,她以后想嫁入云顶天宫,必须在对方心中留下好印象。至少不能比不过言溪这个‘前未婚妻’。
她朝着端木锋点了点头。
端木锋瞪了言溪一眼,朝程鹏点了点头,“我也同意。”
“好!那我宣布现在比赛……”
程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朗的女声打断。
“等一下!”
程鹏不悦的目光看向言溪。他这次过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和言家商量退婚事宜,对自家圣子这个身上唯一的污点自然也不是很喜欢。
“言溪,你还有什么事?你刚才可是同意了决斗的!”区别于对端木柔这个自家圣子另眼相待的人那般和气,程鹏对言溪的说话的声音嗡声嗡气,透着一股不耐烦。
甚至说话之间带上了一丝细微的威压。玄宗威压,哪怕是细微如丝,对普通人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如果言溪是普通人,只怕光是他这一句话,便被震得脚步踉跄,身形不稳了,更不用说之后的比试了。
然而少女的背脊却依然挺拔,像是狂风中风吹不动的松柏。
她抬眸,面具下的眼睛清亮,自信张扬,清越的声音如一柄利矢——
“既然要决斗,那就玩把大的。生死决斗,死生不论!”
“嘶!”
刹那间,一片片低抽气响彻整个练武场!
“言溪她疯了?!”
生死决斗,那是天启大陆最凶残也是最神圣威严的决斗!
以性命为赌注,赌上尊严与生命,至死方休,任何人也不能插手!
一般人,哪怕矛盾再大,也不敢轻易许下生死决斗。因为一但开始,练武场上都只会以一人存活告终!
众人看着阳光灿烂下黑眸清耀、背脊挺直的少女,不知道是该感叹她的大胆还是该说她不知死活。
就连言重山也被自家孙女的话惊得差点被呛到,眉毛狠狠地动了动!
玩把大的?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孙女这么胆大!
端木柔捏紧五指,看着不远处锋利如出鞘刀剑、耀眼夺目的人,一股巨大的恐慌感从心底升起。
仿佛记忆中的那个言溪逐渐复苏。
不能这样下去!手指紧紧掐紧,端木柔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言溪越来越不在控制了,她必须早日将她扼杀在摇篮。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手上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的瓷瓶,那是她从窦栗那边讨来的能短暂将实力提升一个境界的丹药,原本是她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如今为了取得胜利,也不得不提前用了。
她包含杀意的怨毒目光看向言溪,淬毒的目光如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言溪,既然你要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你。
程鹏乐得看她们生死决斗。为了维持自家圣子的光辉形象,不落个抛弃未婚妻的骂名,云顶天宫可是费劲了苦心。
这么多年来一直迟迟拖着没退婚,却冷眼看言溪身陷各种舆论风波甚至背后推波助澜,就是想等言家意识到他们的人配不上他们云顶天宫圣子自己提出退婚。
哪想到言溪那么能忍,不论旁边的人怎么讽刺,都死咬着他们圣子不放,他们每年来言家的人明里暗里暗示和讽刺,她愣是不提出退婚。
说实话,程鹏是看不上言溪的深情的。他们圣子容貌俊美,天赋更是万年难见的帝境潜力,年纪轻轻已经进阶王境,爱慕他痴心不改的人多了去的。
一个不能修炼的丑八怪还痴心不悔?她配吗?只叫人恶心!
在云顶天宫的人看来,言溪就是死赖着他们尊贵俊美圣子殿下的癞蛤蟆,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
更何况……言溪还是他们圣子修炼路上的一大阻碍!
眼看言溪及笄在即,云顶天宫的人正愁怎么彻底了解这门亲事。没想到就传来了言溪落入兽潮身死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云顶天宫大喜过望,人都死了,婚约自然不会算数,云箫寒也不会背上什么一朝发达便抛弃未婚妻的污名。他们赶忙派出了程鹏来退婚,拿回当年定下婚约的信物。
然而程鹏万万没想到言溪竟然还活着!他正愁着怎么解决这件事呢,没想到瞌睡遇上枕头,言溪自己就提出了生死决斗!
生死决斗任何人都不得插手,只要言溪在这场生死决斗中死了,他就不用考虑怎么在不让云箫寒和云顶天宫蒙上污点的情况下退婚了。
所以,在听到言溪提出退婚时,程鹏是立马眼睛一亮,一掌将练武场上一块木板劈成两半,玄力为笔,在木板上刻下契书。
两手一推,两块木板顿时向言溪和端木柔飞去!
雄浑的声音响彻整个练武场——
“好!既然是生死决斗,那双方就得立下生死状!决斗台上,生死不论!
生死决斗神圣而威严,今日在场诸位都是见证者!本尊当裁判,届时,有谁敢插手比赛,破坏比赛的公正性,可别怪本尊不客气!”
他特地用眼神关照了一眼言重山,威严翻滚的精烁双眼中,警告之色不言而喻,就是担心他看到言溪不敌端木柔会出手。
飞到端木柔方向的木板,在她面前半米之内便力道减弱,稳稳落在她前面。
唯独飞向言溪的木板,力道凶猛,到达她身前半米甚至力道不减,好似直直要向人砸去。
她眸中一道犀利精芒,手上聚力,刚准备拿下木板,身前一只肌肉匀称漂亮、精瘦修长的手却突然横插过来,将来势汹汹的木板稳稳接下——